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郎 第一百零一章 世界已不同
衛鞅握著酒杯的手稍微一怔，隨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原本平靜的臉上露出一抹鄭重的神色，思索片刻，這才對著秦國公說道：「只是一些變法上的事情，遇到一些阻力。」
「哦？既然涉及到變法的事情，那就全憑你處置了。」秦國公緩緩的說道，隨後話鋒一轉，似有所指的說了句：「還是希望大良造能夠注意手段，駟兒尚且年幼，容易受到蠱惑，況且來日方長，還需要大良造多多的提攜」
衛鞅聽了這話頓時變明白了秦國公的意思，一方面是替太子求情，得饒人處且饒人。另一方面又隱晦的點出衛鞅與太子以後共事的時間還長，一些關係還是需要緩和的。
現在的秦國公不但是秦國的國君，更是太子嬴駟的父親。想到這裡，衛鞅放下手中的酒杯，抱拳答應了下來。
見到衛鞅明白了自己話中的意思，秦國公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後兩人觥籌交錯，很快便將桌上的秦酒消滅一空。
另外一邊，秦川與孔丘老人離開櫟陽城后一路向北，朝著魏國都城安邑趕了過去，因為下個月在哪裡有著一場盛會，這本是早已經確定好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去改動行程。
於是秦川與孔丘老人一路風餐露宿，沿著河西之地，走過函谷關，便正式的踏上了魏國的國土。
進入關內之後，秦川對於秦國的貧瘠才算是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在他的印象當中，秦國邊境之處連年戰禍，民不聊生，那裡的秦人貧苦是很正常的。就比如櫟陽城，咸陽城這些遠離戰火的城池還是比較繁榮的，但是當進入秦國的城池之後，那些邊境小城的繁榮程度就已經與秦國櫟陽城這些大城池一般無二。
「這就感覺到新奇了？」孔丘老人笑眯眯的看著秦川好奇的模樣打趣的說道。
秦川點了點頭，隨後有些憧憬的說道：「就是不知道秦國什麼時候能夠比得上魏國繁華？」
孔丘老人笑了笑，沒有回答秦川的這個問題。對於這個做了一輩子學問的老人而言，秦國只是一個邊陲小國，縱然國人尚武，但畢竟只是蠻夫之勇，靠這個或許能夠王霸一時，但是卻不能王霸一世。
「師傅，若是以後有可能，我會讓秦國稱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橫掃諸侯六國，一統天下。」秦川看著前方川流不息的人群，有些意氣風發的說道。
孔丘老人眼神一亮，看著秦川露出的堅定神色，臉上也是帶了一絲的笑意。
「哦？不知你如何能夠一統天下？靠兵戈之利，軍卒之勇？靠法度之嚴？還是靠天下大公？又或是無為而治？」
「即靠法度之嚴，又靠兵戈之利，軍卒之勇。」秦川不假思索的說道。
秦川的這個回答似乎出乎了孔丘老人意料，於是好奇的看著秦川，臉上露出了詢問的神色。
秦川感覺到孔丘老人的目光，嘴角微翹，似乎找到了將心中想法說出來的機會。
「法度之嚴，可以約束所有人的行為，使所有人的行為能夠張弛有度，善善罰惡。同時兵戈之利，軍卒之勇可以開疆拓土，吞併諸侯。」
孔丘老人臉色變得鄭重起來，以前從未有人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因為這裡面涉及到了法家以及兵家的核心，雖然一內一外，但是最終還是需要區分一個主次。畢竟現在的諸侯各國對於治國理念來說，從未有那個諸侯國選擇兩家學派治國。
「那儒家學派應當如何？難道就應該屈居其他學派的後面？」孔丘老人面色有些不善的說道。
對於這個問題，秦川早就有了答案，或者說後世的歷史已經證明儒家的地位，因此當孔丘老人說完這話之後，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儒家學派對於爭霸天下來說或許有些餓不足，但是可以教書育人，日後治理整個國家。」
對於秦川這樣的言語，孔丘老人也是思索了片刻，越想越覺得秦川說的似乎有那麼些道理，臉上的神色也是逐漸的緩和下來。
「世間學者千萬，卻不如你一人看的明白。」孔丘老人感嘆一聲。
「師傅，難道徒兒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秦川好奇的問道。
孔丘老人則是搖了搖頭，抬頭看向遠方，眼神逐漸的變得深邃起來，口中低聲說道：「我儒家學派門人千萬，自詡學得王霸之道，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己任，為了共同的理想不斷的努力，誰知竟然做了那無用之功。也罷，畢竟諸侯分割，兵戈之利，疆域之廣，才是各國君主最為看重的事情。」
秦川默默的聽著老人的感慨，臉上則是充滿了驚異的神色，自己的隨口之言竟然能夠讓這位老人發出這樣的感慨。
「儒家學派不會因為我的這句話歸隱山林了吧，那我可就成了歷史的罪人了。」秦川默默的想著，心中充滿了擔憂。
