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想造反?沒門!
「喵——」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天幕。
「怎麼辦?怎麼辦……」看到自己關門的時候不小心夾死了龍映雪的貓,小玲急了,狠狠咬著下唇,就差哭了,「我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小姐知道她的貓被我一不小心夾死了一定會很傷心的。」
小玲提心弔膽,伸出頭往走廊上張望著。
夏紫陌此刻經過一條僻靜的走廊,那裡平常人員來往比較稀少,當她要拐彎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東西,她愣了下。
是誰把貓丟棄在這裡的呢?
繼而伸腳踹了下貓咪,可這一幕恰巧被人看到。
「你……你在做什麼?」龍映雪出現在夏紫陌身後,當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貓咪,面露痛心之色。
「絨絨,你怎麼了?你醒醒啊!」龍映雪抱起貓咪,溫柔的順毛,嗚嗚咽咽的抽泣起來,「嗚嗚嗚……」
夏紫陌義正言辭的否認:「這隻貓不是我踩死的!」
可此刻的龍映雪根本聽不進去。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踩死它?它和你無冤無仇的。」龍映雪抬頭看著夏紫陌,怒氣凜然,嗓音沙啞的問:「絨絨那麼可愛,你怎麼忍心踩死它?」
小玲看著夏紫陌被冤枉,心裡其實很過意不去,低著頭咬著嘴唇,糾結了好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來,鼓起勇氣打算說出實情,「小姐,其……其實……」
夏紫陌微微抬眼,目光投向了小玲身上,尤其是她充滿了內疚不安的臉頰,一瞬間好像有些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雪兒,你怎麼了?」就在這時,閻傾魅帶著人走了過來,看了眼地上已經死去的貓,轉頭,看向跪在一旁抽泣的龍映雪,「你的貓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夏紫陌為什麼要踩死它,嗚嗚嗚……」龍映雪哭得梨花帶雨。
「不是我踩死的。」夏紫陌蹙著黛眉,堅定地否認。
閻傾魅聞言,微微眯了眯眼眸,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看了眼一旁心驚膽戰的小玲,眸色微閃。
「那是誰踩死的?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不是你踩死的絨絨?」龍映雪將視線投向了夏紫陌,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小玲一眼。
「……」夏紫陌抿了抿唇,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時,龍振海也走了過來,正好聽到了龍映雪的質問,就確定了始作俑者是夏紫陌。
於是看向夏紫陌,一股怒火逐漸在體內擴散,神情冷冽,猶如冰山的一角,聲音充滿寒意地說道:「映雪,別哭了,我一定會讓夏紫陌給你個交代!」
龍映雪的心,總是時不時的會心軟,看了眼沉默不語的夏紫陌,充滿善意地開口道:「爸,得饒人處且饒人,算了吧。」
夏紫陌轉頭看向龍映雪,眨了眨眼皮,這龍小姐竟然在維護她?純粹是出於好心吧。
「怎麼能算了?那可是陪伴了你十幾年的貓,你對待絨絨就像對待家人一樣,它死了你能不傷心嗎?」龍振海氣憤地說道,眸子又冷了幾分,聲音寒入骨髓,「總之那個害死絨絨的人我一定要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防止誤會,龍振海再次確認一遍,「小玲,你也看到是夏紫陌踩死的貓嗎?」
小玲暗自咬牙,雙拳緊攥,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垂了垂眸,輕聲回答:「嗯,是……是夏小姐踩……踩死的貓!」
夏紫陌神情一冷,此刻選擇了隱忍。
「閻老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斷掉夏紫陌的一條腿就算是賠絨絨一條命,你看行嗎?」龍振海問道。
聞言,夏紫陌勾起一抹冷笑,正當她準備開口時,閻傾魅竟然搶先替她求了情,「雪兒,我替夏紫陌向你道聲對不起,還望你原諒她這一次。」
夏紫陌微微瞪大了眼看向身旁的男人,他竟然在替自己求情?
這個男人還真是怪,越是了解,越是覺得其實他也不似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冷酷無情。
至少她不覺得閻傾魅冷酷到不可靠近的地步。
看著向自己求情的閻傾魅,龍映雪也有些心軟,「爸,我選擇原諒夏紫陌,您就放過她吧!」
「不行!其他人或許我可以饒恕,但是夏紫陌不行!」時間越久,龍振海心中的怒火就越發的加深,「識相點就自己動手,不然我就讓人直接將你的兩條腿都剁掉。」
夏紫陌暗自收緊拳,眸光鋒利無比,心底毫不畏懼,冷冷扯出一抹冷笑,她就不信,憑几個保鏢就能控制她紅舞,她可是號稱古代第一殺手!
哪怕如今實力大減,對付幾個花拳繡腿的保鏢還是綽綽有餘的。
看著夏紫陌半天不動手,龍振海冷意四起,後手一擺,沖著身後的八名保鏢說道,「來人,將夏紫陌抓起來。」
夏紫陌轉過視線看了看面前走過來的八名保鏢,接著轉頭,看了看一旁的閻傾魅。
閻傾魅面無表情,冰冷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溫度,雙手插入西褲口袋,性感的薄唇輕啟,話鋒一轉,「龍老大,別衝動,要不我們先看看監控吧。」
龍映雪直勾勾地看著閻傾魅,男人渾身散發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完美的輪廓分明,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的俊魅。
此刻這個男人竟然明擺著在維護夏紫陌,她能不嫉妒,不吃醋嗎?
只是她有什麼資格?
「請這邊走。」龍振海開口,指了指通往城堡的一條路。
眾人直達監控室,龍振海坐進歐式軟體沙發中,面色冷冽始終含著幾分怒火。
持續了幾分鐘,便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小玲的所作所為沒有偏離監控錄像,看到自己失手把貓用門夾死的畫面,小玲一顆心跌落到了谷底。
看著門口站著的幾名保鏢,小玲不由得有些驚恐萬分,她不知道接下來等著自己的究竟是什麼,臉色早已慘白,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好半響,龍映雪才怔怔的開口,「小玲,你為什麼要撒謊,只要你說真話我不會懲罰你的。」
「對不起,小姐,我錯了,求你饒小玲這一次吧。」小玲一邊哭,一邊祈求著龍映雪,小臉早已哭花。
「爸。」見她哭的如此傷心,龍映雪也是一臉的心疼,試圖替她求情,接觸到龍振海冰冷堅決的目光,只得抿唇不語。
「來人,將這個胡說八道的傭人趕出去。」龍振海眸色沉沉,面色狠戾,「看在你照顧映雪幾年的份上,我就不讓人砍掉你的雙腿了,但你以後休想再踏進黑龍會的地盤半步!」
小玲沒有抗議,犯了事能走出黑龍會而且沒有缺胳膊少腿,其實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謝謝老爺開恩,謝謝小姐開恩。」
小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永遠地離開了這座莊園別墅。
「哼!」龍振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好好的一個早晨,就這麼沒了。
而潘修玉自始至終都將目光停留在龍映雪的臉上。
「修玉,你怎麼又盯著龍小姐直勾勾地看呢?」寒墨殤含笑問道:「難不成是看上人家了?」
「咳,別胡說!」潘修玉回過神,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捂嘴輕咳聲。
他垂眉,沉思了一會兒,隨即又抬眸,看著龍映雪的目光充滿了疑惑。
真的是那個小女孩嗎?
