第六章，青衣老者
過了許久，楚也漸漸醒來。
「這是什麼……嘔……」沒等話出口，立馬嘔吐起來，這是高空驟降后的正常生理反應，只是來得晚了些。
吐了片刻，楚歌清醒了一些，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裡，洞里漆黑一片，只有不遠處的洞口才有些許亮光，只是洞中有些寒冷。
耳邊傳來一陣「窸窸唰唰」，扭頭一看，原來是那黑色小獸，黝黑的皮毛讓它漆黑的山洞中難以被發現，如果不是它星空般的眼睛和刨土發出的聲響，楚歌可能會以為是什麼山野猛獸，畢竟它的眼睛讓楚歌記憶深刻。
「你是要把我埋了嗎？」楚歌率先發起了詢問，可能是黑色小獸以為我死了，把我拖到洞里打算埋了？
聽到楚歌說話黑色小獸飛快的衝過來，把頭靠在楚歌的大腿上蹭了蹭，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楚歌用手盤了盤黑色小獸的腦袋，在擼了擼小獸光滑的皮毛，盡興過後才站起身來，打算離開這裡，因為實在是有些冷。
「走吧，我們去外面找找，看看有沒有人家。」楚歌抱起黑色小獸向洞口走去。
山洞外，白雪皚皚，雪樹銀裝，一人抱著一獸向低處走去。
「好冷……啊……」楚歌凍得直打寒顫，整個人都在哆嗦，如果不是懷中抱著黑色小獸有些許暖意，想來還會更冷一些。
就在這時，附近傳來了一聲巨吼！響徹整座山峰。
這吼聲越來越近，顯然是沖著楚歌這個方向來的。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怪事特別多，楚歌立馬警覺起來，抱著小獸躲進附近的樹林之中。
一陣咆哮之後，躲藏在樹林中的楚歌，隱約聽到了打鬥的聲音，樹木倒塌吱吱作響，片刻過後，才安靜了下來。
聽到外面沒有打鬥的聲音了，楚歌才抱著小獸試探著走出去。
走到樹林的邊緣，只見一名青衣老者，坐靠在倒塌的樹榦邊上，渾身是血，氣若遊絲，而青衣老者斜對面不遠處，則有一頭身首分離的巨獸。
巨獸體長莫約三丈，通體雪白，巨大粗壯的前肢約有體長的一半，手掌上利爪也尖銳得駭人，頭部則掉落在身體側旁。
仔細一觀，巨獸頭有一對巨大的倒鉤型犄角，面部雪白的獸毛把眼睛遮住了大半，嘴角處則有一對尖銳向上勾起的獠牙，灰色的舌頭直接伸了出來，沒有一點動彈。
巨大而又平整的切口使得分離的身首血流潺潺，滲入積雪之中，血液中的餘溫使得積雪融化蒸發化成縷縷霧氣，看來是死得透透的了。
「老伯！你怎麼樣了？」楚歌趕忙跑過去，放下懷中小獸，輕輕搖了搖青衣老者的肩膀，但青衣老者依舊處於昏迷之中，想必先前是青衣老者和白毛巨獸打鬥引起的騷動。
就在這時，之前傳來巨吼的方向，再次傳來一聲凄厲的咆哮，只見一頭比白毛巨獸還要小一號，只是少了一對犄角的青毛巨獸向白毛巨獸屍體處沖了過去，力道之大讓楚歌站在這裡都能感受到大地的些許顫動。
青毛巨獸嗅了嗅白毛巨獸的屍體，再用頭拱了拱，見白毛巨獸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應，仰天咆哮，雙目通紅，巨大的手掌拍擊著長有青色長毛的胸口，朝著楚歌和青衣老者的方向猛烈的撞擊過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楚歌根本來不及跑，而且青衣老者還沒有死，楚歌是經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怎麼辦？」楚歌此刻很焦急，自己衝上去會被一爪子拍死，但是如果此時拋棄老者躲進樹林，青衣老者很可能就要被青毛巨獸分屍甚至吃掉！
就在這時，黑色小獸「哈呲」一聲，爬到附近的樹上，然後縱身一躍跳到了往這裡衝撞的青毛巨獸頭上，鋒利的雙爪不斷地在青毛巨獸的面部奮力直撓，直至血肉模糊也絲毫沒有停頓。
青毛巨獸吃痛，痛苦的哀嚎著，揮舞巨大的爪子想要甩脫黑色小獸，但是黑色小獸靈活的躲避著青毛巨獸想要抓住自己的爪子，青毛巨獸憤怒的直接朝樹上撞去，巨大的震動將黑色小獸撞了下來。
黑色小獸靈活地落地，一時間，青毛巨獸被黑色小獸吸引了注意力，楚歌這邊得以緩解。
但是好景不長，黑色小獸體型和青毛巨獸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青毛巨獸的攻擊讓黑色小獸閃躲不急，再難有攻擊的機會。
「這樣下去不行的，小獸要是不小心被青毛怪拍到一下，估計要變成肉泥了。」楚歌暗暗想到，是要做點什麼，不能幹等著，不然大家可能都會被青毛巨獸殺死。
