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聖皇陛下旁觀了另一場鬧劇,乾隆的怒火在小燕子左一個仁慈有一個寬厚,五阿哥滿口的高貴英明中蕩然無存。只是乾隆的「開心果」說的不是那麼痛快了,有些芥蒂終究是芥蒂。
「弘曆這個混賬!」四爺嘴角抽搐著,心裡直犯噁心,早已經決定把乾隆當做路人甲乙丙丁的四爺還是忍不住罵了一聲。
「弘曆這個小子莫不是自信心不足,所以要讓子女來崇拜鼓勵他,滿足他自比皇阿瑪的虛榮心。」八爺在一邊看著四爺滿臉糾結,想了想歸結了一下乾隆的心理。八爺是康熙所有兒子中最擅長於揣摩人心的,聯繫一下乾隆的所作所為,比方說乾隆登基以來隱隱流傳的什麼康熙當年選繼承人是「看子不如看孫」,比方說乾隆是聖祖康熙親自教養的……
毛的,當年康熙雖然確實是看上了乾隆,可是想想人家康熙皇帝有多少個兒子,在推理一下人家二十幾位爺又有多少個妻妾,想象一下人家孫子數量,那可是相當龐大的一個數量,足球隊都可以組織好幾支了。這些參與了奪嫡的爺們,除了八爺因特殊原因只有一根獨苗之外,其餘的還至少得保證自己有兩個以上的兒子,這可是奪嫡的不可或缺資本。
這麼多皇孫里怎麼可能只有乾隆一個入了人家康熙的眼,再說了,康熙駕崩的時候,乾隆才十二歲,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康熙如何能夠早早確定他就一定可以活得過自己的兒子,畢竟在皇家,十多歲的小孩子生命很脆弱!
所以說康熙選四爺當皇帝,乾隆的原因有,但是分量相當小,大概就比弘晝的分量大那麼一點點。一朝天子一朝臣,康熙駕崩之後哪還管得了他兒子選誰當下一任皇帝?既然都是皇子,那麼就一樣有當皇帝的資格,都有當皇帝的可能,塵埃未定,他乾隆難道就比弘晝高到哪裡去了?
說得不好聽一點,想想九龍奪嫡後期,康熙已經老了,而他的兒子們都羽翼豐滿,他忙著處理朝政,控制局勢還來不及,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教導一個小孩子?除非康熙真的向天再借了五百年,否則,乾隆又學到了什麼?
這不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嗎?真不要臉!
四爺想想這種說法,為自己以前的遲鈍羞愧不已,他以前剛想著弘曆初初登基,根基不穩,再想想皇父確實有將弘曆當他的繼承人的意向,對於這些流言一直抱著樂觀其成的心態,四爺幾乎是將這些流言當做統治者的一種手段,拉攏人心的方法。現在一想,四爺再度臉黑了。
這個不孝子,不是在說他老子四十多了還不如他一個七八歲的小娃娃?
「聖善,等永瑢登基后我一定要讓弘曆親自嘗嘗我調理人的手段!」四爺咬著牙爆出一句,收到旁邊八爺疑惑的眼神,八爺大概從來沒有見過他家四哥老對頭這等模樣,可是四爺無視了他家八弟偶爾來的關心,他可沒臉對著他敵對了半輩子的對手說出自己這樣不英明不厲害不受兒子待見的醜事。話說當年他聽到這個流言時還讚揚了一下弘曆的高明,當時身邊沒人,沒人,應該沒人……
四爺決定將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可不能讓聖善知道了,要不然自己怕是近不了身?
現在好歹聖善沒有禁止自己近身啊,這樣看來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只是為什麼他沒有拒絕自己,難道在未來……同性之愛已經司空見慣了?想到可能還有男人一樣覬覦著聖善,四爺的危機感劇增。
本來聖善的條件就已經好到不能再好了,如果在女人之外再增加男人,那他該有多少情敵啊?
「聖瀧可有傷著了?」四爺看著聖皇陛下對聖瀧的寵溺,努力柔和了臉部表情問。話說為毛自己的弟弟要是十四那個不省事的,如果自己是聖善的兄弟,而不是乾隆的父親,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像聖瀧一樣親身接觸了。
小鬼,不要往聖善懷裡鑽了,再鑽……
再鑽我也奈何不了你,幹嘛這麼委屈的看著朕,朕可不是你兄長,朕又沒有罵你,又沒有打你?