……
通過金碧輝煌的長廊,龍振海領著龍映雪和閻傾魅大步往前走著,走廊上路過的傭人紛紛讓路,全都恭敬有加,畢竟龍振海和閻傾魅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過於強大。
走到兩扇緊閉的大門前,龍振海推門走了進去,順手脫掉自己的外套,掛在客廳里的衣架上。
陽光透進窗戶,灑滿了整個房間,讓金色的房間有一種朦朧的美感。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如蘭似麝,十分的好聞。
龍映雪扶著龍振海到沙發上坐下。
「閻老弟,請坐。」龍振海熱絡的招手讓閻傾魅坐下。
傭人端來熱毛巾,分別供幾人凈手。
接著把托盤放到茶几上,把茶水端了出來,擺放好,便收起托盤,靜靜地退了出去。
「閻老弟,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龍振海側過頭,目光如炬的盯著閻傾魅。
閻傾魅一身合體的純黑西裝,長相極為的俊美,深眸似海沉澱著無盡的深沉睿智,身上自帶一股難言的氣勢,此刻聽到話,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龍老大,請說。」
龍映雪和閻傾魅在二十幾年認識,從那時起就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
這不單單是外貌引起的,還有他與生俱來的那種氣質,她根本無法抵抗他的魅力。
她永遠無法忘記,在她失去所有知覺,陷入深沉的黑暗中的時候,是他把她從深淵中拯救出來,想到過往,龍映雪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揚起。
此刻,她瞥了龍振海一眼,繼而望向閻傾魅,心裡充滿了感激,以及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感在衝撞著她的心臟,「二十幾年前若不是閻總救映雪一條命,映雪或許早就……」
說到後面,她突然就說不下去了,低下臉來,頭髮披散開來,整個人顯得有點狼狽。
龍振海神色深邃,看了看龍映雪,又看了一眼閻傾魅,頓了頓,不由得感嘆道:「唉,映雪身世凄慘,你的恩情她記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找到你,她豈有不報答的道理。」
沒等閻傾魅開口,龍振海想了一下,便試探性的問道:「映雪昨晚和我說想在您身邊伺候一年當作報答,你看成嗎?」
「不必!」閻傾魅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一口拒絕,「閻某也是執行任務順便救了龍小姐罷了,區區之恩不必言謝,況且閻某身邊不缺伺候的人,真不需要勞煩龍小姐大駕。」
聽到這話,龍振海反而越來越堅定要把龍映雪塞到閻傾魅身邊了,不管閻傾魅同不同意。
若是能將映雪跟閻傾魅徹底綁在一條船上,彼此之間,互相幫助,如此才能互利互惠,有朝一日說不準能達成他心底不願與人提及的那個心愿。
龍振海看了一眼沒有表情的閻傾魅,有片刻沉默,隨即笑著道:「那怎麼行?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就這麼決定了,映雪以後就跟在你身邊伺候,閻老弟不會連這麼點面子都不給我吧!」
閻傾魅剛想拒絕,龍映雪紅著眼,深深的凝視著他,道:「閻哥哥,難道你是嫌棄映雪嗎?映雪在你眼中就是那麼無用嗎?」
龍振海一直以來把龍映雪捧在手心裡,生怕她磕著碰著,此刻不禁有些心疼,「映雪,別難過。」
閻傾魅唇瓣微張,還是想拒絕,但看了眼龍映雪,想到什麼,緊緊地抿了抿唇,又把話咽回肚裡,「好,我就答應龍老大這件事。」
聽到閻傾魅改口,龍映雪笑了笑,眸子里有星辰般的光芒在閃動,「閻哥哥,謝謝你給我這個報答的機會。」
看到閻傾魅將目光投過來,龍映雪慢慢的把目光收回,面上溫婉可人,綴著嬌羞,有幾分撩人之姿。
龍振海隨即朗聲大笑:「哈哈,閻老弟,謝謝你給龍某這個面子。」
商量好了這件事,龍振海輕輕拍了一下龍映雪的胳膊,淡淡的道:「映雪,你先出去,我還有事想要和閻老弟單獨聊聊。」
龍映雪乖巧的點點頭,站起身,轉身往門口走去。
「什麼事,龍老大請說。」閻傾魅行為得體,舉止大方,言辭談吐也很有教養。
龍振海冷峻的眉微擰,沉默了一瞬,聲音低沉有力,「是關於夏氏集團的。」
閻傾魅沒有說話,目光轉向龍振海,面色沉冷,眉目極為鋒銳,眸光刺人。
龍振海明顯的感覺到閻傾魅對他的不滿,這讓他心中的悔恨越來越深,「我的確想要搞垮夏氏集團,從而讓夏家身敗名裂,最好淪為喪家之犬,逼的夏健柏跳樓,可是我從沒想過要傷害無辜。」
閻傾魅心臟一跳,恍惚間想起二十幾年前的那場災難,只覺有一股陰涼的氣息撲面而來,眼眸一眯,「難道……」
和那伙人有關嗎?
他巴不得幕後黑手能早點現身,巴不得將二十幾年前的恩怨做個了斷。
算算,他們也該現身了。
龍振海沉默了一下,目光冷凝,「弄出人命的是一夥我也不認識的人,事故發生后就徹底消失了,這件事麻煩閻老弟也幫我調查一下,畢竟北城你比我熟悉。」
「嗯,好,我答應你。」閻傾魅微微頷首,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下桌面,垂著眼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龍振海將目光從閻傾魅身上移開,站起身,走到一個柜子前面,打開一個抽屜,拿出一份文件遞給閻傾魅,「這些人最近都有出入過黑龍會,而且行動有些詭異,恐怕是要有什麼大動作。」
閻傾魅看著文件上的幾個大人物,目露深思,和這些人鬥起來,閻魔社恐怕不夠玩的。
……
回去的路上,閻傾魅看到了在湖邊的椅子上坐著的夏紫陌,邁開長腿走了過去。
夏紫陌聽到身後響起了細微的動靜,心底漣漪微泛,眼神卻是平靜如水。
閻傾魅走到椅子旁,漠然看著下方湖面上粼粼的波光,婆娑的光影搖曳折射而來,湖面倒映著夏紫陌那張美麗冷清的臉。
夏紫陌掃了湖面一眼,懶懶散散的靠著椅背,她向來不怎麼在意別人的注視,只偏頭看著自己身邊的男人,「謝謝你剛才幫我說話。」
異常俊美的男人手裡拿著一份文件,有一張生來就顯得高貴的臉,眉眼透著禁慾和剋制,薄唇性感,冷酷得像是高不可攀,他挑了挑眉,「不必謝,你是我帶進這裡來的我自然應該護著你,況且我相信你的為人。」
夏紫陌紅唇抿出微涼的笑,慢慢悠悠的道,「我的為人?人人都知道我從前多麼嬌蠻,甚至下毒害人,就這樣你還相信我的為人沒問題?
