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雛菊種子

一顆種子萌發，伸展出粉粉嫩嫩嫩嫩的雛芽兒，細小的根莖，就像是碧綠一樣，很嬌嫩，但是又強有力，紮根於泥土，兩片翡翠般剔透可愛的葉片生長，爾後壯大，根莖變粗，葉片變大，分枝，結花苞，生出了朵朵花兒……

混沌的心田，像是被雷電劈開，那束鮮花，就長在心田之上，開出五顏六色的花朵，花朵小巧可愛，層層疊疊。

電光火石之間，凌若就想起了這束花的名字。

小雛菊。

古老的地球植物，菊科，多年本草生，顏色有白色，紫色，綠色，紫羅蘭色，紅色……等多種顏色。

花語是：希望，純潔，熱情而深邃的愛。

這種古老地球物種，自2100年就因核輻射而滅絕，如今已經銷聲匿跡千年，只有古老教科文檔當中，才能覓得它的蹤跡。

如今，它卻是突兀地生長在凌若的心田之中，這也夠奇怪，夠詭異的了。

莫非是因為穿越黑洞的原因？

可既然重生這種事都給她碰到，心田長花這種事，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玩意，能有什麼用處呢？」

凌若內視心田，想要看出些端倪，看著看著……

小雛菊搖曳葉片，花朵輕輕地搖擺，釋放出淡淡的芬芳，讓人心情十分的舒暢。

凌若有種強烈的感覺。

「我怎麼覺得，它似乎想要出來……」

這也許是錯覺，但很真實。

真實得，她感覺手裡已經捏著一粒種子。

那顆種子很小，卻存在感強烈。

攤開手掌，果然，有一粒小小片狀種子落在掌心。

凌若不禁沉思起來，為這莫名的種子，出現在最不該出現的地方和最不該出現的人身上。

凌恆很快就發現了這顆種子，雙眼釋放藍光掃描，機械的身軀，居然還出現了類似人類才有的顫音：「阿若小姐，這是一顆種子，有生命氣息！這是一顆有生命的種子！」

凌若掏掏耳朵：「凌恆，請你不要故作震驚，很瘮人。」

凌恆的聲音恢復正常：「好的，阿若小姐，我只想讓您感覺親近點，比如說，把我當個人。」

凌恆眼底深處，有蔚藍的光芒閃過。

「我盡量。」凌若不走心地說。

「阿若小姐，垃圾星上是不可能生長出植物來的，也不可能誕生新的生命。我調查了資料庫，這顆種子是古老地球上的古老物種小雛菊，DNA比對重合旅率達到百分之八十。」

「百分之八十？還是百分之二十是什麼？」

「不清楚，阿若小姐，那百分之二十是封閉基因，無法查看，也沒有類似的數據。」

凌若微怔，封閉基因……

無法探究，具有隨機性，既神秘，又強大，但或許也很渺小。

就像是……異能。

異能會出現在一顆種子上么？

「阿若小姐，為什麼你手裡會出現這麼顆種子？」

凌恆歪著頭，表達適當的好奇。

「不清楚。」凌若想起臨時剎那，黑洞，似乎永無止境的痛苦，以及……花！

一束花，一片花，最後是無窮的花海，花海中央，誕生一株巨大無比似乎包裹群星的金蓮，金蓮打開，她在蓮花中央沉睡……

「或許，這是我的異能。」

「阿若小姐開啟異能了嗎？」凌恆眼中藍光大勝，臉上露出一抹驚喜的笑容，「那真是可喜可賀！」

凌恆是老式機器人，採用的生化皮膚，五官逼真，笑起來就像是真人，可他這酷似真人的皮膚下面，是實打實的機械。

凌若有片刻的晃神，錯過目光。

「嗯，是很值得恭喜，儘管這異能很雞肋。」

星際時代，開發異能已經不再是秘密，每個人都有可能自我覺醒、或者藥物刺激、或者移植異能。

異能的強大與否，才是真正重要的。

當然，有強大的異能，也不如何，整個時代，修鍊的正統乃是星能，星能無窮無盡，理論上講，修鍊沒有上限，而異能卻是有上限的。

修鍊星能是主要的，異能，最多算是個外掛。

凌若的異能……

老實說，她並不抱期望。

植物在星空之中無法存活，而銀河系內，絕大部分的星球都沒有辦法適合植物的生長，就算那些宜居星球，那裡生長的植物普遍很霸道，如此纖細、較弱的花朵，又如何能生存呢？

「阿若小姐，不如我們種種看吧。」

凌恆建議。

「這地方充滿了混亂的輻射，糟糕的空氣，受到嚴重污染的土地……連病毒幾乎無法生存的地方，你覺得種植鮮花能活嗎？」

凌若感到，希望不大吧。

這顆垃圾星，有喪屍，有怪物，有無窮盡的來自各個發達星球的垃圾，它太貧瘠，太破敗，它是被放棄的星球。如果星球也有生命，它現在已經苟延殘喘，滿身膿包，面目猙獰了吧。

她能感受到這顆星球散發出來的怨氣。

吧嗒!

