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師父的關心
夏枯草一拍腦門,無奈嘆氣:「原來是命啊,呵呵……」
不過因禍得福,之前忐忑不安的心最近安了許多,起碼師父來了,起碼她還是師父的徒弟。
夏枯草爬起來拍拍手,圍著大樹轉了一圈,古靈精怪,眼神若有所思,突然調皮的用手撓了撓樹皮,嘴角微揚俏皮的道:
「啊,想不到您也是如此可愛的人,您剛剛是不是動了?」
「肯定沒錯,您明明動了,讓我看看,您到底是怎麼動的,是撓痒痒?」
說著夏枯草雙手齊下試探性的在樹皮上猛一頓撓,那大樹似乎憋了許久,忽然樹皮下冒出一陣煙,煙霧之中出現了一雙漆黑的眼睛,還有一張長滿鬍鬚的嘴巴,他呵呵笑了起來,有點不自然,像是前所未有一般,聲音略帶滄桑:
「哎呦,我是為何,一大把年紀還要被你這個黃毛丫頭欺負……」
夏枯草看著這眼睛嘴巴嚇了一跳,繼而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有蹊蹺,我可沒有欺負您,我是怕您太寂寞,給您解悶呢,誰讓你把我摔在地上!」
說著夏枯草手卻沒停,繞到大樹另一面,繼續撓痒痒,撓著還不過癮,從旁邊摘了一根茅草,這茅草軟軟綿綿,卻比手更為厲害,這大樹老爺爺再忍不住,哭笑不得哎呦連天的求饒:
「好,好,你這丫頭,我不摔你了,你快停手,我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折騰!」
夏枯草是徹底玩瘋了,壓抑了這許多天,今日在這裡,和這個老爺爺,確實是放鬆的,心情也很高漲,更是得寸進尺:
「不要,不要,爺爺肯定身上很癢,我要幫您把身上全撓一遍。」
「哎呦呦……」
那大樹終是忍不了,哈哈大笑一會,又斷斷續續求饒一會,見夏枯草沒有停手的意思,嘆口氣,只得道:「是你逼我的!」
額,夏枯草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後面去了,根本沒在意這警告,還大言不慚:「就撓你,就撓你,你奈我何?」
直到背後有什麼東西觸摸了她一下,才有所警覺,怎麼痒痒的,還沒反應過來,腿也變得酥**麻的,腰間似被東西環繞,夏枯草趕緊扭頭一看,嚇了一跳,連忙大叫出聲。
這叫聲響徹雲霄,確實嚇到了,只見這大樹樹枝突然變成了無數的手一般,原本直衝雲霄的枝葉盡數如垂柳般垂了下來,這些枝葉非常的柔軟,它們輕輕地敲擊著夏枯草的後背,撫摸她的頭髮,甚至環繞它的腰間,卻又不弄疼它。
夏枯草的咯吱窩是最為不能碰的地方,一碰就笑,這大樹老爺爺似知道人心一般,咧嘴一笑:「該是你求饒的時候了。」
話閉,兩條枝丫突然纏繞住夏枯草的兩隻胳膊,嗖一下給她拉起來,另外幾條枝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攻擊了夏枯草的咯吱窩,夏枯草瞪大眼眸,眼見那枝丫要挨著她的咯吱窩,眼睛閃過一絲不妙之氣,大喊一聲:「不要啊……」
胳膊想掙脫,卻只是徒勞,眼睜睜的看到它的手臂撓到了她的咯吱窩。
「哈哈……好癢啊,好癢,你停下來,停下來!」
空氣中都是夏枯草的尖叫和慘笑聲,鳥兒們似看稀奇一般聚集在一起嘰嘰喳喳開茶話會。
夏枯草眼淚都要笑出來了,斷斷續續的道:「我求饒,求饒,你放開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旁邊的鳥突然停止了嘰喳,嗖嗖嗖的飛走了,驚起飛鳥無數,枝丫亂顫,空氣中有一股肅殺之氣,突然安靜極了。
只有地上的落葉似乎有所波動,低低的頻率在震動,夏枯草感覺到了,大樹也感覺到了,那無數的樹枝立刻縮了回去,重新直衝雲霄。
夏枯草看見腳下的落葉飛了起來,心下不妙,是誰帶來的肅殺之氣,此人靈力極強,只用內力就能讓落葉變成利刃。
夏枯草慢慢地轉過身去,和煦的風揚起了她的頭髮,額頭前的劉海隨風飛舞,無處安放,和煦的風帶來的不是和煦的人。
那淡藍色的衣衫如此亮眼,在這一片綠葉之中猶如明珠降世,衣袍微動,落地之時卻震飛無數落葉,雙手背立身後,巍峨如泰山。
夏枯草嘴唇微抖,那一聲「師父」如蚊嚶,只見嘴唇張合,聲音卻被這肅殺之氣淹沒。
石寒水站在她的面前,一動不動,只靜靜地看著她,那眼眸似千年寒冰,在夏枯草身上停留三秒,而後默默地轉到了那大樹的身上。
「精怪若要在我無暇山中害人,下場你是知道的!」
聲音冷漠,冰封人心,夏枯草聽著這話,微驚,這才反應過來,忙上前一步,手無意識的拽住了石寒水的衣袖,急忙解釋道:
