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錦衣滅門
只是當時的衛龍並不知道錦衣衛為何方神聖,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要來屠殺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越來越多的殺手出現了,整個村子的人都被殺光了,衛龍到底還是沒有聽她娘的話,她從地窖里爬了出來,奔向了她娘,還沒等她靠近,一名錦衣衛持刀上前,冷冰冰地問道:「小姑娘,最近可有什麼奇怪的人路過此地?」
衛龍滿眼憤怒,兀自搖頭。
這名錦衣衛心想這小女孩自然什麼都不懂,正猶豫要不要動手,他背後一高瘦的男子,冷言道:「湯侍衛,你我未知密函在誰手裡,此時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人!」
那名錦衣衛「諾」了一聲,遂引刀高舉,準備不留活口。
突然,一道華光閃過,這錦衣衛的綉春刀登即被人齊齊斬斷,一個身穿銀色禁軍鎧甲的青年男子擋在了衛龍身前。
這男子渾身散發出迫人的氣場,只是這一招,就叫所有的錦衣衛都嚇得後退三尺。男子望著一地的屍首,搖了搖頭道:「昨日有聽說錦衣衛中李百戶領兵策反,傷了杜指揮使,還放火燒了錦衣衛所,準備截殺六侍的人,竊取六侍的信息,起初我還不信,今日親眼見了才叫我不得不信,想錦衣衛與金吾衛一樣,向來只效忠皇上一人,手中刀劍也歷來只殺奸逆,你們如此作為,不覺得慚愧嗎!」
為首的正是金吾衛李百戶,他看清了來人,輕笑道:「我當時誰呢,原來是薛統領,我勸你一句,如今成王得勢,那位懦弱不堪,五十萬大軍都敗在德州了,三軍軍心早已渙散,這雙方勝負已是註定的事,你又何必這般執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趁早擇木而棲,也好過日後凄涼!」
身後的錦衣衛也說道:「正是,你我不如一同截取了密函,投靠成為,重振我大理寺和錦衣衛的雄風!」
眼前這男子正是禁軍統領薛衍,他如何不知眼下局勢,不管當今聖上如何,他身為臣子,維護皇上的安危是第一要義,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當這不忠不仁的叛賊,況且他聽說那個成王性情喜怒無常,一路領兵演練,無視鄉民死活,活脫脫就是暴君之行,他更不能替這種人賣命。
薛衍大喝道:「一派胡言!你們這麼干實屬大逆不道!你們投靠他焉能有好下場,況且好男兒立世,唯忠孝仁義四字,如今叛君投敵是為不忠,濫殺無辜是為不仁,一路追殺錦衣衛內的異己更是不義,縱使有榮華富貴在前,又有何意義享用,你們竟然還有顏面勸我!」
這句話說得慷慨激昂,鐵血錚錚,眾人被他一陣訓斥,也覺得大為羞愧。
只是,這些錦衣衛早已下定決心,羞愧雖然羞愧,但手中的綉春刀卻捏得更緊,下一刻,那千戶就帶人舞刀而上,叫喝道:「薛統領既然冥頑不靈,我等也不須再勸,不如與這些餘黨一起去陰間給皇上護行吧!兄弟們,殺了他,帶著薛衍人頭一樣可以投靠成王!」
話音剛落,只見這些人紛紛欺身而上,一個個手中的綉春刀如彎月般飛舞旋動。薛衍護住衛龍,御刀狂斬,只砍得刀刃捲起,刀背盡斷。眾錦衣衛再殺,已是如餓狼瘋狗般不顧一切,薛衍突然棄了彎刀,轉而以指為劍,精光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十幾把綉春刀盡數斷裂,刀口齊得就像被切下的瓜菜一樣!
一指斷刃,乾脆利落!
「分金掌!」所有人都驚愕道。
這分金掌是薛衍的絕學,以手指為刀劍,快速劈刺,可分金斷鐵,銳不可當!所有人都知道薛衍有一招斷金掌,但卻都不知道這分金掌的秘密所在,甚至有人認為他是用秘術淬鍊了自己的雙掌,所以才能堅硬如刀。但是衛龍卻看出來異樣,因為她有一種天賦,就是她的反應很快,眼神更是快,此時她與薛衍隔得又這麼近,在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在快速運動著,只有她是靜止不動的,所以她能看清這些人招式的特點,這薛衍手掌之下似乎有一樣東西,他是靠著這東西才能破開對方的綉春刀,分金掌的秘密就在於此!
薛衍再上,雙指一抖,這銳芒直接刺透李百戶的胸口,他幾乎是沒有反應過來,就敗下陣來,一道鮮血狂噴而出,這人踉蹌了兩下,直接就摔倒在眾錦衣衛的懷裡。
「還不快滾!」薛衍捏緊了拳頭,雙眼如血怒吼道。他雖痛恨叛徒,但畢竟這些人以前與他還算相熟,他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李百戶惡狠狠道:「好,今日是我兄弟敗了,但終有一天,我要殺進皇城,破了你的分金掌!」
十幾名錦衣衛嚇得護住李百戶,連滾帶爬,消失在花田的盡頭。
殘陽如血,黃花凋零,昏黃重新化作眼前這片小小的黃葉。衛龍的臉色也由起初的輕快轉為凝重和憤怒。
那是七年前,世事更迭,如滄海桑田。但是衛龍每次回想起來,都會很清晰地記住那天的每一個場景、每一個細節,她的眼神向來很好,記憶力更是極佳,那一日她沒有哭也沒有流一滴淚,只是抑制著憤怒,努力瞪著雙眼看著這些人廝殺搏鬥。她告訴自己,要認認真真地記住這每一個人,每一個的模樣和武功,終有一天,她要這些人都血債血償!
就算這些人更名改姓,位登權貴,總有一日,我衛龍也要你們血債血償!
她手指一用力,黃葉被揉成葉泥,彷彿一隻被掐死的脆弱蝴蝶。
耳畔,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和說笑聲,這聲音迅速把衛龍拉回到了現實。
光孝寺,山門外。
顧鶴楊,齊昊正輕快的趕來。
宋煜道:「你們又遲到了!」
顧鶴楊撇著嘴巴,大大咧咧道:「這可得怪齊昊,來勘查情況又不是逛廟會,他還非要精心打扮,我都吃了早飯他還沒收拾完,這一等可又把我肚子都等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