閻傾魅靜了片刻,低頭瞥她一眼,薄唇抿起,「你還是不願意告訴我你真正的身份嗎?」
夏紫陌慵懶的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草屑,面對閻傾魅站立。
他身形高大,這麼一起身,帶下來的自是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可對夏紫陌而言,這種身高形成的壓迫感根本不存在。
她撇撇嘴,冷嗤,「我是誰對你似乎並不重要吧。」
閻傾魅轉過頭,微微垂著漆黑的眼眸,瞧著湖水蕩漾起的細細波紋,涼薄至極的薄唇微微掀起,「的確不重要。」
夏紫陌桀驁的眼從他身上掠過去,態度還是一貫冷淡:「有事請說。」
閻傾魅眉頭微皺,嗓音里的冷意沁出骨,「你若一直以這樣的態度和我說話,我不敢保證下次會不會殺了你。」
夏紫陌對閻傾魅還真是本能的討厭,他用什麼態度和他說話他管得著嗎?
難道一定要讓她像他的下屬一樣言聽計從,唯唯諾諾的?
算了,懶得和這種人計較,夏紫陌看了閻傾魅一眼,應承道:「好,我改行了吧!」
閻傾魅微微勾起唇瓣,望著湖面靜默了一會兒,忽然轉過身來,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聲音感性而低沉:「你的武功很出色,我需要你這樣的殺手。」
「你找我就是為了這點小事啊!」夏紫陌皺了皺黛眉,太陽穴兩側突突的跳動著,她還以為閻傾魅要和他說什麼大事呢,心裡還有點期待來著,畢竟這個世界對她來說還是無聊了些。
徑直從他的身邊走過,目光冷而堅定,淡淡道:「我願意接受你的雇傭,做你忠誠的殺手。」
閻傾魅聽到她的聲音,心情有些說不出的複雜,再抬起眼,眸底倒映著那一抹顏色冷清的身影,不由地出了神。
……
在回去的路上,夏紫陌遠遠就看見迎面走過來的龍映雪,不禁有些怔忪,卻是在片刻后又恢復自若。
待兩人走近,龍映雪對夏紫陌微微一笑,有禮的上前打招呼道:「夏小姐,真巧。」
看見龍映雪端著的保溫餐盒,夏紫陌眼神幽深了一瞬,之後也揚起了笑容,點了點頭,問候了聲,「龍小姐,你好。」
想起早上的事情,龍映雪看向夏紫陌,微微彎腰,飽含歉意的說道:「夏小姐,真對不起,早上差點冤枉了你。」
若不是看了監控,她真不知道自己冤枉了夏紫陌。
對於那種小事,夏紫陌根本沒當回事,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說得風輕雲淡,「沒事,那種情況無論是誰都會認為是我踩死的貓,我一點也不怪你,反而要謝謝你幫我說話。」
想到絨絨的死,又出聲安慰道:「希望你不要太過悲傷才是。」
「謝謝寬慰。」龍映雪嘴角蕩漾起了微笑的弧度,眼神誠懇,「夏小姐,你真是個大度的人。」
「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夏紫陌看了遠處一眼,淡淡的說了句。
「嗯,夏小姐再見。」龍映雪微笑回應。
望著龍映雪離開的方向,夏紫陌幽深的眸色微斂起來,「原來如此。」
龍映雪進了城堡,走到頂層,吸了一口氣,敲開了一扇門。
「進來。」閻傾魅好聽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冷冷淡淡。
龍映雪小心推了門,門吱呀一聲輕響打開。
閻傾魅抬起頭,打量了她一下,雲淡風輕的,長指扣在筆記本上,低頭繼續手裡的動作。
龍映雪小心翼翼的關上門,腳步很輕,輕到幾乎沒有聲音。
窗外吹著風,吹撫著厚厚的窗帘輕輕地左右搖擺,墨黑的天色都被擋在外面。
他一個人,穿著浴袍,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長得還真是妖孽,五官俊朗,氣質高貴。
龍映雪的心不由地怦怦狂跳起來,拂了一下頭髮,朝他走了過去,把餐盒輕輕地放在桌上,拿出裡面尚且熱乎的糕點擺放在桌面上,夾了一塊送到他嘴邊。
「閻哥哥,這是我親自為你做的點心,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閻傾魅側眸看了她一眼,眉頭微蹙,「我現在沒胃口,不想吃,先放著吧。」
「我看你早上沒吃幾口,所以才做給你,好歹吃一點好嗎?」龍映雪勉強笑了一下,滿眼的懇求。
閻傾魅猶豫了一下,破天荒地吃了一塊,慢條斯理地嚼了嚼。
「嗯,還行。」
一陣沉默,讚賞地點點頭,可是語氣冷淡,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表情。
自己精心做的糕點得到閻傾魅的肯定,龍映雪臉上不由地浮起一抹淺笑,再喂。
「我還有事要處理。」閻傾魅淡淡暼了眼便收回目光,語氣冷漠,只有嘴巴在微微張開合攏,眼睛依然看著桌上的文件,「沒其他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
閻傾魅用這麼疏離的口吻跟她說話,龍映雪突然感到無比的失落,只覺得心猛地刺痛了一下,揪得她生疼,不由地抬手捂住了心臟的位置,「閻哥哥,我就這麼入不了你的眼嗎?」
越是喜歡一個人,越是介意一個人心底到底是怎樣看待自己的。
她只希望閻傾魅對她溫柔一點,正眼看她幾眼啊……
閻傾魅站起身來,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龍映雪。
龍映雪穿著粉色的連衣裙,長發飄飄,整個人就像是一株清新淡雅的百合花,散發著優雅的氣質,此刻一雙美眸染了淡淡的赤紅,氤氳著朦朧的霧氣,我見猶憐。
「你若是想嫁給我,抱歉,我不會娶你的。」閻傾魅涼薄說道,整張臉緊繃,眼眸之中一點溫度都沒有,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為什麼?」龍映雪一愣,抬眸不可思議地看向閻傾魅。
「沒有為什麼,總之我不可能喜歡上你,更不可能娶你。」龍映雪明顯顫了一下,垂下了眼帘,痛苦地說道:「也是,我們時隔這麼多年才剛見面,是我太心急了,你已經不是當年的你了,而我還是當年的我。」
「你不必浪費時間在我身上,我只是救了你一命,在我看來沒什麼,你沒必要太過於耿耿於懷。」
