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天賜生機

王啟文與柳如眉現在所處的地方，在牢獄的右前方。追兵們分成的兩撥，一撥堵在王啟文的面前；另一撥繞了一個圈，堵在了王啟文原本想跑的左邊。

「夫君……」柳如眉還想著犧牲自己、成全他人，「你現在放開我往右邊跑，還是有機會跑得掉的。」

「閉嘴！」柳如眉老說這種話，王啟文忍不住朝她發了脾氣，「我進來就是為了救你，如果丟下你自己跑了，我又何必走這一遭？」

「可如果你帶著如眉，結果就會是我們一個也跑不掉。」柳如眉此時不畏王啟文，倔強地說道。

她希望，王啟文能改變主意，不管什麼時候改變，只要他們還沒被制住，還沒走到無力回天的那一步，就不晚。是以柳如眉仍不死心地勸說著王啟文。

王啟文卻是不再管柳如眉，一邊警惕地與追兵們對峙，一邊尋找著可以逃生的方向或者方法。

正在這時，主院的中前部忽然火光衝天、喊殺聲連片。

所有人俱是一愣，往那邊看過去。

「不好了，不好了——」有一個士兵邊跑邊大喊著往這邊而來。

追兵中的領頭人目光追隨著那個士兵由遠及近，等到了差不多可以說話的距離，便喝住那個士兵，問道：「曲幺兒，你跑什麼？前面怎麼了？」

「不好了，不好了少將軍，前面打起來了！」那士兵連滾帶爬地來到了領頭人的身邊，如此說道。

被喚作「少將軍」的人聽了這話，飛起一腳就踹在了那個人的身上，斥道：「老子平時就是這麼教你們傳遞消息的？一句話什麼都沒有說清楚！」

「少將軍，小的錯了！」那士兵被踹了一腳，急忙認錯。

「重說！」少將軍威武霸氣地道。

反正他們已經幾乎將王啟文困住了，也不怕耽誤了什麼。

「是，少將軍。」被踹過一腳以後，那個士兵冷靜了許多。

理了理思路，他稟報道：「報告少將軍，弋陽大將軍提著李副將軍、張提督、花提督等人的頭，帶著兵馬打進來了，目前已經攻到了主院。雲大人被人使了淚煙，到現在還淚流不止，無法指揮作戰，還請少將軍回去做主！」

「什麼！」少將軍一聽這話，眼睛都瞪直了，不可置信地反問道：「你說什麼？你說弋陽還沒死？」

「是的，少將軍！」

「這怎麼可能？！」少將軍仍是不信，繼續確認道：「還有你方才說，他是提著李副將軍的人頭過來的？」

「不……不止李副將軍……」那士兵感覺到少將軍周身的氣壓不對，低著頭說話都顫顫巍巍的。

「弋陽那個逆賊，是怎麼會突然知道李副將軍他們的……」

少將軍自言自語，顯然是思轉不過來到底是哪個環節突然出了問題。

王啟文背貼牆壁，將那士兵的稟告聽了個完全，心中喜不自勝：看來弋陽他們沒事。不僅沒事，他應當還揪出了軍中內奸，方才那士兵提到的張提督，應該就是那張赤峰無疑了。

這麼想著，王啟文與柳如眉心中的希望都光芒大盛。

相互對視了一眼，柳如眉輕聲細語地對王啟文說道：「夫君，你看到那邊那個屋子了沒？」

聞言，王啟文朝著柳如眉說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那屋子又矮又小，也不知平時是做什麼用的。

「怎麼說？」王啟文亦小聲問道。

現在，追兵們的注意力被那個士兵吸走了大半，他們只要說話聲音不大，動作不明顯，便不會有人發現他們兩個正在小心翼翼地商量著什麼。

「那個屋子的門後放了一些藥品，其中還有淚煙。」柳如眉解釋道。

「當真？」王啟文驚喜，不禁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一個婆婆與我說的……」說到了這裡，柳如眉目光閃爍，眼有濕意。

略微轉開了臉，柳如眉又說道：「這個問題，之後我再與夫君解釋吧。如今，我們要是能進去再拿一些藥品，說不定可以一起衝出去。」

在牢獄中，那位驗身婆婆曾悄悄地與柳如眉說：「姑娘，我家老頭子以前是製藥的。我方才在來之前，怕不能出去了，便暗自抓了一些藥品塞在懷裡，俱是些小瓶子。」

「不過，看這位大人的意思，恐怕晚上還要與你行魚水之歡。婆婆不好直接將這些藥品給你，待會兒啊，婆婆就把這些都放在牢獄旁邊小矮屋的門后，姑娘你若是能得幸逃出去，就去拿了那些藥品，再遇到有人追，你扔碎它們就好啦，也算我這個老婆子幫你一點。」

當時的柳如眉沒對這些瓶子抱有希望，但還是點頭記下了驗身婆的話。

之前王啟文扔碎淚煙，柳如眉便聯想到了那位驗身婆與她說過的話，既然已經到了這附近，前面又有弋陽在攻，這便也算是個天賜生機。

聽到柳如眉神情不自然，王啟文直覺柳如眉是有什麼事，但想到這裡並不是一個刨根問底的好地方，便住了口，沒有繼續問，只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柳如眉的提議。

那少將軍不可思議過後，聽著前方越來越嚴重的喊殺聲，也不再追究因果，抽出佩劍便準備帶著自己的下屬們就過去。

可剛轉過身，他便想起來王啟文。

王啟文看著他腳步一頓，心中惋惜一聲，她還以為這個少將軍能噩耗之下忘了她與柳如眉的存在呢。

少將軍轉回身來看著王啟文，對其他人命令道：「你們，負責將他拿下；你們，現在跟著我去支援！」

「是！」眾士兵齊齊應道。

見此，王啟文心中一喜，能帶走一半的追兵，她也是喜聞樂見的。

「如眉，待會兒得小小犧牲你一下，我負責去那邊拿藥品。」

王啟文跑得快，又能打上幾招，給她去拿藥品，能拿到的機率自然會比柳如眉的大。但是就是得委屈柳如眉要承受一會獨自面對十幾個士兵的壓力。

柳如眉曾想過獨自面對所有追兵，如今王啟文只是讓她面對十幾個而已，她自然沒有二話，當下點頭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