手心的種子忽然蹦跳出來，扁圓的種子，就這麼的落到了地上，卡在了地縫之中。

低級住宅區的房子都是用垃圾星上採集的烏色巨石建造，這種巨石會釋放寒氣，住在裡面十分不舒服，但它能夠抵擋部分的輻射，所以就算住在裡面常常要受凍，也只有忍耐了。

凌若蹲下身體，掏摸一陣，奈何地縫細小，那顆種子又卡得恰到好處，怎麼也掏不出來。

「算了。」

說不上可惜，反正這顆種子，它其實並不屬於這裡，從它誕生那刻起，它就勢必會因為太過於弱小而很快被摧毀。

凌若把心思收回，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還有三個月，一艘星際游輪將會經過這裡，並且會好奇地停降一段時間……那是我唯一的逃生機會。」

凌若皺眉，想起上一世所發生的事情，鼻端似乎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

「我必須在三個月內，把星能修鍊到3級！」

上一世，她登上那艘游輪時星能不過1級，錯過了很多叫人扼腕的事。

她坐在單薄而破爛的床上，雙腿盤起，開始修鍊星能。

凌恆有點奇怪阿若小姐這幾日為什麼會這麼積極地修鍊星能，而不是和以前那樣無休止地抱怨和憤怒，不過阿若小姐這樣的變化是好的，他也覺得很欣慰。

他垂著眼睛，整個人一動不動，眼底的藍色漸漸黯淡。

他的能源也快不夠了，無法更新能源的話，他會變成一堆廢鐵，所以現在，他要盡量節約能源，常使自己進入節能待機狀態。

房間裡面，只有凌若悠長的呼吸。

一人一機器人，很安靜。

在寒石之下，縫隙之中，一顆扁扁的種子動彈了下，接著，生長出了潔白如玉的根系……

和以前三年一樣，凌若修鍊星能很吃力，幾乎沒有效果。

垃圾星外是蟲洞，磁場混亂，遍布星空的星能根本無法抵達，空氣之中充斥著暴虐的輻射以及一些瘋狂充滿毀滅性的能量……

想要順順噹噹的吸收到星能，無疑痴心妄想。

這也是垃圾星被稱為「無法逃離的地獄」的原因。

這裡就是地獄，無望的地獄。

次日一早，凌若睜開眼睛，感覺還不錯，神清氣爽。

心中不覺充滿希望。

昨日的修鍊似乎卓有成效，至少她今天覺得身體輕便多了，也很有勁兒。

那種羸弱不堪的感覺，她七百年沒有感受到，非常不得勁兒，就像是無所不能的巨人一下子變成了手軟腳軟的小嬰兒般的無力。

現在，總算好了些。

內查了下，體內，有細微的點點金色星芒。

「快要升級了……昨天修鍊收穫很大啊，就算是在一等星能星，也不過如此吧。」

星空中。

貧瘠如垃圾星的星球很多，但得天獨厚的星球也有不少。

忽然間吸收到足夠多的星能，這讓凌若很吃驚，以她七百年的經驗，也鬧不清是為何。

心田，那小雛菊開得艷麗，長勢喜人。

是因為……它？

凌恆動了動，系統啟動，眼睛睜開。

「阿若小姐，我來為你準備早餐。」

凌恆彬彬有禮，姿態優雅地拿出了一個瓷盤，把毫無營養口味惡劣的營養劑擠在瓷盤裡，還做了造型，像一朵鮮花樣。

凌若嘴角抽搐兩下：「有必要嗎？」

凌恆：「阿若小姐，生活需要儀式感。」

凌若：「……」

「阿若小姐，我剛才掃描到些非凡的東西。」

凌恆有些躍躍欲試。

凌若面無表情地把營養劑塞入口中，眼皮微掀：「你的能源還有很多嗎？」

凌恆說道：「阿若小姐，我昨天有捕捉到一些可用能源，經過分析，我決定掃描這間房屋，我發現我們房間的星能濃度達到百分之兩百，後來被你吸收大半。有害輻射減少百分之八十，部分轉化成了我能夠吸收的鈾能，大部分被凈化，有害空氣減少百分之九十，物質沉澱，被轉化。病毒百分百被驅逐，連寒石的氣溫都得到改善，吶，是不是覺得溫暖點？」

凌若仔細感受一下，的確如此。

她有些煩躁，她星能等級不高，否則她第一時間就會發現這些變化。

弱，太不方便！

渴望強大。

「產生這些變化的原因掃描到了嗎？」

凌若詢問，若真有變故，那也是極好的變故，能讓她的計劃順利推行。

「是的阿若小姐，原因就在你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