閻傾魅的西裝在燈光下泛起一絲深黑色的冷幽味道。
聽到閻傾魅冷漠無情的話語,龍映雪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掉落了下來,仰起頭生生逼自己不要哭,眼神渙散地盯著閻傾魅,「不要再說了,閻哥哥,你只要讓我留在你身邊伺候你就好了,就當是我對當年救命之恩的報答,我不勉強你愛我,但我會盡我所能去愛你。」
想到什麼,龍映雪的心中好似枯木逢了春,讓她的心裡重新燃起了希望,「聽說閻總從不曾碰過女人,這就說明我還有機會不是嗎?」
閻傾魅腳下一滯,微微擰著眉轉過身去,指了指門口的方向,「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你可以走了。」
龍映雪垂眸望著盤子里整齊擺放的點心,眼睛里眼淚花花的,眼看那眼淚都能流下來,咬著唇猶豫了好一會,聲音已經有點哽咽了,「閻哥哥若是不愛吃這些點心,下次我做點其他的。」
說完,便轉過身打算離開。
房間里一時間安靜得像沒有人一樣,
閻傾魅擰了擰眉,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似是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她身邊走過去,有點疲累地靠進沙發里,語氣平緩,「話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想怎麼做隨便你,我要休息了,不送。」
龍映雪一時間心亂如麻,身子晃了一下,差點跌倒,仰起頭,生生地逼回了框里的眼淚,再次轉眸向閻傾魅看去。
腦海里男孩的身影和沙發上閻傾魅的身影是那麼的相似,雖然二十幾年未見,可那段過往卻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龍映雪微笑著不停落淚,轉身默默離開了。
要怪就怪自己先淪陷,愛上了閻哥哥,望著他心底就會充滿幸福的感覺,這樣就足夠了。
……
「咳咳……」龍映雪捂住胸口,臉上現出痛苦難忍的表情。
龍振海走進來,立刻過去扶住龍映雪的胳膊,「映雪,你還好吧?」
「爸,我沒事,只是昨晚受了點風寒而已。」龍映雪將茶杯隨意地放在茶几上,然後整個人往沙發上靠過去,抬起右手,撐在額頭,閉目養了下神。
「那就好,你小時候中過毒,肺本來就不好,一定要多加註意。」龍振海徑自在沙發上坐下來。
「我知道的,爸。」龍映雪給龍振海倒了一杯熱茶,溫和地遞到他的面前,「放心,映雪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龍振海端過茶杯,抿了一口,感慨萬千地說道:「唉,爸其實不想讓你去閻總身邊,可你堅持要去,爸也不能阻攔你。」
「爸,你的養育之恩映雪一輩子都不會忘。」龍映雪嫣然一笑,感激之情溢於言表,眨了眨眼睛,稍微想了一下,沉思地說道:「此次我去北城,不僅因為閻傾魅是我從小到大心心念念的男人,更是因為,他背後有著北島那個強大的國家!」
龍映雪說完這話,半響后蹙起了眉頭,垂下了眼帘,語聲平淡卻堅定,「映雪有國讎家恨壓在身上,哪怕只有一絲報仇雪恨的機會,映雪也不會放棄,這次接近閻傾魅,不單單隻是為了一個情字。」
龍振海微微地笑了,目光寵溺而又溫柔,彷彿十分欣慰:「爸都懂,你雖看著柔弱,但內心卻是無比堅強,爸為你感到驕傲。」
龍映雪聽完后沖著龍振海扯了一抹笑,想到即將要和龍振海分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相見?不由思潮起伏,心中湧起強烈的傷感和不舍,「爸,映雪真的好捨不得你,我離開后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你也是,爸會派人保護你的。」龍振海安撫地拍了拍龍映雪的肩膀,「記住,無論何時,爸都會是你在這世上最大的靠山!若是閻傾魅敢欺負你,爸一定不會放過他!」
說到最後,龍振海斂緊了深不可測的黑眸,聲色冷沉。
龍映雪心中掠過一陣暖流,剛才堵在胸口的那一團悶氣彷彿煙消雲散,眼眸里卻又閃出了晶瑩的淚光,語氣輕柔,「謝謝爸。」
「那你今晚就好好睡一覺,明天收拾一下跟閻總去北城,有什麼事就給爸打電話,好嗎?」龍振海抬起手,溫柔的撫上她的發,滿眼的慈愛。
「嗯。」龍映雪淺笑點頭。
龍振海走後,龍映雪進了卧室,從抽屜里掏出一個精美的絲絨盒子,纖長的手指掀開了盒子,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紅寶石的項鏈,那寶石的紅色潤澤,好似鮮血般妖嬈綻放。
盯著那條做工精湛的項鏈,她咬唇,雙眸里有眼淚在打轉。
很快,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正好落到了項鏈上面。
「咳咳……」龍映雪不斷的咳嗽,眸光里泛出了絲絲恨意來,雙拳亦是在兩側慢慢握緊。
……
清晨早上十一點時分,穿著黑色西裝的閻傾魅領著下屬,保鏢等人走出了城堡。
將要走出院子的時候,閻傾魅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頓住了腳步,踩在大門口的腳停了下來。
他蹙了蹙眉,眼色沉了沉,滯了幾秒之後視線朝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射過去。
果然,大樹的頂端坐著個人正在望著他們,而那個人竟然是夏紫陌,閻傾魅頓時眯起眼,一副不解的神色。
其他人也收住腳步,順著方向望了過去,這一望,一時半會沒發現什麼,不由地心頭訝異,閻總看那棵樹做什麼,有什麼不同嗎?
不過幸好有眼尖的,白零的視線落在十幾米高的大樹上,很快便掃到了藏在樹梢裡頭的夏紫陌,眯著桃花眼,一瞬不瞬的鎖住她,「紫陌姐,你爬那麼高做什麼?」
眾人凝起眉毛,細細看向樹梢,片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夏小姐藏在樹梢里啊!
可那麼高夏小姐是怎麼爬上去的呢?況且爬到那麼高的地方做什麼?看風景嗎?
