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番外(二)
()珣哥兒回到家裡不聲不響的琢磨了好一會兒,隨即他讓大丫鬟木槿將自己屋子裡的銀子都拿了出來。
木槿一邊將裝銀錢的匣子拿出來給他,一邊不解的問道:「五少爺,您要這麼多的銀子做什麼?」
珣哥兒道:「我有一個朋友遇到了一些麻煩需要錢救急。」
木槿知道珣哥兒一向來沒有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突然聽說是為這事要錢使立馬好心的追問道:「咱們屋子裡的銀子也不多了,也不知道夠不夠您幫朋友的,要不您和夫人拿一些去?」
珣哥兒忙擺擺手道:「不必了,我有多少幫多少。你先忙你的去不必管我,我要準備安歇了。」
木槿忙答應了,隨即便叫了小丫鬟來服侍著珣哥兒洗漱了歇下。
珣哥兒等屋子裡的人都走了,他迅速的找出幾件樸實一些的衣服來放到枕邊。隨後他想了想,又起身提筆寫了一封信壓在床頭常看的書里,這才上床睡下不提。
翌日,珣哥兒將自己里裡外外收拾的乾乾淨淨利利落落的,又將昨夜木槿給他的銀子裝好,這才開門走了出來。
他不動聲色的來到上房給白雪茹請了安,又好好地陪著白雪茹用了早餐,儘管他心裡很想告訴母親自己的決定,但是他忍了又忍還是沒有說什麼。珣哥兒知道看見溫氏抱著孩子來了,這才告辭出來。
珣哥兒到馬房牽了家裡最好的一匹馬出來,隨風緊跟著也拉了一匹馬腳跟腳的隨著他。兩人誰也不說話,出了門便往北城門口一路行來。
城門外,秦錫華帶著一個小廝已經等在那裡了,幾人見了面依舊沒人說話,珣哥兒和秦錫華相視一笑便打馬狂奔起來。
隨風不知道珣哥兒要去哪裡,但是他也不敢問,他見主子已經往前跑了,趕緊催動□的馬攆了上去。
且不說秦錫華和珣哥兒出了城一路向西北奔去,只說天色越來越晚,珣哥兒院子里的下人就是不見五少爺回來不免開始著急起來。
韓府各院快要關門落匙了,木槿終於心慌的打發人一趟一趟的到大門邊去打問珣哥兒的消息,這一下終於驚動了大管家長遠。
長遠得知珣哥兒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頓時頭大如斗,他疾步來到珣哥兒的院子叫來木槿問道:「今兒五少爺是幾時出門的?帶的哪一個出門?」
木槿見長遠臉色非常難看,自己也害怕極了,她戰戰兢兢的道:「回大總管,五少爺一大早就騎馬出的門,身邊是隨風跟著伺候的。」
長遠心裡一顫緊盯著木槿接著問道:「出門的時候五少爺可說過今兒要去會什麼人做什麼事沒有?」
木槿腦子裡靈光一閃急忙叫道:「我想起來了,昨兒夜裡五少爺讓我把屋子裡的銀錢都給了他,他說是有一個朋友遇到了麻煩他要去救急,但是我不知道他這個朋友是誰。」
長遠聞言頓時感到大事不妙,他可是知道這幾日韓禎賢夫婦和珣哥兒為了從軍的事正在僵持這件事的,於是他一跺腳恨恨的道:「你們這些丫頭們太大意了,這下子只怕是要出大事了!」說完他看也不看嚇得目瞪口呆的木槿,一轉身便一路小跑著往上房去了。
白雪茹夫婦此刻已經洗漱完畢準備安歇了,突然聽得院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正有些詫異,隨即他們便聽到半夏笑道:「大總管您慢點,這大晚上的有什麼事要勞動您這樣著急忙慌的親自來回?」
韓禎賢耳聰目明,聽見半夏這一聲馬上問道:「外面什麼事?」
白雪茹本來已經躺到了床上,也翻身坐了起來靜靜地等待著下文。
長遠顧不得回答半夏的話,他站在屋檐下大聲的道:「老爺,五少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小人擔心他的安危,所以不敢隱瞞特來回報您。」
韓禎賢一聽這話心頭一緊,他也顧得不自己只著了中衣馬上開門走了出來厲聲問道:「他何時出去的?」
半夏和另一個上夜的丫頭一見韓禎賢這般穿著就走了出來,馬上低著頭點亮了蠟燭退到了陰影處。
長遠滿頭大汗的道:「回老爺的話,五少爺一大早就帶著隨風騎馬出了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白雪茹在長遠說話的功夫已經心慌意亂的開始起身穿衣服了,她在屋子裡將長遠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的,她此時只覺得眼前一黑,腦子裡轟的一下人就往前倒去,
半夏聽見裡屋白雪茹起身的動靜,趕緊進來伺候,她一跨進門正好趕上白雪茹往前栽倒,嚇得她大叫了一聲:「夫人!」便一個疾跑想去扶住白雪茹,結果人沒有扶住,兩人滾倒在一起。
