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小道
大致掃了一眼概況,靳時風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早就知道雲建布防周密,沒想到竟然這麼周密!」
而且,靳時風心裡痒痒:這樣一幅詳細的布防圖,可比他找到的那條路價值高多了。只是不知道王啟文是願意給他呢,還是只給他看一眼。
「嗯。」王啟文應聲淡淡,繼續說她的方案:「雲建在弋軍營埋了內奸,但是,弋陽大將軍已經知道內奸是誰了,至多明天晚上,弋軍營便會將一切內奸清理乾淨,所以……」
「所以雲建會措手不及?」靳時風因為興奮,顯得不是很安分,不肯安安靜靜地聽王啟文一個人說,時不時便要插上這麼一句話。
說話說得好好的被打斷,王啟文稍微頓了一下,然後點頭道:「靳少爺聰明,就是如此。所以,您拿著這詳細的布防圖,再加上我跟你說的消息,靳家家主會賞識靳少爺您的。」
「此外,靳少爺,有了此圖,靳家大可以去找弋陽大將軍合作。即使我今晚一去不復返,我也敢肯定,弋陽大將軍會與靳家合作的。」
這點自信,王啟文還是有的。
「你……」靳時風看著王啟文遞過來的圖紙,覺得幸福來得很突然,「你願意把這布防圖給我?」
「當然。」王啟文笑得溫和。
臉上的傷口應該確實是感染了,王啟文如今只要面部表情稍大一點,就會感受到疼痛。
可是她沒有心思去管這些,柳如眉能不能救出,還是個未知數,這小傷小痛,王啟文已經快忽略它了。
手裡捧著布防圖,靳時風笑得陽光燦爛,說道:「王大哥方才還說,拿著這個圖去找弋陽大將軍,弋陽大將軍便會與靳家合作?」
「是的。大家的敵人都是雲建,弋陽大將軍會樂於與靳家合作的。」
「誒,這個好。」靳時風笑得不摻心計,「我家家主確實起過與弋陽大將軍合作的心思,但是王大哥你也知道,大將軍中立保守,幾股勢力都曾拉攏過他,他卻遲遲不肯加入任何一方。」
聞言,王啟文沒有說話,心裡想道:弋陽確實是這樣的人,若不是得知海裕宗駕崩,小皇子夭逝,他也不一定會去支援二皇子。
末了,王啟文暗自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弋陽這樣的中立性格,到底是出淤泥而不染,還是會成為眾人眼中釘。
交換籌碼已經談妥,靳時風很守信用,將布防圖收好以後,便站了起來,準備帶王啟文去尋那條小道。
王啟文依舊未發一言,跟著靳時風站起來,抬腳便準備率先出門。
「誒誒……」靳時風拉住王啟文,「我說王大哥,你這是要去干可能丟命的活,就不能裝備好一點?」
聞言,王啟文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低配版夜行衣,實話實說道:「我沒有正兒八經的夜行衣。」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一點不像個好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能鶯鶯燕燕魚水承歡。況且又在自己家裡住著,有套裁量得體的夜行衣不是很正常?她一個借宿在客棧的外鄉人拿什麼比。
「我有。」靳時風伸手抓過王啟文手上的長布,一邊走向衣櫥,一邊抖開道:「這是個什麼呀?防塵布吧?」
說完,靳時風便順手丟了王啟文的低配版夜行衣。
王啟文:「……」算了,看在他說他有的份上,便不與他計較了。
一分鐘的翻箱倒櫃以後,靳時風拿出一套嶄新的夜行衣,走回來遞給王啟文,道:「吶,這是我備著我長高以後穿的,現在就先給王大哥吧。」
「……」
王啟文聽得嘴角直抽抽:夜行衣還要從小到大備個齊全的?乖乖,有權有勢的人家,思想就是不一樣。
脫去外袍,王啟文麻利地換上了黑得如潑墨一般的夜行衣,然後對靳時風真誠地說道:「多謝靳少爺。」
相比於方才那條長布,這套夜行衣無論是從行動還是顏色的角度來說,都會提升王啟文救人的成功率,所以王啟文真誠地向靳時風致謝。
「不客氣!」靳時風豪邁地揮揮手,還沉浸在得到布防圖的欣喜當中,「有時候,細節決定成敗。」
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妥帖,王啟文想到已經在這兒耗費了約摸一刻鐘,便不願意再浪費時間。仔細地聽了一下屋外的情況以後,王啟文拉著靳時風就出了屋子。
依舊是來到了那一處低矮圍牆,靳時風先翻了出去,王啟文緊接其後。
兩個人在只有絲縷慘淡月光的夜裡朝西行了一段路程以後,王啟文壓低聲音問道:「靳少爺,還沒到嗎?」
「沒有。」靳時風將聲音壓得更低,「我們才從主街道上岔下來,還要再走一會兒,才能到那小道上。」
「這麼遠?」王啟文擔心時間。
「王大哥說得輕巧!你也不想想,既然人跡罕至,必然又偏又遠,否則別人早就發現了,不是嗎?」
聽了這個解釋,王啟文想想也有道理,便住了口,沒有再問。
二人岔下主道以後,靳時風便不再帶著王啟文只認著一個方向一直走,而是左拐右拐,時不時往西、時不時往西南,以至於繞到最後,王啟文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到了!」
靳時風突然出聲,把正在努力理清方向的王啟文嚇了一跳。
平復了一下過快的心跳,王啟文問道:「往左還是往右?」
那是一條只能容下一人穿行的狹窄小巷,因為王啟文已經搞不清東南西北了,所以只能問左右。
「這一邊。」靳時風指著尤其幽暗無光的一邊,與王啟文低聲道:「這餘下的一邊,去往城外亂葬崗。王大哥你回來的時候記著,見到這面小旗,便轉出來,不要再往前走了。」
說著,靳時風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隨便折了根小棍兒,將布條綁在上面,然後插在一條石頭縫裡。
王啟文看著靳時風的這通騷操作,忍不住擔憂地問道:「你這小旗也是黑色的,我哪能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