「胤禛,不要用這種表情看瀧兒!」小娃娃可不止看見了四爺的面部表情,他對四爺的心理活動也有三四分了解,所以四爺心裡對他的怨念,小娃娃都知道。
小娃娃只感覺到旁邊那個冷臉男子傳來一陣陣黑氣,陰氣森森,嚇得小娃娃十分恨不得自己不是在自家兄長懷裡,這樣才好跑得離這個人越遠越好。
聖皇陛下瞪了四爺一眼,隨後又橫了懷裡的小娃娃一眼,隨後不顧小娃娃的掙扎,將他丟給了四爺。
「讓他和你熟悉熟悉,瀧兒很嬌氣,不要太縱著了!」聖皇陛下對自己這個弟弟,總是狠不下心來,大概是當年自己沒有得到的寵溺縱容,所以現在希望自己的兄弟都得到。
「本皇就不管了,他的教導,你看著辦,不要教出第二個乾隆來就好了!」聖皇陛下一則望弟成龍,一則又希望他永遠快快樂樂,所以他心裡矛盾,但他不是一個做不出決定,優柔寡斷的人,所以當機立斷,將聖瀧交給了四爺。
畢竟,聖瀧還有一個身份是四爺的孫子,祖父教孫子,名正言順!
四爺剛剛還在怨念聖瀧可以零距離接觸聖善,才轉眼,這個小傢伙就到了他懷裡,拿一雙可憐兮兮怯生生的金色豎瞳哀怨的看看他,然後又看看聖善。扁扁嘴巴,只是在聖善嚴厲的眼神下,強忍著要滴不滴的淚珠兒。
「聖瀧喜歡哥哥,那我是不是可以隨時帶他來找你?」四爺眨眼就從這件事中找出了對自己有利的方面,開始提出合情合理的條件。
聖皇陛下冷睇了他一眼,別以為他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心思,只是:「當然可以!」又有什麼是不可以的呢?
雖然他從來不玩愛情遊戲,可是這並不要求他躲避一個男人的追求,如果某人可以讓他動心,那麼,就是男人又如何呢?
今天可能對的事,明天就可能錯,不止是世人,就是至高的法則也是會變化的。
沒有什麼是不可以!
聖皇陛下從來不認為自己的理念不可改變,就是個性,也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前他溫良懦弱,現在他淡漠威嚴;以前他善良天真,現在他世故無情……
生前二十多年留給他的東西已經不多了,就是自己不喜歡男人的事,他又怎麼知道在下一刻他不會喜歡上某一個男人,哪怕這個男人生前是他的祖父!
他畏懼的事情已經沒有了,無所顧忌的生命自然不會因為已經消散了的血緣而糾結。他如果看上了,哪還管什麼倫理天道?他就是倫理,他就是天道!那個時候,自然另有了標準。
聖皇陛下從來不說自己就一定是對的,但是錯的一定是別人,他不會錯?——這就是力量與權力的權威。
看看!
於是看看,看胤禛會怎樣做,聖皇陛下心裡說。
【還不是你想看看戲!】心裡有一個聲音說著,聖皇陛下邪肆的笑笑,那又有何不可呢?
他可能會照顧愛新覺羅家族的人,也可能不會;他可以將這件事當做一個遊戲,也可以使它變成真實。
四爺他最幸運的是撞上了一個好時機,在聖皇陛下「心」不圓滿的時候見到了他,更幸運的是:聖皇陛下開始覺得寂寞,法則希望他找一個聖後來陪伴他!
【可是你就是到北方跑了一趟,接觸了一兩個貴女!】
「可是我看遍了所有貴女的資料,沒有我喜歡的呢!」聖皇陛下含著笑意道出自己的理由。
【哼,知道你就是這個樣子,雖然你說要找個聖后,可你本心裡卻不相信愛情!】
「哦,你發現了啊!」聖皇陛下絲毫不在意法則揭穿他的心思,正如法則所明白的,他——那拉•聖善,不相信愛情!
皇家本就沒有純粹的愛,聖皇陛下心裡說著,然後加個但書——除了他那個傻乎乎可愛的皇額娘。
不過,皇額娘那邊的情況似乎發展的太快了一點?
聖皇陛下看著另一個世界里痛苦不堪的皇宇琨,快意還沒有來得及漫滿心房就被他那糾結不已的皇額娘打消了。
他冷哼了一聲,當真沒有看到此事,無視腦海里一個聒噪的聲音喋喋的提醒他——他的皇額娘快要成為別人妻子的事實。
【不過還是你狠,知道這兩個人只有在一起就一定要發生一些不可言說的故事,還將那拉氏皇后投做了他的女兒。】如果法則有身體,說不得他也會掛上豆大的冷汗。
「自然是,想做本皇的繼父,怎不經歷一番寒徹骨?」聖皇陛下可不是什麼聖人,雖然不忍心自家皇額娘將一番真情浪費在乾隆身上,也不忍心她以後一直孤孤單單一個人,但所有的不忍心並不能成為他不折騰皇宇琨的理由。
可憐的皇宇琨,你要知道聖皇陛下這樣程度的母控是惹不得的,哪怕是他製造機會讓你招惹的?
