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常樂天宮2

遠遠的，秦清冉就看到瀟湘雅亭內（纖纖一分鐘前把上一章接風宴的地點改了）當今的聖上，她的好，父親秦凱坐在那，正在和秦斯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殷雪拉著秦清冉走進瀟湘雅亭，就輕聲行了禮，秦凱似乎想要很慈愛地扶起秦清冉攬著她在桌邊坐下，可秦清冉後退一步，一臉淡漠地坐在了秦斯倫和殷雪中間，秦凱只是雙手微微一滯，便笑著坐在了秦清冉對面，揮手讓太監上菜。

殷雪就著手帕一邊布菜，一邊思索秦清冉今天異常的行為。

秦斯倫一臉冰寒地看著他皇姐的一頭白髮，準確來說是看著他兩年沒見的皇姐，改變頗大的面容，那眉目淡然飄渺，高挺的鼻子似乎想至一詞堅貞，輕抿的紅唇邊不知何時始終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燭影間白髮訴說故去歲月的戚戚，長而卷的睫毛輕垂，落下一層陰影，恍然金色眼眸中的璀璨色澤被輕輕斂去，今天的她，一如兩年前的她，依舊美得不可方物，可現在的她更加美得攝人心魂。

面容似神鑄，歷經兩年，無人知曉她的殤早已疼到麻木，她已不在是仙，她是斷絕六欲的神，神明淺笑溫柔的石刻面具下，或是傷痕纍纍的身軀，或是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看破生死的石鑄體魄，當然沒人會心疼神過去所受得殤與苦，就像佛教所說，是厄難成就神明，福禍相依，甚至就連神也許也不會回憶過去所有的疼。

秦清冉透過隨風微動的輕紗，遙遙地望向亭外，瀟湘雅亭外兩年前是一片靈湖，它在曾經晨星宮對面，亭邊芙蓉牡丹由著靈力，四季常開，每時每刻在這都是附庸風雅，畫意瀰漫。曾經每次她從貞觀宗回來，殷雪，秦凱，秦斯倫就一起在這月下飲酒，吃小食，談談琴，舞舞劍，聊聊天，當時真可謂符合了宮外嬪妃大臣的一句話，大內禁區，當真是皇族中的真摯情感。

如今畫依舊開的奼紫嫣紅，風依舊與湖邊的花湖邊的葉更甚至裹攜著遠處綻放著的合歡花香，舞著輕紗，奏演出附庸風雅，詩情畫意。殷雪，秦凱交談依舊看上去濃情蜜意，不遠處本應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卻是被紅布在外裹了一圈，艷煞風景。

他們四個人心思各異，卻皆是向旁觀的宮女太監這些對他們來說幾乎毫無利用價值的人，如同盡忠職守的演員般，演出一幅情意濃濃的畫面。

自古在皇室的每個人，天生好像就是最有天賦的演員。

飯罷，秦凱招手，宮女們把盤子收好，擦拭乾凈黃花梨桌面，秦凱，由想拉過秦清冉，秦清冉厭惡極了他，不著痕迹退後一步，錯到殷雪身邊。

殷雪也沒注意，秦凱只是以為深長的笑了笑，便轉身，背對著秦清冉，和他們一起看向亭外臨湖那面，那張圍著湖的紅布。

「冉，你可知這裡面是什麼？」

「回父皇，清冉不知。」

「那是父皇給你準備的接風禮，為你重建的晨星宮。」秦凱話畢高吟一聲，一個大內侍衛，輕功從空中同時拎起紅布。

紅布拎起的剎那，霞光，濃郁的靈氣散溢開來，遠遠的湖中有一水清墨染卻又不失華貴精美的粉牆黛瓦的亭樓，兩個尤為精美絕倫又不失仙氣瀰漫的主殿，和有些靠湖邊的做工雖不輸尋常宮殿卻是比前兩個少了些珠光寶氣的幾個中小型偏殿，由三條木質迴廊連著，迴廊旁的柱子邊垂著些輕紗，水中霞光瑩瑩，廊中也傳出明媚白光，印的整個新建的晨星宮霞光熠熠，仿若仙宮。

