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獨攬罪名，舍誰保誰

不多時，聽到屋外一陣喧嘩，昌樂帶著洛兒走了出去，只見劉夫人一臉惶恐第走了過來，緊跟在她身後一直爭論不休的，便是靈兒與伊沄。

「拜見公主。」劉夫人剛要行禮，卻被伊沄一把拉住。

「她是你的兒媳，你怎麼能向她行禮？」

昌樂還未開口說什麼，靈兒便搶先開口道：「三公主身份尊貴，公婆皆是臣下，跪拜行禮也是理所應當。何況如今劉夫人有罪在身，更該向三公主賠罪！」

「我義母有何罪？你休要血口噴人！」

「有何罪？她在給三公主熬的黃芪烏雞湯里加了紅花的汁液，意圖使三公主不孕，這般惡毒的心思，還敢說無罪？」

「夠了，靈兒！二姐已經回府，你也快些回去吧！」昌樂見她倆的吵嚷已經引得圍觀眾人竊竊私語，便想先將靈兒給打發回去。

「三公主請恕奴婢不能聽從您的吩咐，我家公主走前命人傳話給我，說要讓我一定幫著三公主處理完此事，再回去向她復命。即便三公主此刻趕我回去，我家公主也會責怪我辦事不力。」靈兒向著昌樂客客氣氣地說完，便轉身對著劉夫人與伊沄道：「三公主向來和善，但我家公主與三公主姐妹情深，絕不允許任何人做出傷害三公主之事。劉夫人你還不從實找招來，為什麼要以紅花加害三公主？除了今日，你一共加了幾次？」

「我沒有，天地為證，我從來都沒有生過一絲害人的心思！公主知道的，我一直都盼著他們夫妻倆能夠早些開枝散葉，我怎麼可能會在湯裡面加紅花這樣的東西？」劉夫人急切地望著昌樂辯解道。

「那你為何如此殷勤，聽說前陣子三公主在太極殿侍疾時，你也費勁心思地送湯過去？」

「靈兒姑娘，我不過是心疼公主侍疾辛苦，所以才略盡一份心意，怎麼到了你的口中就變成了別有居心？」

「靈兒，你先不要多嘴，真相如何，我自己會問清楚。」昌樂見靈兒確實說的過分，便立刻制止。

「母親，你給我熬的湯可曾假手他人？」昌樂帶著三分客氣七分冷漠的語氣問道。

「沒有，公主！那湯都是我親手熬煮，然後又親自送到宮門口交給何總管手下的人，絕不可能有人暗中動手腳。」

昌樂略一思索，開口道：「送到宮中的湯都是何總管命人再三查驗的，當然不會有問題。我只問你今日這湯，有沒有別人碰過？」

劉夫人尚未開口，伊沄已經搶先一步道：「你憑什麼認定紅花就是義母加進去的，湯又不是義母親手端到你面前的，這中間經過多少人的手，誰知道今日是不是有胡衡的餘黨潛了進來，趁機下的黑手。你結了那麼多仇家，哪一個不想將你除之而後快？你的手上沾了那麼多人的血，誰知道是不是你折損了福氣，所以才懷不上宣哥的孩子！」

劉夫人身子忽然一顫，將她拉到了身後。

「二哥生前與你並無半分交情，你今日怎會如此好心前來弔唁？」昌樂聽出她在刻意地將矛頭往胡氏一族身上引，立刻有了疑心。

「是我，是我讓她陪我一起來的，還有紅花，我也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了。」劉夫人突然收起了臉上的惶恐，沉著冷靜地說道。

「義母……」伊沄忽然不安起來。

「你既然想起來了，就不要再替她遮掩，事到如今，你若再袒護下去，只會讓她鑄成大錯。」昌樂道。

「是我的疏忽，我進廚房時……找不到空閑的砂鍋……所以……所以廚娘們隨手取了一個舊的砂鍋給我……我當時急著用，就直接加水熬煮，可能……可能是廚娘們之前用它煮過紅花。」劉夫人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確定是砂鍋的問題？是哪個廚娘把鍋給你的？」昌樂根本不信她這番說辭。

「我……我不記得了……」

「那要不要我把所有的廚娘都找來，一一給你認？」昌樂說完，見劉夫人心虛地低下了頭，又接著道：「只要廚娘過來，不僅可以弄清楚是誰把鍋拿給你的，就連這鍋之前到底煮過什麼都可以問得清清楚楚。」

「公主！」劉夫人忽然跪倒在昌樂面前。

「你做什麼？快起來！」昌樂伸手欲拉她起身，可她卻執意匍匐在地上，哀求道：「公主不用再查了，都是我做的，要殺要剮你都沖我來。」

「義母……」伊沄剛要說話，卻被劉夫人立刻制止。

「公主，是我對不起你，請你降罪於我！」

這時，其他命婦已經議論紛紛，有為昌樂感到痛心的，也有暗罵劉夫人糊塗的，絕大多數人都期待著看昌樂怎樣處置自己的家婆。

「你可想好了，這個罪名，你當真要認？」昌樂後退兩步挺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問道。

「這些都是罪婦一人所為！」

「你若存心害我，父皇定會誅滅你們劉氏滿門。你當真要捨棄笛宣和大都督的性命，來維護一個白眼狼嗎？」

劉夫人猛然一顫，撲倒在昌樂腳下，哀求道：「公主，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一人受罰即可，大都督和宣兒他們是無辜的。」

「他們是你的夫君和兒子，自當與你禍福與共。你自己想好到底要保全誰，捨棄誰！」昌樂說完這句，拋下仍在地上哀求的劉夫人、對她怒目而視的林伊沄以及看熱鬧的眾多命婦，決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