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飛

白飛將她帶到了附近的一間書店，店主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姑娘。易然在書店裡轉了轉，發現這裡賣的都是舊書，有些書的紙張變成了茶色的，泛著一股油墨香。

「還是和原來一樣。」白飛看起來和店主很熟絡。易然走過去，看到櫃檯上正好放著剛做好的黑森林蛋糕，就說：「黑森林蛋糕和一杯紅豆奶茶。」

「那天真是對不起了，不知道你和楊塵的關係。」易然將背靠在椅背上，輕聲說。

白飛揚眉，解釋道：「我和楊塵已經分手了，她沒告訴你嗎？」

「哦」易然有些驚訝，說道：「上個月，我自己租了一個離公司近的地方，所以我搬出來了。」

白飛似乎也不是很意外，問道：「你在海易是做什麼的？」

這時老闆將黑森林蛋糕和奶茶放到桌上，笑著對白飛說：「茶要一會兒才能泡好，你等著吧。」

白飛笑得瀟洒英俊：「等多久都行吧。」

易然覺得，店主和白飛應該是老熟人了吧，她看到桌上放著一本老舊的安徒生童話，就打開翻了翻。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白飛用手指敲敲桌面。

易然抬頭，推了推眼鏡，才慢吞吞地說道：「上大學的時候，胖大海就想搞一個自己的公司，就是彭海。正好我當時和他關係還不錯，他就幫我解決了就業問題。」

易然笑了笑，繼續說道：「海易是個小公司，本來希望致盛可以投資給我們，不過現在出了唐洲的事，胖大海和唐洲關係最鐵，以他的脾氣，是不可能繼續申請致盛的投資了。」

白飛皺了皺眉，淡淡地問道：「唐洲平時會不會跟你們講他都在做什麼事情？」

易然搖搖頭，說道：「沒有啊，唐洲一直都對計算機很精通的，他講了我也聽不懂，不過胖大海可能知道。」

「唐洲去世前一天晚上在致盛科技的大廈里待了將近八個小時，致盛科技與唐洲的死不能說完全沒有關係，但唐洲也背著公司攬私活，所以這件事情鬧起來對兩方都沒好處，我希望你可以勸勸彭海先生。」白飛對她笑了笑，語氣里聽得出勸告的意思。

易然點點頭，這時白飛的電話響了。他起身接電話，順便在書架旁瀏連，隨意地抽出一兩本書。

「小霍，你終於回國了......」

易然雙手握著杯子，將奶茶喝了個乾淨。

「我在馮佳佳的舊書店，你待會兒過來唄。」白飛掛了電話，回到座位上。

他看到易然正在翻看老版的安徒生童話。她抬起頭，和和氣氣地說：「你待會有朋友要見，我就不打擾了，我還是」

白飛擺擺手，說道：「你留下來也沒有關係，正好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不用了吧，」易然笑了笑，說道：「我明天還有工作報告，今晚要回家準備一下。」

「那好吧。」白飛聽出了她話里的拒絕，隨口說道：「你路上小心。」

易然道了聲謝，就走了。

她推開門的時候，猛地吸了一口氣，街上的風吹得涼爽，讓她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易然在街上慢慢地走著，在路口處左拐，就走出了這條老舊的走馬巷。

馮佳佳坐到白飛面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說道：「你今天是第一次帶女生來我這裡啊，那個女生很特別嗎？」

白飛轉著茶杯，搖搖頭，「她就是個普通人，長得也不好看。」

「小霍回來了，我約了他今天晚上在你這兒吃飯。」白飛對馮佳佳說。

馮佳佳撇撇嘴，不在意地說：「小霍心裡除了他的科研項目，其餘什麼都裝不下了。」

一片梧桐樹葉從開著的窗戶飄進來，正好落到打開的書本上。白飛將葉片拂落，拿起那本安徒生童話，翻開的那一頁正好是《皇帝的新裝》。

馮佳佳看著老版的安徒生童話，說道：「這是我小時候過生日時別人送的禮物，有二十年吧，這個版本的很難找到了。」

白飛將書放下，說道：「你別給我推薦，我不會買的。」

馮佳佳也不氣惱，扭頭看著窗外，一輛白色的車停在門口，正好是停在禁止停車的黃線處。

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年輕男人走下車，在昏黃的街道上特別扎眼。

馮佳佳呵呵地笑著，沖著白飛打趣：「白警官，有人違規停車，你趕緊去貼罰單。」

白飛也笑了，小霍什麼都比他強，這一回來卻要收罰單。他笑得很得意：「我不管這個，都是下面的人在做。」

他們和小霍有六年沒見了，店門被輕輕推開，好像這六年的光陰也被推開了。

易然被裹挾在地鐵站的人流中，通道里貼著巨幅的海報，一張美得無法形容的臉上，有著最完美無缺的笑容。劉諾，被譽為世界上最美的女性，擁有最得體的微笑，最優雅的舉止，最聰慧的大腦。凡是劉諾代言的產品，必定賣到暢銷，直到脫銷。

有兩個女生從易然身邊走過，細碎的話飄了過來：「諾諾又代言了一款巧克力，是玫瑰的味道，今年二月十四，我要讓我男朋友買給我。」

易然回頭看了一眼海報，然後轉身，出了地鐵站。

她給胖大海發了條信息，約他去唐洲家整理一下。胖大海很快就回了消息，「明天下午。」

隔天中午，易然來到唐洲家裡，這裡一片亂糟糟的，她將唐洲的東西都收拾好，列了一個單子。唐洲的卧室里放著他的電腦和各種紙質文件。她拿起來，一頁一頁地看過去，都是一些工作上的報告，提議。易然坐到電腦桌前，然後開了電腦。

唐洲的密碼是hahaha，以前她還笑他，說沒人想得到這樣設密碼。

屏幕上是一張熟悉的笑臉，劉諾。易然揉了揉眉心，心想唐洲這樣死板的人都開始追星了嗎？

下午三點鐘，陽光正好照在桌面上，風從背後吹來，穿過房間。門「嘭」地一聲就關上了。

易然起身去關窗，順便將紗簾拉開。

有鑰匙轉動的聲音傳來，細微的聲音像鈴鐺在風中搖晃，木地板被人踩得咯吱響。易然的指尖突然有些冷，她保持著關窗的姿勢，沒有回頭。

一個粗嗓門說道：「你也不跟我約個具體時間，話說，易然你怎麼有唐洲家裡的鑰匙？」

她鬆了一口氣，轉過身一看，原來是胖大海。

「衛藍在公司有事，就我過來了。」胖大海放下手裡的塑料袋，走到客廳坐下來。

易然將唐洲家的鑰匙放在茶几上，說道：「他給我的。」

胖大海點了一支煙，才說道：「我已經聯繫唐洲家裡了，他就只有一個姐姐了，明天下午三點十五到機場，你去接一下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