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渭城（中）

「寧缺，桑桑是你妹妹吧，這不吃東西，又哄不好，桑桑這是怎麼了，快點想辦法啊。」

寧缺看著桑桑，聽著馬士襄的嘟呶，也是沒招啊，這自己也不會用天地元氣看啊，又沒接觸過將夜世界的修行功法，只是有著超凡的境界，粗糙的使用天地元氣沒有問題，可這探查這種事情，就像寧缺是一位鐵匠，只會輪鎚子打鐵，打架也是用鎚子打，可這繡花也讓鐵匠用鐵鎚綉，這就開玩笑了。

這時徐寧拉著城中酒館王嫂走了進來，在圍著桑桑的軍卒後面用腳踹著，這本是馬士襄的招牌動作，此刻被徐寧用來擠開眾軍卒的辦法。

「讓開，走遠點，沒看見我把王嫂拉過來了，王嫂生過孩子，肯定可以讓桑桑不哭的，都給我讓開點。」

圍著的軍卒聽見徐寧說的話，紛紛往倆邊擠，給徐寧讓開床鋪前的位置，徐寧這才轉身看著扶著門框喘息的王嫂。

王嫂喘勻一口氣慢慢站直了身體：「徐猴子，你就不能慢點啊，我這正給你哥熱酒呢，拉著我就跑，不怕你王哥打斷你腿啊……」喘勻了氣的王嫂正朝徐寧發著火，聽見桑桑的哭聲，便朝床鋪走來，抱起桑桑，輕輕搖晃著，可桑桑還是哭著。

王嫂低頭用臉貼著桑桑的臉感受了一下，沒有生病。眼神抬起頭來，看著屋裡的一群男人。

「出去，這裡太吵了，打擾一孩子睡覺了，人太多，空氣不好，都出去，出去。」

寧缺和馬士襄互相看著面面相覷，然後把屋子裡的人趕出了這間軍營宿舍，就只剩下王嫂抱著桑桑坐在床鋪上，不停著搖晃。

馬士襄和寧缺最後走出宿舍，看見徐寧躲在門口堆著的草料旁，時不時的探頭看一下軍營門口，躲著什麼人。

寧缺順著徐寧目光傳來的方向看向軍隊大營門口，看見一身材結實，但雙臂缺只剩下右臂的漢子在大營門口，喊著：

「徐猴子，趕緊把你嫂子給我交出來，快點，否則老子打斷你的腿……」

只是這漢子雖然嘴裡的話顯的很彪悍，但是時不時與門口守衛的軍卒說一句，然後在朝軍營里喊一句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熟人。

馬士襄看著寧缺看向大營門口的漢子：「那是王嫂的丈夫，原先是我部下，三年前砍柴時替徐寧挨了一刀，被砍掉了左臂，不能在軍隊里繼續混日子了，便在渭城裡開了一間酒鋪，平時有兄弟們扶持著，然後跟王氏結婚後，去年有了一個兒子。」

寧缺點了點頭，站在宿舍門口，聽見桑桑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便朝著大營門口走去，走到那漢子身旁，彎腰朝漢子施禮，漢子見有一孩子朝自己行禮，便停下了與門口軍卒的閑談，看著寧缺：

「孩子，那是你妹妹吧，我哥們都跟我說了，哥哥帶著妹妹生活不容易，以後你妹妹有什麼事，來酒館找你王嫂，讓你王嫂幫著襯托襯托。」隨即離開了軍營

「謝謝」寧缺在漢子離開后便轉身回宿舍，徐寧見漢子離開，朝朝著回宿舍的寧缺走去。

「走吧。馬將軍要見你，我帶你去軍帳。」說完便轉身帶著寧缺朝軍帳走去。

說是軍帳，其實兵城裡哪來的帳篷，跟之前的宿舍差不多，只是宿舍是大通鋪，軍帳就是獨立的一個房間，軟塌上擺放著馬士襄處理軍務的桌子，掛著皮甲的架子放在左側，右側是休息的床鋪，牆角擺放著吃飯用的東西外，就在沒有其他東西。

「馬將軍，寧缺來了」徐寧走到軍帳邊，向軍帳里報告。

「進來」徐寧這才帶著寧缺朝里走去。

「徐寧，你先出去，我跟寧缺說會話。」

徐寧帶寧缺走進來之後，馬士襄便對徐寧吩咐道。徐寧行禮后便直接出去了。

寧缺現在站在屋子中間看著坐在桌子前面硬塌上的馬士襄，然後也坐在硬塌上，與馬士襄面對面坐著。

「寧小子，你怎麼打算的，是等著回唐國，還是……」馬士襄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想說但有硬癟了回來。

寧缺看著沒說完話的馬士襄：

「馬將軍，我妹妹桑桑，太小了，我想等等桑桑長大之後在回唐國境內。」確實是的，現在要等桑桑長大，給桑桑一個比原來更好的童年，然後等李漁公主的到來，至於金帳可汗不死，我也得弄死他，不然誰帶我和桑桑去唐國都城，誰帶我去書院我又沒有地圖。

「寧小子，我是這麼想的，王嫂酒館後面有一空房，原先是軍卒們喝酒的地方，現在我給你們騰出來，你跟桑桑去住，離王嫂近，幫你照顧桑桑。你呢，白天來兵營報道，同軍卒鍛煉，我把你名字劃在我兵營上，每月錢糧有你一份，這樣你也能養的起桑桑，自己也能吃飽。你看這樣行嗎，寧小子。」

寧缺聽完馬士襄的一番話，這次沒有笑，表情很嚴肅的站起身朝著馬士襄行禮。

馬士襄看著寧缺表情嚴肅朝著自己行禮，只是現在的寧缺多大，最多不超過十一二歲，這稚嫩的面孔用著嚴肅的表情朝著自己施禮，很心酸，想到陣亡在戰場上的兒子，馬士襄想把寧缺帶在自己身旁，盡自己從未進過父親的角色，哪怕不是自己的兒子，但這是我唐國的少年，也是我馬士襄的兒子。

傍晚，寧缺抱著早已睡醒的桑桑，跟在馬士襄的身後，朝著王嫂酒館後面的一間小院子走去。王嫂下午在桑桑睡著之後便離開了，還讓路過的軍卒送來了一碗燉的粘稠的米粥，一碗麵條。囑咐寧缺米粥要慢慢餵給桑桑。

院子不大，但收拾的很乾凈，屋子裡也有剛收拾過的跡象。床上還有一套棉被。不新很舊，有著一倆塊的補丁，但是被洗的很乾凈。

「寧小子還行吧，被褥是徐寧在王嫂那邊拿的，聽說被王哥收拾的很慘才給你拿回來了，哈哈?。好了寧小子早點休息要是晚上桑桑有什麼事去找王嫂，徐寧都給王嫂打過招呼了，記得明天早上去大營報到。」

說完沒等寧缺說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