「師父,您是被我驚擾到才趕過來的嗎?「
夏枯草心裡突然有絲甜蜜,說不上來的感覺,呼吸好像變了,聞到了甜蜜的氣息。
她的手沒有放,石寒水也未回答,夏枯草忙搖了搖石寒水的衣袖:
「師父,您誤會了,大樹老爺爺沒有要害我的意思,對不起,是我大驚小怪,打擾您的清修了。」
夏枯草撅了一下嘴巴,眼睛瞥向那大樹,大樹似乎早已隱藏,恢復了普通的模樣。
石寒水扭頭看向夏枯草,眼神終於柔和,只是夏枯草看不到。
「怎麼回事?」
聲音依舊淡漠,可是他竟然關心她了,夏枯草內心激動,眉眼彎彎,喜上眉梢。
「這個大樹爺爺很是親切,我非常喜歡他,他是我的朋友噢,剛剛我只是和他逗著玩,對不起,打擾到師父了。」
石寒水咽了口口水,有些不自在似的,看了一眼夏枯草:「你有很多話想說?」
嗯?夏枯草有點聽不明白,師父是什麼意思,是嫌她話多?
夏枯草小心翼翼的搖搖頭:「沒有,也沒有很多話!」
石寒水點點頭:「為師可能平日里嚴厲了些,讓你不敢靠近,以後若有任何疑問,或許你可以來找我,我不一定都能給出你想要的答案,但我會儘力。」
額,夏枯草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鬆開了石寒水的衣袖,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總覺得幻聽了,不真實。
石寒水看著那被人拽的有些皺的衣袖,神情微閃,心中異樣,被靠近也不是很不舒服的一件事。
夏枯草待反應過來,確實真實之後反而有些忐忑了,她小心翼翼的抬眸看著石寒水的眼睛,有些不確定的道:「師父可是說真的,不嫌煩?」
石寒水手握緊,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故而點點頭:「從無虛言!」
而後背對著夏枯草看著層巒疊嶂:「我知你心中定然有許多疑問,自你上山已有十餘載,而為師所教寥寥無幾,與你同屆師兄姐已然成了可以獨當一面的人物,你心中定然憤慨!」
石寒水說到這又轉過身來看著夏枯草的眼睛仔細的詢問了一聲:「對嗎?」
夏枯草微楞,那眼神犀利深邃,深藏不露,盯的夏枯草毛骨悚然,似乎夏枯草心中所想全部被看穿,無處遁形。
心中再緊張,夏枯草依舊掐著手心兀自警告,清醒一點,清醒一點,這時候可不是說實話的好時機,被他這麼盯著,這實話說完還有沒有命留在這裡都難說,再者這天下之大,唯有這裡是她的容身之所了。
嘴角微彎,眼神閃躲,笑的腹黑又假裝清純,作出一副崇拜的樣子,嗲聲嗲氣的道:
「師父,您多想了,師父是能通三界,手眼通天之英雄豪傑,仙人菩薩,能拜在您的門下,實乃上天恩賜三生有幸。
弟子自知愚鈍,不是師父不教,是弟子不好學而已,這十年來,師父讓弟子讀百家書,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弟子若好學,該是通透之人。
弟子在靈力方面無所長進,實在不敢責怪師父,且還擔心辱了師父英武的名聲,怎敢對師父心生怨念。」
石寒水順手摘下一片樹葉:「你真是這樣想?」
「那是自然,師父名聲在外,我又是唯一的真傳弟子,我日日夜夜都在擔憂無法擔起這重任,給山門丟了臉。」夏枯草愁眉苦臉的搓搓手,一副懊惱的樣子。
石寒水看著夏枯草,她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石寒水手指凝聚力量,指尖有一團紅色的靈力,那綠葉隨著靈力,重新長在了枝幹上,宛如新生,沒有一絲痕迹。
「也許是時候了。」石寒水嵐嵐自語。
夏枯草有些疑惑:「師父,您在說什麼,什麼是時候了?」
石寒水並未回答她的話,只踏步往山下去:「山中毒物眾多,如今你並無靈力護體,與普通人無異,你小心一點下山,然後去書房找我。」
說完人已經消失不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夏枯草疑惑不解的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咀嚼著那些話的意思,他是在關心她?
去書房找他?所為何事?
唉!還有最重要一點,那師父怎麼這麼狠心,怎麼不帶上她一起下山,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話一點沒錯,夏枯草有些時日沒有鍛煉身體了,上山的時候還好,這下山的時候感覺腿軟有點抽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