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國事會議(七)
酒館中,食客們一邊吃喝,一邊聽著廣播。
聽廣播是現在最流行的休閑活動,你一個酒樓要是連個收音機都沒有,那檔次一定是很低的。
「國事會議的第一天議程順利結束,我們特地邀請了兩位國事會議代表,來和我們談談現在可以透漏的信息。
他們分別是幽州國事代表徐保以及揚州國事代表蘇徐。
請兩位分別介紹一下自己日常的職業和來自哪裡的好么。」
「各位聽眾好,俺是涿郡范陽縣人,俺是種田的。」
「那個,徐代表,你應該稱呼自己的職業為農夫或農民。」
「哦,對,俺是農民。」
「呵...在下蘇徐,揚州豫章郡人士,平日里或煮茗,或撫琴,或半卧于山水間,靜聽松濤,或駕小舟游於江湖...」
「俺的娘耶~你不幹活的嗎?你家有你這麼個兒也是不容易啊。」徐保的話讓酒館中的食客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這些儒生啥都做,就是不幹活,這徐保當真是妙人啊!」
「這人我知道,和我是一個鄉的,平日里說話憨憨傻傻,有的時候一句話卻能把你氣死,沒想到居然當國事代表了。」
「那他真的是個種田的農夫?」
「那還有假,大將軍不是有令,國事代表中必須有部分是農民,這不就是了么。」
「嘖,還是大將軍想著我們這些泥腿子啊,要是之前,泥腿子哪裡有資格和這些儒生坐在一起說話啊。」
廣播還在繼續,蘇徐雖然氣的要死,但也做不出在全國聽眾面前和一個農夫吵架的事情來,只能不斷的大喘氣。
主持人也立刻將話題轉向第一天的國事會議內容,很快,酒館里的聽眾就知曉了第一天的會議中,大漢最高法草案被否決的消息。
「敢問兩位代表,是否能透露一下這個被否決的最高法案草案的主要內容呢?為何會被否決呢?兩位代表對這個草案又是什麼態度呢?」
蘇徐哼道「在這個草案中,居然明文寫著虛君共治的話,天子乃天下至尊,現在只是因為年幼,經驗尚淺,故而托政給大將軍和總理,又不是永不親政,這樣的草案,怎會不被否決?
我蘇徐明人不做暗事,我投的是否決!」
「那徐代表呢?」
「俺其實聽不太懂這個草案,但俺娘以前就說過,這做人,要知恩圖報,俺們現在能坐在這裡說話,多虧了大將軍把那些亂賊都剿滅了,俺家裡的田也是大將軍分的,所以大將軍說什麼,俺就做什麼,俺投的是同意。」
——大將軍府
馬強也和很多人一樣,此時正守著收音機聽著廣播。
當聽到這二人的對話后,他不由對一臉驕傲的林芝笑道「這兩個活寶你是從哪裡翻出來的?
一個腐儒朽木,一個似痴不癲,林芝你找的人很合適啊。」
林芝驕傲的挺了挺自己的胸部,說道「在小馬哥你這次給我任務前,我就讓我下面的記者把所有代表都採訪過了。
再加上王叔叔的情報,這些代表的性格、喜好,不敢說一清二楚,那也是十拿九穩了!」
邊上的林環撫須笑道「沒想到當年天天在地上打滾哭的小丫頭今天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爹!你說什麼呢!」
林芝一聽這話,臉嘭的一聲就紅了,這場景讓馬強不由想起了當年的青橙。
哎~還是當年的青橙好啊...哪像現在,一聞到自己身上有脂粉味,就拉自己上床...
「馬郎,最高法草案的事情,你有什麼打算?」楊萬里看向馬強問道。
此時的房間里,大松五老皆坐在位,青橙等大松二代也大都到場,這在朝廷搬遷到薊縣后算是第一次人到的這麼齊整。
「打壓反對派,拉攏中間派,鞏固贊同派,不過如此。
楊老你放心吧,我已經布置下去了,要不了多久,輿論就會向我們這邊傾斜!」
「那就好,我們回去也會和那些兔崽子們說,讓他們發動起來,把自己能拉過來的票都拉過來。」
馬強長吐了一口氣,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大家說說最近有什麼趣事吧!」
——薊縣吉平府
「呵呵,可真是有趣,那馬賊一定想不到,這國事會議居然把他自己提的法案給否了!」
吉平的書房內,吉平正在和兩個兒子低聲談論著剛剛從廣播中得知的消息。
「這就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馬強哪裡懂得什麼叫大義,什麼叫十步之澤,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
「是啊,這是人心思漢最好的證據啊,漢室還有可為啊!!」
父子三人說到高興之處,都不由拍案叫好起來。
「不過父親,孩兒還是有些擔心。
這馬賊費盡心血搞出了一個國事會議,擺明了就是想篡奪大權,他會這樣輕易的放棄?」
「是啊,實在不行,他難道不會弄虛作假?
這一千人難道還能互相說自己投了什麼票不成?
到時候他說投票結果是通過,那不就是通過?」
吉平一聽這話,也不由擔憂起來。
馬強兵權在握,黨羽遍地,在國事會議上他能輸一次、兩次、三次。
反正只要兵馬還在馬強手上,輸多少次都無所謂。
可天子卻輸不起啊。
只要有一次通過了,天子就徹底輸了!
「叩~叩~」
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吉平父子三人立刻停下了談話,吉平先是側耳聽了一會,然後才問道「誰?」
「家主,是我,有客人求見。」
三人鬆了一口氣,這聲音他們都知道,是家中的管事。
一個名帖從門縫中塞了進來,吉穆上前取回遞給吉平,吉平拆開一看,訝道「是王陛長,深夜來訪,必有要事,我去請他到邊上小屋說話,你們不要出來。」
吉平說完,快步離開,來到門口將一人迎了進來。
這人年齡三十餘歲,身材高大,臉上還有幾道傷疤,一身宮中武官打扮。
「王陛長,為何突然來此?如被人察覺,恐壞大事!」吉平迎這人入內后立刻責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