就在黑色小獸被逼到角落之時，一個巨大的雪球砸在了青毛巨獸的臉上，散落的積雪讓青毛巨獸像戲曲中的白臉一樣好不滑稽，這正是楚歌扔的雪球。
都說打人不打臉，打獸也是一樣，青毛巨獸果然被楚歌吸引了注意力，就在這個空檔，黑色小獸藉由角落再次一躍爬上了青毛巨獸的後頸之處，奮力對著青毛巨獸的脊椎處爪擊。
脊椎，向來都是脊椎動物的中樞神經所在，如果被斬斷了脊椎，不死也得癱瘓，青毛巨獸好像知道黑色小獸的想法，縱身跳起，重重的跺在了大地上，想借用這反作用力把黑色小獸震下去。
誰知黑色小獸硬是把一隻爪子，深深的插入了青毛巨獸的背部，另一隻爪子則不斷地揮撓青毛巨獸的脊椎處，撓得鮮血淋漓，皮開肉爛。
「幹得好！好樣的！弄死它丫的！」楚歌見狀，知道小獸可能會有擊殺青毛巨獸的機會，不免有些高興，這黑色小獸雖然體型小，卻也懂得獵食搏鬥的技巧。
只是楚歌高興得太早了，眼看就要擊垮青毛巨獸，青毛巨獸突然雙臂抱緊，向外一震，將黑色小獸遠遠的擊飛到一旁，一聲咆哮隱約有雪崩之兆，漸漸，青毛巨獸身上冒出屢屢白煙，形成的熱浪隨著陣陣咆哮向四周擴散而去。
熱浪掠過之處，草木皆晃。
「什麼……情況……」楚歌瞬間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制力，雙膝跪地動彈不得。
只見青毛巨獸的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起來！身上青毛逐漸蛻變成白毛，兩個巨大犄角也從額頭兩端破皮而出，就要變成白毛巨獸的模樣！
「快！拿著這個朝它扔去……別讓它進階！」就在這時，不遠處的青衣老者醒了過來，拿出一顆漆黑的珠子要遞給楚歌。
楚歌也沒有心思問到底是什麼東西，用儘力氣抵抗這壓制力，跪倒在地的他朝著青衣老者的方向艱難地爬去。
好一會兒楚歌才爬到了青衣老者所在的位置，接過了漆黑的珠子，用力向正在變成白毛巨獸的青毛巨獸扔過去！
漆黑珠子落在巨獸跟前，瞬間膨脹，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虛空空洞！再瞬間消失。
珠子的落點處，巨獸的前半身，和腳下的積雪處，皆被虛空吞噬，就像被從側身縱切開來，血腥滾燙的內臟散落一地，冒出陣陣熱氣，好不噁心。
巨獸倒地，他們渡過了一場危機，這時黑色小獸也朝著楚歌跑了過來。
楚歌一把抱起黑色小獸，簡單查看了下身上沒有傷勢，看到黑色小獸並沒有什麼大礙，楚歌才放心的擼了擼，黑色小獸也把頭往楚歌懷中蹭了蹭。
「老伯，你還好嗎？」楚歌放下黑色小獸，蹲到了青衣老者的身邊感激的說道：「多虧了您給的珠子，救了我們一命，不然我們成這青毛怪的食物了。」
青衣老者眼瞼下垂，氣若遊絲，一副衰弱將死之相，想說什麼卻猛然得咳了起來，之後嘴角流出殷紅的鮮血，才緩緩看著楚歌無力的說道：「應該是……老朽我要感謝你，若不是你們拖延了快要進階的斗階上級異獸青山吼，等到它進階成戰階下級白毛青山吼，我恐怕……已經被它撕成了碎片，只是……剛才你們有機會自己跑的，為何……要留下來？」。原來，這青毛怪的名字，叫青山吼。
「老子說過，人之初性本善，佛家也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我是天朝的大好青年，如果見死不救，良心會受到譴責。」楚歌「真誠」的向青衣老者隨口胡謅起來。
「老子……是誰？佛家……是哪個家族？天朝……又是哪裡？我怎麼……沒聽說過」青衣老者迷茫的問到。
楚歌轉念一想，這裡是異世界，不一定有老子啊、佛家啊，難怪老伯聽不懂。
「哦，老子是我們村裡最聰明的人，佛家是我們村裡最善良的人，天朝是我們村……」也不知道楚歌什麼時候學的信口開河，但是想一想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便對青衣老者說道：「老伯，我們快走吧，這裡太危險了，誰知道等下會不會有什麼綠山吼，紫山吼的衝出來。」
青衣老者對楚歌擺了擺手，搖頭嘆氣的說道：「走不了了，我就快要死了，之前和白毛青山吼搏鬥，導致身受重傷，五臟六腑皆毀，撐到現在也只是我還有個心愿未了，不知道小兄弟是否可以幫我個忙。」
「老伯您說，只要不是讓我幫你去殺人或者幹什麼壞事，能做到的，我儘力幫你。」楚歌也看得出，青衣老者現在是迴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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