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見鎮天闕
百里繁錦將那血珠握在手中,這血珠內含極其精純的能量,想必是皓的一點精血。自然是珍貴非常的。心中微動,百里繁錦抬眸看向皓,皓卻是一笑:「不必客氣。」
百里繁錦將那血珠遞給了白婉,微微蹙眉,鄭重的道:「母親,吸收了這血珠的事一定不能讓外人知道,最好在對外宣稱母親已經病床不起。那青榃……」白婉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錦兒,你怎麼倒像我母親了?我自然是知道這些的。至於青榃,你找個機會打發了她走吧,畢竟她父親也是魔君身旁的人。」
提到魔君,白婉的口氣淡淡的。她與魔君本也是兩情相悅,只可惜白婉區區一個雲兔族長的身份還做不成魔君的妻子。而魔君呢,本可以放棄身份與白婉長相廝守,卻選擇了做那高高在上的魔君。
與白婉安慰了兩句,百里繁錦帶著皓走出白婉的屋子。青榃見她出來,迎面走了過去:「主人,族長可還好嗎?」百里繁錦望著她,輕道:「青榃,母親她……怕是……」百里繁錦垂眸,好似傷感的模樣,卻掩去了眼底的厭惡。「主人不要難過,青榃會永遠陪在你身邊。」青榃輕嘆一口氣,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
「這樣么?」百里繁錦抬眸看著青榃,「那真是,太好了。」青榃點了點頭,看向白婉的房間的方向,微微皺了皺眉。她沒有進去,不知道白婉現在是什麼情況,不過她將那發簪每日戴在身上,這一年來,不死也快了。再瞧向百里繁錦,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雖然白婉現在沒死,但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想到這,青榃放下心來:「主人,青榃帶你去個地方可好?」
百里繁錦心中一緊,前世白婉逝世,她傷心至極,青榃便將她帶去一片花海。在那裡,她偶遇了鎮天闕。說是偶遇,不如說是青榃和鎮天闕的精心策劃。
百里繁錦藏於袖中的手緊緊攥拳,嘴上問道:「哦?是何地?」青榃笑笑:「你會喜歡的,主人。」
喜歡?百里繁錦眸子里閃過一絲冰冷。她恨不能將那地方夷為平地。
青榃自然是不知她心中所想,看著她肩頭那隻今日突然冒出來的雪狐,青榃輕聲問道:「主人,這雪狐是?」「不過是只寵物罷了,瞧著好看便抓了來。」百里繁錦淡淡的說道。她不打算過早的暴露自己的實力,皓是自己目前最大的助力,絕不能有什麼閃失。
青榃狐疑的看著那雪狐,那樣一塵不染的血紅眸子,潔白如玉的皮毛,會是普通雪狐嗎?
百里繁錦卻是將皓抱在懷裡,撫了撫他的頭,實則遮住了青榃的視線:「走吧。」
青榃帶著百里繁錦御雲而去,很快便到了一片花海。繽紛的花灑滿整片田野,空氣之中都充裕著花的芬芳。百里繁錦看著被風捲起的片片花瓣,如此美景,再遇上一個知心的俊美男子,還真是良辰美景,風花雪月啊。
只可惜,她百里繁錦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的人了。
「主人,這裡的風景很美吧,聽說許多人間的男女和仙界的俠侶,都會來此。」青榃微笑著,眼角瞥了瞥花海中心的一棵參天古樹。
百里繁錦看見了青榃的小動作,沒有做聲。她一早便瞧見了那藍的衣角,熟悉又噁心。
青榃卻是有意的將她往古樹的方向引去:「主人,你看那古樹,據說已經生長萬年,卻沒有成神修魔。」百里繁錦一挑眉,面上一副頗為感興趣的模樣,心中卻是冷笑。
眼看著要走到古樹跟前了,青榃忽地停下腳步,從墟鼎中拿出一枚碧綠的玉,那玉正閃著微光。青榃皺了皺眉,看向百里繁錦:「主人,是父親大人在召喚我了,青榃先行告退。」說罷轉身御雲離開。
百里繁錦勾起嘴角,玩味一笑,轉身一步步走向那一抹深藍。
「古樹,」百里繁錦伸手撫摸著古樹的樹榦,輕聲嘆息,「聽說無數男女在你腳下請願生生世世。而本座只希望母親能夠活下去……」她的聲音婉轉哀傷,令人疼惜。
「這位姑娘……」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百里繁錦心道果然來了,轉過身向發聲那人瞧去。
那人身著深藍月光綢袍,一頭黑髮簡單的用一支發冠束起,劍眉星目,薄唇輕啟,好一個俊美的男子,不是鎮天闕又是誰!
百里繁錦看著他,努力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憤恨,垂眸掩蓋住自己眼中的殺意。而這幅模樣,在鎮天闕眼中就成了泫然欲泣。
「這位姑娘,可是家中有人病了?」鎮天闕微笑著,那笑那樣的溫柔。百里繁錦看著他,似乎和前世的他漸漸重合。心中卻不再有痛,只有壓抑不住的恨意。
「母親,她……」百里繁錦按著前世的記憶,回想著自己當初說的話。鎮天闕似沉思片刻后,從墟鼎中拿出一顆丹藥:「這是回魂丹,可保令堂性命。」
百里繁錦幽幽的望著鎮天闕,她還是無法抑制的覺得噁心和厭惡,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毫不要臉,這丹藥若真的給白婉服下,怕不是一道催命符!
「為什麼?」百里繁錦輕道。
鎮天闕一笑:「見姑娘如此傷心,在下只是不忍。」
不忍?百里繁錦握緊了拳,直直的看著鎮天闕的眼睛。
鎮天闕,你神劍刺入我的身體時,你可有過片刻的不忍?你為了帝位不惜欺瞞我三百年,你可有過不忍?
「你是仙……」百里繁錦異色的雙眸妖艷而詭秘,「我是魔。」
鎮天闕爽朗一笑:「那又如何呢?我們今日不過是萍水相逢的男女罷了。仙神妖魔,不過是個身份。」若是前世,百里繁錦一定感動的一塌糊塗,可現在,她清楚的看見鎮天闕眼裡的輕蔑。
百里繁錦粲然一笑,這一笑,整片的花兒都黯然失色。「仙就是仙,魔便是魔。」百里繁錦收了笑,冷冷的望著鎮天闕,「自古勢不兩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