想到這裡,很多人臉上頓時僵住,眼裡是掩飾不住的疑惑。
夏紫陌早便聽到樹下傳來的腳步聲,若不是閻傾魅半途停下望過來,其他人根本不會發現她藏在這裡。
聽到白零的呼喚聲,夏紫陌便以極快的速度從樹上滑了下來,十分的利落,似乎一點難度也沒有。
不知道夏紫陌有武功的人都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
我靠,雖是個女孩家,夏小姐這樹爬的也太溜了吧。
一看夏小姐從小到大就沒少爬樹找鳥窩,真是練出來了。
「紫陌姐,我第一次發現,女子原來可以比男子還帥!」白零眼睛笑得月牙一般彎彎的,笑意盈盈地看著夏紫陌,豎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讚歎道,「你真不愧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夏紫陌緩步走到白零的面前,雙手抱著胸口,笑了笑,「爬樹,小意思!」
「哈哈,紫陌姐,你……」白零視線落在夏紫陌的頭頂上,突然,整個人笑彎了腰肢,因為笑的太厲害,眼淚都流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才止住笑,抬手擦掉眼角的淚花,微微喘息道:「紫陌姐,你看你頭上有些什麼?」
身後的保鏢和傭人們俱都鬨笑起來。
閻傾魅眉尖一挑,目光深邃如海,閃過一抹趣味,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
「……」夏紫陌看著笑顛了的眾人,一陣無語,隨即皺了皺眉頭,「不就是頭上有一些樹葉和蟲子嗎?看著有那麼好笑嗎?」
夏紫陌伸手摸了摸,頭頂上的樹葉打著旋兒落下來,又抓到只蟲子在手心裡,渾身綠油油肉乎乎的,沒有一點骨頭,它的腿很多,隨著它蠕動,那肉乎乎的身體,一點一點向前推動。
夏紫陌輕笑著,摸了摸小蟲子,嗯,細軟的絨毛,手感很好。
閻傾魅也不理睬她,邁步往前便走,中途頓了頓,冷淡開口:「你真的是個女人嗎?」
聽到話,夏紫陌卻是冷哼了一聲,抬起頭,深呼吸一口氣,望著閻傾魅的背影,凝眉問道:「我怎麼不是女人了?不就是爬樹而已嘛,又不是只有你們男人才可以。」
閻傾魅頓住了腳步,俊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回頭,在夏紫陌面上掃過,眼前的女人,紅唇星眸,嫵媚的長長捲髮,凝脂般的雪白肌膚,但是卻穿了一套黑色的休閑運動服,穿了一雙黑白板鞋。
再加上身影挺拔帥氣,比很多男人活得更像個男人。
「就你這樣的沒人會把你當女人看待的,頂多算是個男人婆。」閻傾魅很少這樣直白地評價一個人。
夏紫陌懵了一瞬,反應過來后,有些氣嘟嘟地說道:「男人婆就男人婆吧!總比你這種活像一座冰山的男人討人喜歡。」
閻傾魅沉默不作聲,一臉鐵青冷瞪著她。
眾人看著這一幕,都屏住呼吸,周圍有細微的倒吸一口氣的聲音傳來。
所有人望著夏紫陌的視線,都閃現了一抹欽佩。
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敢用這樣的態度跟閻老大說話。
不過欽佩過後,是擔憂……
夏小姐該不會是要遭殃了吧?閻老大可不是好招惹的人,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然而,令所有人跌破眼鏡的是,閻傾魅視線緊緊的鎖在夏紫陌臉上,微微勾起了唇角,心情似乎還不錯,薄唇輕張,「你頭上還有很多髒東西,回去收拾一下,一會我們就出發離開這裡。」
眾人吐了一口氣。
「哦。」夏紫陌伸手將自己頭頂上的樹葉又蹭掉了幾片。
閻傾魅那雙不顯情緒的深眸,微微眯了眯,而後淡淡的收回目光,跨開那修長的腿,越過夏紫陌,眾人跟著他的步伐,走出了城堡大院。
夏紫陌微微側頭,看著閻傾魅遠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心底的不服氣逼了回去。
閻傾魅是在嘲諷她不像個女人嗎?
爬樹怎麼了?爬樹的就不是女人了?
閻傾魅說她像個男人婆,不可否認,她心裡是有些不舒服的。
「哈哈,紫陌姐,你竟然敢說閻老大像座冰山,真有你的!」白零眨眨眼,伸出自己的右手,對著夏紫陌豎起了大拇指。
「有什麼不敢的,閻傾魅有那麼可怕嗎?」夏紫陌坦然自若,毫無懼色。
白零早就見識過夏紫陌的膽識和武功,心裡對於夏紫陌是相當佩服的,「不過紫陌姐你就是這樣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估計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夏紫陌微微一笑,十分贊同白零的看法。
……
莊園門口停了好幾輛車,閻魔社的人全都齊聚了,十分的熱鬧。
閻傾魅一身黑色西服,雕琢般的俊臉和往日沒有變化,彷彿夾帶著冷冬的寒意。
潘修玉走到他面前道,「閻老大,我已經接洽好了,晚上就可以過去。」
「嗯,我知道了。」閻傾魅沉聲應道,眸色深邃的望不到底。
感受到遠處傳來動靜,一時間所有人頓足觀看。
只見龍振海帶領一群保鏢威風走過來,個個都是大長腿,清一色的黑,步伐爽利,不得不說,氣派十足。
龍映雪跟隨在龍振海身邊,精緻絕美的臉蛋,穿著一身時尚修身長裙,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嫩白的脖頸上佩戴著的紅寶石項鏈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當看到項鏈的時候,潘修玉臉色一變,盯著龍映雪的神情,略顯的有些錯愕,垂在身側的手也是緊了又緊。
是她!沒錯!
不少人只看了龍映雪一眼,眼睛便有些直了,天啊,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絕色妖嬈的美人,讓人忍不住沉浸在那驚世駭俗的美貌中不能自拔。
閻傾魅器宇軒昂的上前禮貌問候,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攝人心魄。
龍振海看了一眼身側的龍映雪,交代道:「閻老弟,映雪的身體一直不好,還麻煩你一路上多多幫我照顧一下。」
閻傾魅往龍映雪的方向瞟了一眼。
只見龍映雪穿著很甜美,眼底的淡淡的余青似乎在說明,她一晚沒睡著。
雖然精神不佳,但是面對著閻傾魅,她舉手投足都帶有一種誘惑的性感,面帶微笑,聲音極為動人,道:「閻哥哥,真是麻煩你了,不過映雪會盡自己所能伺候好你的。」
閻傾魅凝眸,沉默了一瞬,隨後沉聲說道:「龍老大請放心,我會派人照顧好龍小姐的。」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龍振海高興的大笑,緊接著好像想到什麼,臉上的笑容迅速消逝,變得一臉鄭重,對著閻傾魅懇求的語氣說道:「南城去往北城我擔心你們會遇到什麼危險,所以要不就讓映雪和你坐在一輛車上吧,我相信閻老弟一定會保護好映雪的,你看能行?」
「爸,閻老大肯讓我去北城已經夠給面子了,映雪不敢奢望其他。」
看到閻傾魅猶豫的神情,龍映雪心裡感到一陣陣失落。
她明明是黑龍會的大小姐,此時,面對著閻傾魅卻如此卑微。
閻傾魅看了一眼龍映雪戴著的項鏈,眼睫一顫,沉默了一瞬,面色沉靜道:「好,就讓龍小姐和我坐一塊。」
「閻哥哥,謝謝你。」龍映雪連忙感激地說道,眼神有些迷濛,就像是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水霧,此刻那雙絕美眸子里蕩漾著盈盈笑意。
「龍老大,那我們就此別過,你所說的事情我會加緊派人調查的。」閻傾魅的眸色深沉幽遠,凝眸深處,彷彿愈發深邃的大海。
「嗯,保重!」龍振海看著他,精明的眼微眯,淌著一束變幻莫測的斑斕。
閻傾魅毅然地轉身離去。
龍映雪十分不舍,可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聲道,「爸,我會想你的。」
「嗯,有事給爸打電話。」龍振海眼中閃過一道裂痕,那是感傷,取了支煙點上,發悶地抽了一口,雙眼朦朧,眼裡籠了一層煙霧似的。
看到他那樣,龍映雪心裡不舒服,心被擰著,流淌出酸楚。
龍振海沒言其他,只是沉默地抽著煙,揮了下手示意她放心離開。
龍映雪徐徐轉身。
車門一開,只見閻傾魅端坐著,絕對優雅的姿勢。
他的目光注視著前方,卻對著她道,「上車。」
高跟鞋一踏上去,沒有踩穩,身子開始有些失控,龍映雪差點要摔倒,星眸裡帶著明顯的慌張失措。
動蕩間,閻傾魅餘光瞥見,他的手立即伸過去抓住龍映雪的手臂,讓她整個人靠向自己,淡淡問道:「沒事吧?」
哪怕再普通不過的關心,只要出自閻傾魅之口,龍映雪都會隨之一顫,失神了幾秒后,晃了晃頭。
「沒事,謝謝你。閻哥哥。」龍映雪垂下眼帘,彷彿是羞澀,長長的睫毛輕顫。
閻傾魅不疾不徐轉過頭去,他的目光是淡漠的。
可是為什麼?