秦凱這次沒自討無趣，拉著殷雪走向晨星宮方向，秦清冉和秦斯倫在後面跟著。

「母后說，你的白髮是中了雪枝？」秦斯倫邊走，邊看著秦清冉，聲線淡漠冰冷，卻是有著一閃而過的關切與緊張。

「嗯」

之後兩人無言。

終於到了晨星宮對岸，一個面容樸質，只是氣宇軒昂的男子，不卑不亢地行了禮，之後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自己，機關設計師，張仁。

張仁這個名字在秦清冉耳邊並不陌生，甚至熟悉至極，他是貞觀宗的老師，曾經自己上過他的課，夏辰是他得意弟子。

秦清冉對他的出現表示極為差異，不過面上不露分毫，餘光看向秦斯倫，面上不同從前如同時而咬人的剛剛出生的小狼狗，也是不露半分驚詫的冰寒，他是早就知道，還是因為經歷了一些，不再稚嫩，秦清冉心中嘆了口氣。

秦凱示意張仁展示這常樂天宮給秦清冉和秦斯倫看，自己拉著殷雪，去了飛鸞宮。

張仁摁下了湖邊的合歡樹上，鑲嵌著的一個玉樣凸起，湖下緩緩升起三個個通向從前的晨星宮，如今的常樂天宮的平木橋。

「這個木橋，會應著水位自動更改，高低，基本上都是像現在，凌駕於這水面以上一指距離。」不卑不亢向秦清冉介紹著，「這木橋用料是五百餘年的黑金木。」

秦清冉跟著張仁走在橋上，與秦斯倫肩並肩。

垂眸，看著地上的木，果然，五百年黑金木，黑色樸素的表面，木質紋理隱隱約約都是金色。

風微動，吹的橋兩旁的傲天花傾向一邊。

遠遠的就見主殿玉質牌匾上流金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常樂天宮」

進了主殿，張仁一句話沒說就被秦斯倫趕了出去，門也被重重關起，彭得一聲巨響，門關的緊緊地，張仁心疼地看著門，這可是一階防禦靈器煉鑄的啊。

門內，秦斯倫把秦清冉壓在正對大殿門的羊脂白玉桌上，桌上鋪著蛟布，依著月光和外面裊裊霞光，依稀辨出是一塊剪裁得當的白色荷葉邊蛟布做的桌布。

「冉，我好喜歡擬，我已經愛上你了，我也知道真相了，不是你不要我對不對，你還愛我對不對？」依著朦朧五色光芒，他眼中的痴狂那麼明顯，他話罷，吻上他思念已久的薄唇。

秦清冉看著他禁閉的眼，戚戚閉上眼，眼角若隱若現一抹羞恥的淚珠。

她心愛之人已亡，為何會不願推開這個，與她正欲發生禁忌之事的男子。

她是頹廢，亦是自甘墮落，她沉醉於紙醉金迷帶來的片刻瘋狂與愉悅。

沒錯，她不是神，她是人，一個沉迷於紅塵，沉迷於七情六慾的平凡女子，只是她有了神的皮囊，和令人艷羨的家室與天賦。

成神薄情寡慾，每日憂煩恐怕言語失范，有辱神名，還不如當個倉央嘉措，白日是神，夜裡是最浪漫的人。

一夜，不知該走不該走的張仁聽到了此生最後悔聽到的聲音，涉及皇族秘辛，站在外面極為痛苦。

裡面的人則是瘋狂了一夜，釋放了身體最深處的熱情，當然還雙雙破了元嬰。

約是天快亮，秦斯倫抱著昏昏欲睡的秦清冉進了不遠處的太子宮，沉沉入睡，當然順便吩咐了張仁，整理主殿。

張仁進去時，臉色先是一愣，隨即苦逼地收拾了起來。

裡面不明液體被秦斯倫用法術清理乾淨，但是特別是羊脂白玉桌上的那張蛟布，褶皺不堪，裡面總共數十套桌椅，十有八九凌亂不堪，地面上的靈虎毯毛髮更加凌亂。

張仁算了算復原的錢，想想比死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