韓禎賢聽了長遠的話正是心裡火大,突然就聽見半夏的那一聲大喊,他立馬感覺不妙一扭身就跑回了內室。
他進屋一看,白雪茹正壓在半夏身上雙目緊閉人事不省,他心裡往下一沉大聲吩咐長遠道:「長遠,趕快去叫三少爺過來,夫人暈過去了。」
隨後他大手一抄將白雪茹抱起來放到床上,又拉過錦被給她蓋上喃喃的道:「夫人,你可別出什麼事呀,你千萬不要嚇我!」
上房裡此刻丫鬟婆子們都被驚動了,半夏從地上爬起來便讓小丫鬟去叫木槿過來。她心想,這會兒夫人要是醒來了,只怕第一個就要找木槿來問話。
良哥兒剛剛看完熟睡的兒子鑫哥兒準備就寢,就聽見院門口長遠的聲音傳了來:「三少爺,夫人突然暈倒了,老爺請您過去看一看!」
良哥兒聞言大吃一驚,且不說為什麼母親會在此時暈倒,但只說來報信的居然是長遠大總管就讓覺得此事很不對勁。
於是良哥兒一邊叫溫氏趕緊帶人去上房看看,自己則讓大丫鬟背了藥箱跟自己抬腳往外走。
這院子里早有機靈的丫鬟打開了房門點了燈,良哥兒一邊疾步往上房裡趕,一邊問長遠:「大總管,那邊究竟出了什麼事?」
長遠氣喘吁吁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和良哥兒說了一遍,良哥兒聽得心裡一陣發毛。
上房裡,良哥兒一針下去白雪茹就悠悠的醒來了,韓禎賢愁容滿面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心裡亂成了一團。
良哥兒柔聲問道:「母親,您感覺那裡不舒服?」
白雪茹搖了搖頭緩緩地道:「我很好,只是急火攻心才會暈倒罷了。」
韓禎賢道:「你不必太擔心,我已經讓長遠帶著家丁護院拿了名帖去找人了,想必很快的就會有消息的。」
白雪茹看了丈夫一眼沒有啃聲,好半晌她才道:「去讓人將木槿叫來,我有話要問她。」
韓禎賢擰著眉毛道:「我已經問過了,這壞小子將他屋子裡的銀錢都帶走了,想必是打算自己去投軍!」
白雪茹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心裡一片冰涼,擔心頓時充斥了她所有的思想,隨之眼淚止也止不住的嘩嘩直淌。
韓禎賢見狀心裡好不心疼,他想勸一勸,兒子和媳婦都在他又張不開嘴,於是他的神色便非常糾結。
良哥兒見父親神色尷尬自己也很不舒服,但是他自己又不知道怎麼樣開口勸說父母,於是他想了想說道:「母親,您容我去五弟房裡看一看,我想他也許會留下什麼書信說明一下也未可知。」
白雪茹一想確實也有可能珣哥兒會留下書信,於是她急忙對良哥兒道:「還是你想的周到,那你趕快去仔細看看。」
良哥兒答應了一聲連忙往外走去,他邊往外走便給溫氏遞了個眼色。
溫氏等丈夫一走,便上前來安慰了白雪茹幾句。
白雪茹看了看溫氏道:「我沒事了,你先回去好好的照顧鑫哥兒要緊,不必在這裡守著我。」
溫氏便小聲的答應了,隨即她給公婆行了禮就退了出去。
韓禎賢揮揮手讓半夏等人都退了出去方神情疲憊的道:「你也別太憂心了,你若是被這事氣病了那我怎麼辦呢?」
白雪茹前兩天就為了韓禎賢去和珣哥兒談話談的很不好鬱悶著,現在珣哥兒離家出走了她不由得將所有的怒火都朝著韓禎賢發泄了出來。
她紅著眼睛盯著韓禎賢吼道:「您說的倒是輕巧,他可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我把他一點一點的養這麼大我操了多少心我,現在可好,他招呼也不和我打就跑去從軍,您叫我如何不憂心?」
韓禎賢最見不得白雪茹的眼淚,他一見妻子的眼淚心裡就難受的不得了,於是他伸手將妻子圈在懷裡安慰道:「我知道你但心,我這不是已經派人去找了嗎?他今日才出走的,想必也走不了多遠,我一定會派人把他追回來的!」
白雪茹正惱恨著韓禎賢,她此刻十分不情願被他這樣抱著,於是使勁的掙脫開來氣哼哼的道:「都怪您,要不是您那一日說話這麼沖,我的珣哥兒又怎麼會做出這樣偏激的事情來?我和您說,您要是不把珣哥兒找回來我和您沒完!」
韓禎賢被妻子掙開懷抱本就不爽,他聽了這抱怨和威脅便極為不服氣的歪著身子看著妻子道:「你別不講理好不好,這事怎麼會怪到我頭上來呢?我自始至終還不是都在為了他好!」
白雪茹此刻完全像一個護犢子不講理的村婦一樣,她不依不饒的叫道:「我不管您是怎麼為了珣哥兒好的,我只管我兒子不見了您就得負責給我找回來!」
韓禎賢被這話氣得突然就毫無徵兆的笑了起來,他再次將妻子緊緊地擁在懷裡寵溺的哄勸道:「好好好,你兒子不見了我負責給你找回來就是了。但是話說回來,聽你這口氣珣哥兒難道就不是我兒子么?難道只有你捨不得他去經歷危險我就捨得么?」
白雪茹聞言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