沉默良久之後，孔丘老人這才緩緩的舒了口氣，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眼神中閃過一絲明亮的神色，口中高興的說道：「哈哈，即使現在我儒家學派弟子無用又如何？不能爭霸天下又如何？開設學院，以大儒或有賢能的人坐鎮其中，教化萬民開蒙化，知禮儀，行仁善。」
秦川怔怔的看著身邊這位師傅，聽到那震耳發憒的言語，恍惚間彷彿感覺到老人身上散發出一股無法形容的氣勢。
「師傅真善仁也。」秦川不由得說道。
聽了秦川的話，孔丘老人面露紅光，開心大笑起來。
當走到一處樹林之中，孔丘老人停下了腳步，眼神盯著面前茂密的叢林，臉上露出一絲驚異的神色。
「怎麼了師傅？發生什麼事情了？」秦川有些好奇的問道。
孔丘老人抬起手指了指面前的叢林，對著秦川說道：「你可知這裡的樹林與之前有何區別？」
秦川沒有猶豫的搖著頭，開玩笑，這是他第一次從這裡經過，哪裡會明白與之前有什麼區別。
看著秦川疑惑的目光，孔丘老人笑著說道：「去年這個時候我從這裡經過，這裡還是一片的小樹苗，但是現在卻是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秦川依舊不明所以，樹苗長成樹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難道這裡有什麼古怪不成？
孔丘老人沒等秦川問出疑惑，便開口解釋道：「若是在以往，一顆小樹苗長成這樣的樹林最起碼要五六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但是現在緊緊過去一年的時間，便長成了現在的樣子。」
聽了這話，秦川才恍然大悟，這時才明白問題出現在哪裡。卻是如孔丘老人所說，一顆小樹苗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便長成了五六年才能長成的模樣。
「世界已經不同了。」孔丘老人有些神秘的說道。
「師傅，哪裡不同了？」
秦川疑惑的問道，心跳已經不自覺的開始加快了速度。
孔丘老人則是沒有著急回答秦川的疑惑，拉著秦川找了片空地坐下，然後意有所指的對著秦川問道：「當日我一個老頭子能夠束縛住幾名蒙面人，難道你就沒有什麼疑惑？」
對於這件事，秦川心中早就充滿了疑惑，只是不知道如何的開口詢問。聽了孔丘老人的話，這才點了點頭。
「徒兒心中確實有些疑惑，還請師傅解惑。」
孔丘老人笑了笑，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緩緩的說出了一絲的秘辛。而通過孔丘老人的敘說，秦川也是明白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秘辛。
原來這個世界彷彿一個巨大的囚籠，所有的人都生活在這個囚籠裡面。普通人很難突破這片天地囚籠的束縛，只能在這個囚籠裡面降生成人，然後生老病死。所有人都遵循著這個囚籠的規則，那就是天道。
而在這個天地囚籠裡面有著看管囚籠的一些人，他們被稱為看守者。每過一段時間，他們便會打開這個囚籠的大門，讓一些大能力或者大公德的人走出這個囚籠。而囚籠打開的時間並不固定，有時是三五百年，有時是千年，有時是幾千年。
自古至今已經有幾個有大功德的人走出了世界牢籠，去向了另外一個世界，比如神話傳說當中的三皇五帝，女媧伏羲，蚩尤共工等等。他們並不是人們杜撰出來的，而是真實存在的。
而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唯一的辦法便是要證道，證道成功不但能離開這個世界，而且還有莫大的好處。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幾乎每一次證道之路的開啟，都會令所有身懷功德的人趨之若鶩。
至於證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參加，只有功德或者修為達到一定地步之後，方可開啟證道之路。
「證道十二品嗎？」秦川喃喃自語的說道。
孔丘老人聽到秦川的話語也是點了點頭，對於秦川知道這些絲毫不感到意外，畢竟他還有一個法家的先生，這些本應該告訴他了。
「文人以功德證道，而武士則是以修為證道，這便是證道的兩條道路，但凡一條道路能夠達到要求便是能夠開啟證道之路。」孔丘老人扶著鬍鬚，笑眯眯的說道。
「師傅，那證道之路時什麼？」秦川有些不解的問道。
「哈哈，這些對你來說還是太遙遠了，等你什麼時候達到九品的地步，便是自然而然的知道這些事情了。」
秦川仔細的思索孔丘老人的話，隨機眼神一亮，隨即聲音有些急促的說道：「師傅的意思是證道之路已經開啟了？」
「對啊，這個世界已經與之前的世界大不相同了。」孔丘老人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模樣緩緩的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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