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司寇姑娘很鬱悶。

難得的一天休假，卻被此刻擋在路中央的紫發男生給打攪了。

她記得昨天在一軍前十里看到過他。

「這位小哥，有事嗎？」

見男生沒有讓自己通行的意思，司寇姑娘取下耳機，用不是很流暢的日語問道。

沒辦法，雙胞胎現在沒和她在一起，沒人給她當翻譯官。

男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中國人？」

「嗯？我是，」司寇姑娘眉頭微皺，有些不耐煩地看著男生的眼睛，復又低下頭挪了挪穿著輪滑鞋的腳，「小哥有事嗎？」

男生突然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語氣卻依舊傲慢，「我想了解一下中國的刑法。」

「What？」司寇南霂聞言驚愕地抬起頭，眼角一抽，猶豫了兩秒，「你確定是刑法？」

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這個男生莫不是腦子瓦特了？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簡稱《刑法》）。

這哥們兒……牛氣啊！

一瞬間，司寇姑娘是服氣的。

「沒錯，中國古刑法。」

「哦？古刑法？古刑法！」一連默念了兩遍，司寇姑娘一頓，有關於遠野篤京的相關信息湧入腦海。

「遠野篤京，一軍No8，17歲，184cm，70kg，『球場上的處刑人』，慣用右手，得意技是處刑十三招，現在想要《世界處刑大全》。」

司寇南霂雙手環臂，看著男生漂亮的標誌性紫長直頭髮以及俊美卻略顯陰狠的臉，「你是遠野篤京？」

「……我是。」

遠野篤京沒想到女生念出了他的名字，他微眯著眼，下意識多看了司寇姑娘兩眼。

見女生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遠野篤京皺眉，問道：「你認識我？」

「不。」

「那你怎麼知道我？」

「一軍前十，No8，處刑人，除了你還有誰？」

司寇南霂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才不會告訴遠野篤京，這是從顧長憶這兩天來收集到的一軍資料中了解到的。

遠野篤京眉一挑，頗有些驚訝，他還以為這女生和其他女生一樣，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那你可以說說中國的古刑法了嗎？」

「抱歉，我也不了解。」

遠野篤京期待的心情瞬間失落到谷底，他嘴角一撇，徑直越過司寇姑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司寇姑娘側過頭看著遠野篤京漸行漸遠的身影，搖了搖頭。

中國古刑法什麼的，很殘忍。

「處刑人」？還是不要搞事情好。

司寇姑娘輕聳雙肩，戴上了耳機。

然後轉過頭就看見了不遠處逆光而站的德川一矢。

不知道他站在那有多久了。

司寇姑娘突然有些心虛。

但轉念一想，她有什麼好心虛的，於是背著手，悠悠地滑到了德川一矢面前。

「你好，德川。」

依然是不怎麼流暢的日語。

「你好，Sophia.」

兩人對視著，然後……

靠！大哥你才16歲啊！長那麼高，是想與太陽肩並肩么？

司寇姑娘在心裡默默地吐槽。

穿上了輪滑鞋的司寇姑娘也才堪堪與德川一矢的鼻尖平齊。

她突然發現這個高度看德川一矢的眼睛又不一樣了。

她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但她知道自己依然是喜歡的。

一時間又陷了進去。

德川一矢看著司寇姑娘洋溢著笑意的臉，突然抬起左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然後他看見女生怔愣了一下，接著手心被她的睫毛輕輕掃過。

像兩把小刷子似的，痒痒的。

他覺得他的心也癢了起來。

於是下一秒他鬼使神差地在他捂著司寇姑娘眼睛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然後放開她，轉身離開。

如果此時司寇姑娘眼神聚焦，她一定還能看見德川一矢通紅的耳垂和較平時略快的步伐。

但是司寇姑娘此刻卻雙眼放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轉紅，連脖子也沾染上了一些緋色。

她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然而司寇姑娘並不知道還有吻手背這一騷操作，不然她還會更「空」的。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顧盼左右，見四周無人，火速逃離了現場。

德川一矢疾步進了圖書室，回到了幾分鐘前他待的地方。

這裡離「事發地」很近。

不同於司寇姑娘的愣神，他此刻有些煩躁。

他知道遠野篤京性格有些傲慢無禮，所以在看到遠野篤京和司寇姑娘碰上的時候，他下意識就沖了出去。

他只是害怕她吃虧。

而現在他卻懊惱自己一時的行為，還有做出的那些輕浮舉動。

他只好麻痹自己這隻不過是在幫司寇北澤的忙而已。

窗戶開著，德川一矢側著頭看了一眼剛才兩人站的地方，發現早已沒了司寇姑娘的人影。

他暗暗鬆了口氣，抬起左手，有些發獃地看著剛才吻過的位置。

司寇姑娘做賊心虛似的回到了宿舍。

雙胞胎並不在宿舍。

「嘭」

司寇姑娘甩掉輪滑鞋，直接栽倒在了床上。

她把整張臉都埋在了枕頭裡，腦中全是剛才德川一矢蓋住她眼睛的畫面。

「呀呀，要死了！捂眼殺什麼的，太撩了吧！」

司寇姑娘整個人都不淡定了，她把枕頭抱在懷裡，在床上打起滾來，藉以平復心情。

不過貌似沒什麼用。

在床上賴了幾分鐘后，司寇姑娘發現自己仍然很亢奮。

她想去流汗！想去發泄！

枕頭被隨便扔在床上，司寇姑娘拿起床邊的網球包就沖了出去。

另一邊，餐廳內的顧長憶也碰到了遠野篤京。

她正在做小點心。

遠野篤京隔著料理台站在顧長憶面前，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一些光。

「你好，遠野同學，有什麼事嗎？」顧長憶抬起頭，放下夾子，停下了手中裝盒的動作。

「你認識我？」遠野篤京驚了一下，隨即皺著眉頭。

他的衣服上沒寫名字啊！

怎麼中國女生都認識他？

「不認識，」顧長憶看了一眼驚訝的遠野篤京，夾起一塊小點心舉在他面前，「蘋果派，剛做出來的，要吃嗎？」

「……謝謝。」

低著頭裝盒的顧長憶並沒有注意到遠野篤京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把最後一塊點心裝進盒子，收進袋子里，然後收拾好料理台，脫下圍裙，拿好袋子準備去找顧長思和司寇南霂。

「哎，遠野同學，你還在這？」

遠野篤京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傻站了那麼久。

突然被點名，他慌亂地掃過顧長憶手中的盒子，連忙說道：「那什麼，我還想吃。」

「……」顧長憶嘴角一抽，認命地從袋子里拿出一小盒點心，「喏，蘋果派。」

遠野篤京看了一眼顧長憶，接過盒子。

「遠野同學要一起去嗎？」

「去哪？」

「找我姐和茉莉啊！」

「你姐？茉莉？」

「呃，等會你就知道了。」

「……好。」

哎哎，這位小哥，你是不是忘了你來這的真正目的？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不然他就會錯過一場精彩的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