從前閻哥哥對她不是這樣的……
剛才那一幕,就如二十年前,兩人第一次見面,她面臨危險,閻傾魅救了她。
不,她不會放棄!
龍映雪定下了心神,勉強展開一個美麗的笑容。
潘修玉一直在原地站著暗中注視著龍映雪,笑起來的她,在他眼中,可以讓花木都凋零,日月都失去顏色。
可是她的笑容卻是對著閻傾魅綻放的……
潘修玉不由地眼眸一緊,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連帶著心也有點泛空,百感交集,握著的手用了用力。
明明說好要管住自己的心,可是再次碰上她還是會紛亂。
那本來應該是屬於他的位置,卻被另一個人佔據了……
當思緒混亂成一團的時候,他獃獃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修玉,你到底怎麼了?」寒墨殤見他這兩天都有些魂不守舍,關心問道,「是不是和龍小姐有關?」
潘修玉眼底深邃一片,微微蹙眉,徐徐說道:「我沒事,你不要再問了,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怎麼了,說來話長,一時半會也和你說不清楚。」
寒墨殤盯著眼前英俊儒雅的男人,有些愣住了,他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潘修玉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轉身拉開車門,上了車。
「修玉,從第一天見到你我就知道你心裡一定藏著很多秘密,雖然我很想知道,但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寒墨殤雖萬分困惑,卻也沒有多問。
潘修玉看了他一眼,終是什麼也沒有說,上了車,忍不住回頭瞥了眼那輛車,車門早已緊閉。
莫名的,一顆心有些揪緊。
……
艷陽高照,彷佛鍍了一層金。
夏紫陌正打算提步上車,就聽到身後一道有些熟悉又尖銳的聲音響起來,「夏紫陌,你給我站住!」
夏紫陌一愣,止住了腳步,眯起了精緻無比的慧黠雙眸,頭皮有些發麻。
果然,轉過身就看到龍清揚穿著一套靛藍色的西裝,站在不遠處。
他身後,跟著兩名黑衣保鏢,頤指氣使,臉上帶著倨傲的神色。
龍清揚蹬蹬蹬的朝著夏紫陌的方向走了幾步,在距離不遠處停下了腳步。
夏紫陌微微蹙起了眉頭,漆黑的雙眸定定地看向他,「有事?」
「哼,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一年之內你若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算不要這條命也要剷平夏家,懂了嗎?」
龍清揚那一身西裝本應該是很正式的,但他似乎很隨意,透著從骨子裡溢出來的散漫,單手插在褲袋裡,眉眼輕慢且充滿脅迫之意。
夏紫陌依靠在車門上,目光冷幽,「如果你是說這個,我早便記下了,不用說第二遍。」
「哼,希望你說到做到,否則等著瞧!」龍清揚一字一頓,聲音冰冷而充滿威脅。
「做不到又能怎麼樣呢?就憑你那點三腳貓功夫我根本不放在眼裡!」
夏紫陌微微翹起一側唇角,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那個笑容里,充滿了挑釁和嘲諷。
這讓龍清揚不禁眉頭緊皺,言語凌厲,眼神中更是帶上了一絲狠厲,「夏紫陌你太過分了,竟敢瞧不起本少爺,你給我等著瞧,無論如何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有本事現在就過來和我干一架啊!沒那本事就在我面前夾著尾巴做人不好嗎?」
夏紫陌雙臂環胸,挑釁的挑眉,看起來心情似乎還不錯。
讓他堂堂黑龍會繼承人夾著尾巴做人?
可惡可惡可惡!
龍清揚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氣得想要跳腳,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瞪著夏紫陌,像是恨不得撲上去,撕了夏紫陌那張尖銳的嘴一般。
可是他現在的確沒那個實力……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本少爺現在打不過你,不代表以後也打不過!」
夏紫陌輕蔑地笑了笑,「哼,我怕你下輩子下下輩子也打不過我。」
「忍不住了!」龍清揚心中的怒火,幾乎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當即將他隨身攜帶的防身的手槍掏了出來,直直地對準夏紫陌。
與此同時,夏紫陌隨手從旁邊的樹上摘下一片樹葉,飛射出去。
龍清揚看到有什麼朝自己飛過來,頓時嚇得一抖,猛然睜大眼。
下一瞬,只覺得自己拿著槍的右手手腕痛死了,龍清揚咬緊了牙關,整個人都顫慄不已。
只見手腕破了一道口子,正往地面滴著血,龍清揚低咒:「見鬼!」
夏紫陌往前走了兩步湊到他身前,咧嘴笑了,像吃人不吐骨頭的鯊魚,刻意壓低了聲音,「下次再敢惹我,信不信我一擊就可以使你斃命!」
說著,從腰間摸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纖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只覺觸感冰涼。
夏紫陌右手握著匕首熟練的耍起來,越耍越快,眼裡閃爍著挑釁的光芒以及濃濃的殺氣。
龍清揚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因為夏紫陌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下意識的繃緊,從頭到腳都豎起了寒毛。
不行,他是黑龍會繼承人,絕不能慫!