【小心你皇額娘以後知道了埋怨你!】
「我不說,誰又知道呢?」聖皇陛下有恃無恐,「再說了先讓他經歷一下人世間莫大的挑戰之後再來經受時間的考驗總是要可靠一點的。」
聖皇陛下接著又低聲說了一句:「這樣的愛總該更經得住時間的消磨!」
腦海里的聲音沒有再響起,只是過了良久,一聲嘆息輕不可聞。
聖皇陛下沒有再對這件事發表別的看法,在這個問題上雖然對話的兩個人都不曾成為過當事人,但他們已經看過無數情濃意濃,如膠似漆的愛侶最後分道揚鑣了,所謂世事弄人不如說是時間弄人。
【不過那拉氏皇后都已經找到了她的親王,聖皇也要加快速度才行,雖然你說下面沒有你喜歡的女子,不過你總是在白雲行宮裡哪有什麼時間和這些人相處。就我所知,喜歡上一個人並不會因為是這個人符合你的喜好,愛情大概是出乎意料的!】話里有些不確定,法則雖然也執掌了伴侶姻緣的事,但這是紙上談兵啊,反正他牽上一段紅線也就完事了,並且還不是所有人的紅線都夠資格讓他來牽的。法則很無辜的表示,他對於姻緣方面真的不懂,就是他牽的紅線也是讓某個人身上的紅線隨意的搭上另一個人的紅線而已。他雖然是神的神,可是他也沒有那麼個美國時間去一個個的對比誰和誰的性格相合,誰和誰剛好互補之類的問題。
更何況聖皇那個傢伙是他的半身,法則梳理一遍自己。
自己有紅線嗎?沒有!你說他自己都沒有這種東西怎麼能夠要求他的半身有呢?法則很無奈,法則很傷心,頭一次他發現他拿一個人竟是毫無辦法的。
感覺到一股悲涼的氣息蔓延開來,聖皇陛下奇怪的瞄了一眼頭上。
「你怎麼了?」
聽到聖皇陛下相當於「關心」的話,那股突如其來的悲傷一下子就沒了,法則又高興起來:至少現在有一個人隨時可以可他說話,感覺到他了,比空蕩蕩的一個人要好!
【總之,在你沒有找到聖后之前,不許你回紫禁天,也不許你呆在你所有的行宮裡,還不許帶超過三個御侍!記住,是所有的行宮和所有的御侍!】法則興緻勃勃的提了要求,毫不客氣。
聖皇陛下很不雅觀、很不威嚴的翻了個白眼:你不會被乾隆影響,抽了!
【你才抽了,你全家都抽了!】法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
話說作為聖皇陛下的半身,他們的很多想法都是想通的,至少對乾隆的不喜歡法則就深受聖皇陛下的影響。所以聖皇陛下一說他受乾隆影響,法則毫不理智的炸毛了。
「是,是,是,我全家都抽了!可是是誰說自己是我的半身的!」
【呃……】「是誰?」聖皇陛下微笑,法則覺得自己又開始冒冷汗。
【好像,似乎,貌似,就是…我………】法則於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犯渾了。聖皇陛下笑得風華絕代,而法則,如果具現化出來的話,一定可以看到他哭喪的臉。
【嗚嗚,人家不要呆在這個地方了,這裡的人都好弱智,連帶的人家也不聰明了!】說完,他就隱匿了。聖皇陛下滿臉黑線,話說,你哪裡不在啊?要影響早就影響了。
還要什麼叫「連帶的人家也不聰明了」,怎麼怎麼聽怎麼像是在嘲笑我,在這麼弱智的一群人里,我生前居然混的那樣凄慘,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你個混蛋!
雖然聖皇陛下和無形的人已經對話了好一段,但現實中其實只是過了很少了一點時間而已。
聖皇陛下回過神來時正好聽見四爺關心的問詢:「剛才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還是不方便?」
剛才聖善可是翻白眼了啊,雖然不像是對自己翻,可四爺還是忍不住擔心了一下。
聖皇陛下看了一下四爺身上逸出的旁人不可見的紅色線,確實是想要牽著自己的。於是,聖皇陛下扯扯嘴角:
「沒什麼,不過是一個任性的小孩而已!」
隨後,聖皇陛下又說了一句讓四爺狂喜的話。
「只是,本皇要在下面住住,胤禛你讓人幫忙找個房子!」
想也不想,四爺脫口而出:「雍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