他牙一咬,一副慷慨就義的悲壯表情,「有種現在就殺了我!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
「殺你?你還不夠格,因為太簡單了!」夏紫陌用一種很欠扁的倨傲神情說道,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來。
隨後移開視線,轉身離開。
龍清揚手腕疼的直冒冷汗,此刻如一隻斗敗的公雞般,緊握了拳頭盯著夏紫陌的背影,有些狼狽的嘟囔著,「死女人,臭女人,你,你給本少爺等著!」
夏紫陌忽然頓住腳步,讓好不容易鬆口氣的龍清揚猛然一震,悄悄的屏住呼吸,順便拉開一些距離。
不是他慫,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曾經他以為夏紫陌就如同傳言那樣,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花瓶與白痴。
可是,事實是……
他閉了閉眼,不願再想下去了。
夏紫陌沒有回頭,只是勾起一邊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隨後大步上了車,車子發動,緩緩地調頭,揚長而去。
……
洛芷嫣藉由公事來到這邊,恰好在這個時候趕來。
看到龍清揚受傷,似乎很是屈辱和憤恨,一巴掌拍在了一棵大樹上。
之後精神萎靡地抬頭看向天空,唉聲嘆氣的。
洛芷嫣看到龍清揚這個模樣,不禁雙眼發亮。
「沒想到龍大少爺也有這麼挫敗的時候啊!」洛芷嫣假裝憐惜的看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可憐。
龍清扭頭看向她,只見洛芷嫣穿著一條白色鏤空連衣裙,一頭披泄而下的如雲秀髮,拿著鑲鑽的手包,每走一步,那綴著典雅蕾絲的裙擺就如浪花般舞動,盡顯清新自然高貴氣質。
可龍清揚就是看不順眼。
「怎麼?追不到本少爺就來打擊本少爺嗎?」龍清揚淡淡瞟她一眼,神情恢復他慣有的那種嘲謔和玩世不恭,「哼,就你這種沒品味的女人,本少爺永遠也不可能看得上的!」
龍清揚說的話讓洛芷嫣瞬間花容失色,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眉頭擰了起來,「哪裡沒品味了?」
「從頭髮絲到腳後跟,你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本少爺能看得順眼的地方!」龍清揚說出口的話,一針見血,毫不留情。
洛芷嫣氣得滿臉漲紅,雙手死死握拳,死死的盯著龍清揚,「反正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讓你娶我的,不為什麼就為了出這口氣!」
她信誓旦旦的說著,水眸里閃爍著堅定的意念,「哪怕你娶了別人,我也會想辦法讓你們離婚,然後讓你娶我,本小姐說到做到!」
龍清揚聽說了洛芷嫣這話,氣的抬手就去戳她的腦門:「一個字,蠢,蠢的無可救藥!沒見過你這麼愚蠢的笨女人!」
接著乾脆利落,豎起手掌指天發誓,「本少爺發誓哪天要是娶了你,就讓雷劈死我!」
「龍清揚,你太過分了!」洛芷嫣大大的眼裡一片霧蒙蒙,咬著嘴唇,嘴角輕輕一撇,泫然欲泣的樣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這一刻,她感覺額頭快被戳出兩個窟窿般,疼到麻痹木漲。
龍清揚再次用力,將她的下巴用力抬起,絲毫不憐香惜玉。
洛芷嫣吃痛地抬臉,與他冰冷的臉孔近在遲尺。
龍清揚的唇靠近她的耳畔,溫熱的呼吸,灌進了她的耳膜。
洛芷嫣只覺得被呼吸噴到的地方痒痒的很是不舒服,下意識的將小身子往後縮了縮。
龍清揚薄唇輕勾,旋即臉上浮現輕蔑的笑意,用言語狠狠地打擊她的自尊,「說實話,我寧願娶你身邊的那個小女傭也不願意娶你!」
「啪!」龍清揚話一落,洛芷嫣一巴掌抽了過來,激動萬分的吼了回去,「沒有你這樣侮辱人的!」
頓時,龍清揚臉上印出了清晰的紅色指印。
龍清揚揉了揉被打的臉,怒目瞪著洛芷嫣呵斥道:「你竟敢打本少爺,誰給你的膽子!」
「哼,我就敢!」洛芷嫣雙手握拳,對著他做了個鬼臉,立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你!」龍清揚咬牙切齒的,深深地吸了口氣,顫抖著手指頭指著洛芷嫣大罵道:「算了,好男不和女斗,本少爺以後不想再見到你了,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本少爺面前,懂?」
「不懂!」洛芷嫣不以為然的癟癟嘴,大大剌剌的走進了龍家莊園。
「臉皮真特么厚!真是個厚顏無恥的女人!」龍清揚抬起腳,猛地踢了下旁邊的大樹,惡狠狠地罵道。
龍清揚的貼身保鏢,對於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無奈的垂下了肩膀。
龍少爺和洛小姐看起來倒像一對鬧彆扭的情侶。
……
一間寬敞的地下室,地下室非常大,就像一座宮殿,不熟悉的人走進來很可能會迷失方向,頭頂上是深邃得看不見頂部的天花板,隔一段距離牆柱上便掛著幽幽的壁燈。
一個女子正在擂台上和五個男子格鬥。
女子因為長年習武,並保持規律的訓練,所以身手異常矯健,動作乾脆利落,並且力量極大。
再看女子身材也十分完美,一身黑色皮衣皮裙,衣品好的沒話說,腳穿高筒系帶高跟鞋,高高豎起的馬尾盡顯她精明幹練,玫瑰紅的艷麗眼彩上是兩道彎彎的柳眉,高隆的瓊鼻倍增其美艷,嬌艷誘人的小嘴自始至終掛著最自信的笑容,加上兩頰不時浮現的迷人小酒窩,幹練洒脫氣質顯露無疑,整個人蕩漾著迷人的風情。
在這場近身搏鬥中,個個身手不凡,所有人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
五個男子勢頭兇猛,蝶落不停躲閃、避讓!
忽然……
「砰砰砰、砰砰砰……」
蝶落開始還擊,身子瞬間貼上去,動作像豹子般敏捷,似蒼鷹般準確,一頓拳腳下去,那群男子便都痛呼著倒在了地上。
蝶落連連搖頭,像很是失望地嘆道:「唉,你們真是太弱了!」
躺倒在地上哀嚎的五名男子都露出不服氣的目光瞪著蝶落,雙拳緊握,可更多的是不甘心……
想想就覺得來氣,同樣是從小在這長大的殺手,為何差別這麼大。
蝶落一臉得意,輕蔑地瞟著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男人,挑釁地勾了勾手指,「瞪著我做什麼,要是不服氣,再來一次!」
「蝶落,你簡直太囂張了!」五名男子氣得忍不住磨牙,咬牙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因為我有囂張的資本啊!」蝶落感覺十分爽,嘴角揚起輕笑,明媚艷麗。
對面五人全都看不慣蝶落囂張的模樣,當前一名男子將身子躍於空中,踢了過來,速度極快,「接招!」
可還沒反應過來,那名男子就被蝶落猝不及防踹了一腳,頓時就被踹飛了起來,狠狠的砸落在地上,臉色因為疼痛煞白一片,咬牙切齒。
剩餘四名男子面面相覷,情緒激動,其中一人大喊一聲:「大家一起上,揍扁那個女人!」
四個人衝上前去,將蝶落團團圍住,飛腳橫掃過去。
蝶落邪惡彎唇,面對攻擊,先是來了一個漂亮的閃躲,接著手彎成鉤狀朝著一名男子的手臂抓過去,抬起腳狠狠地踹了過去。
一聲聲慘叫傳入耳中,四名男子痛苦的捂著被踹的肚子,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撞到了圍欄之後才停下。
「啊……我和你拼了!」先前倒在地上的男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大聲的吼了一句,當即就向著蝶落的方向撲了過去。
蝶落穿著短裙,此時抬起腳,裡面的小褲子,被人看的一清二楚,正打算給對手暴力的一腳時……
地下室的大門被人推開,那兩扇大門發出「咯咯咯」的響聲,然後自動慢慢打開。
高大挺拔的年輕男人從外面邁步進來……
他背著光,像是踏著清輝而來,步伐從容,面色冷雋,頭髮很短,勾勒出他俊美陰柔的臉部輪廓。
那兩扇大門也在男子走進來的那一瞬間自動關上了,將門外的光擋得一絲不漏。
隨著他的進來,地下室里的溫度陡然冷了幾分,彷彿風雲因他而變色。
「繼續,不要愣著!」
楚無為走到擂台前便停下了腳步,冷冷地命令道,他磁性的嗓音透著魔力,性感的要命,卻很具攝魄力。
幽暗的燈光下,楚無為敞開的白襯衫露出來的胸肌和腹肌,再加上系著皮帶的精壯腰身,種種的畫面都透著逼迫人的曖昧。
蝶落不再猶豫,一腳踹向身前的男人,那人悶哼了一聲,後背重重地撞在了圍欄上。
楚無為見蝶落一陣迅猛的操作,不由拍掌叫好,贊道:「厲害!真不愧是暗部數一數二的殺手!」
「謝少主表揚!」蝶落欠身抱拳行禮,神色一片肅然,完全沒有剛才囂張的氣焰,變得像老鼠見了貓一般。
楚無為走到擂台上,抬起腿往剛才倒地的男子肩膀上狠狠踹下去一腳。
「唔——」男子額頭上瞬間冒出冷汗,肩膀不自覺地顫抖起來,痛哼了一聲。
楚無為掃視了一圈擂台上跪著的五名男子,渾身上下散發著暴戾陰冷的氣場,眼中浮現出強烈的殺意,忍不住皺了皺眉,罵道:「廢物,一群男人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留著你們也沒什麼用了,不如丟河裡喂鱷魚算了!」
緊接著楚無為從口袋裡掏出槍來,抬起胳膊毫不停頓地瞄準了眼前雙膝跪地的男子,臉色陰冷的看著他,彷彿一個冷血的劊子手,宛如在他眼中,面前的男子是一個死人一般。
地上的男子臉色發白,瑟瑟發抖,呼吸漸漸凝重,卻依舊不敢動一下,更不敢求情,他怕死的更慘。
蝶落眉頭深攏,望著被瞄準的男子,握緊拳頭的手在顫抖,腦子裡混亂到了極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阿金,對不起……
蝶落雖然十分畏懼楚無為,但是,此刻卻還是挺身而出,擋在了他的面前,單膝跪地蹲下身,態度卑微,「少主,還請您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楚無為當即色變,他看向她的目光異常鋒銳,臉色陰鬱的可怕,好像一頭惡魔,正在蘇醒之中,冷冷地睇著她的臉,「怎麼?你敢反抗我?」
蝶落抿了抿唇角,心跳像打鼓一般,似乎要震破了耳膜,咽了一口唾沫,唇瓣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
「少,少主,蝶落不敢,蝶落只,只求您這次能饒恕他們,蝶落願意為您赴湯蹈火,在,在所不辭!」
楚無為那雙鷙冷鷹隼的黑眸倏然一眯,冷嗤,「你以為自己是誰?有什麼資格求情?暗部誰敢求情一律處死的規矩你忘記了嗎?」
蝶落瞳孔睜大,充滿了恐懼,可還是鼓足勇氣說道,「蝶,蝶落請少主責罰!」
話音一落,蝶落慢慢的閉上眼睛,等待著楚無為動手。
她已經做好了受死的準備……
「呵呵……」楚無為望著她,嘴角慢慢浮起一絲狡黠的笑,「看在你還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我就寬恕他們這一回。」
沒被處死蝶落有些意外,不過她知道如果自己沒有完成少主交代的任務,他們只會死得更慘。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無能,那個男人他什麼都做的出來,所以她是斷然不能自尋死路。
蝶落斂眸深沉地凝視著地面,表情凝重而嚴肅,「少主請吩咐,蝶落必不辱使命!」
「希望你說到做到,否則到時候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楚無為沖著蝶落冷笑道,想到什麼,楚無為眼中閃過了一抹狠毒,隨即勾起了一抹陰狠的笑容。
「你們五個廢物先下去,每人去刑罰堂領一百鞭子!」
雖然還是難逃責罰,但是此時,阿金看向蝶落,除了感激的情緒,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愛慕之情。
男子身形高大又健碩,哪怕是穿著長袖都能看出小臂賁張的肌肉,再加上五官很嚴峻,渾身充滿了強烈的雄性氣息。
一聲聲鞭子聲在地下室回蕩,聽的人心裡直發毛,縱使身上的衣服被抽成條狀,那五名殺手也只是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長廊很長,蝶落跟在楚無為身後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一間密室。
楚無為按住牆上的一個圓輪轉了幾圈,沉重的聲音突然響起,房門打開。
蝶落跟著走了進去,房間很大,裝修風格典雅復古,也很考究大氣。
眼角的目光瞄了眼四周,沒覺得有什麼異樣,蝶落抬頭問道:「少主,請問你有什麼事要交給蝶落去做?」
楚無為走到寬大的紅木書桌前,坐下後身子往後依靠過去,臉上浮現出的又是常見的那抹陰寒。
他打開抽屜,翻出來一個文件夾,從裡邊掏出許多照片,隨手遞過去,眯著一雙狹長凌厲的鷹眼,說:「這個人就是目標,想辦法讓這個女人從世界上消失!」
頓了頓,楚無為收回神來,淡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又道:「可千萬別小瞧她!她叫龍映雪,黑龍會老大的養女。」
「是,我知道了!」
徐子珊遵命的說道,看到照片,眼中閃過了一抹驚艷之色,一看就是天之驕子,渾身上下都凝聚著一股優雅矜貴的不凡氣質,似乎跟她懸隔在兩個世界里。
但是少主為什麼要命令她殺掉這個女人呢?
這個女人究竟還有什麼背景呢?
蝶落心裡有疑惑蔓延,但是也沒多問。
「事成以後我會重重犒賞你,若是不成功後果你應該清楚!」
蝶落心下顫了顫,握了握手指,她吸一口氣,挺了挺脊背,應道:「少主放心,蝶落一定會盡全力完成任務!」
楚無為一個冷眼斜來,氣壓低沉,之後遞給蝶落一張名片,「這是你的新身份。」
蝶落拿過來看了看,眸光一凝,點頭道:「徐子珊?蝶落記下了!」
楚無為白色襯衣黑色長褲,胸前的扣子隨意鬆開兩顆,此刻將袖口挽上露出手臂。
「立刻坐飛機趕往亞斯蘭國首都市北城,到了那裡我再安排事情給你。」
他靠在椅子上,雙腿疊交,一隻手指輕輕的敲叩著桌子的邊緣,皺著眉頭,聲音冷冷的,透著命令式的口吻,不動聲色的說道。
「是,屬下遵命!」蝶落微微躬身,低著頭恭敬地答道。
楚無為點頭,擺了擺手,示意蝶落出去。
蝶落深吸了口氣,拿著楚無為交給自己的東西,靜靜地退出密室。
門輕輕地被合上,楚無為冷笑著扯了扯唇角,眼神有些虛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道了句,「呵呵,想造反?沒門!」
蝶落走出地下室,抬頭望去,夕陽染紅了半邊的天,有遷移的鳥成行的從高樓間飛過。
神情恍惚了一會兒,又看了眼手上的證件,淡淡的說道:「徐子珊?名字聽著還不錯。」
接著掏出手機,看著手中的證件,給航空公司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你好……請幫我查一下,最近飛往亞斯蘭國的航班……明天最早的那一趟航班吧……對,國航,頭等艙,好,沒問題……姓名是徐子珊,證件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