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三年時光短淺,再回市井繁華
桂花釀酒香而醇,付曉東牽著芳晴的手順著溪流逆行而上,鳥語花香,很快走回了崗山哨村。在村口等待的村長老遠看到付曉東二人便迎了上去。「芳晴,你先回家,我跟你的曉東哥哥說幾句話。」付曉東對著芳晴點了下頭,小丫頭說了聲:「哥哥那你可得快點啊,飯都要涼了。」「知道了,馬上就過去。」兩人踱著步子來到村口的大榕樹旁坐下,付曉東先開了口「怎麼了村長,有什麼事情嗎?」村長楊陰朗五十多歲的人慾言又止,付曉東疑惑的看著他。「村長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楊老頭看著面前的付曉東,不管是樣貌還是處事能力都是人中嬌楚,令自己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在這種偏僻的小村落里一住就是三年。自從付曉東來后,村裡的風氣也一天強過一天,孩子們學到了外面的知識,開放了思想,而且村裡的各種土產品也賣到了省城甚至全國範圍內。純天然無公害的山果,散養的山雞,豬牛。這給貧窮的山村帶來了可觀的一筆收入。村裡連年的貧困鄉村也摘了帽子,周圍的村莊都來學習經驗,打探外銷的渠道,如何吸引外商來這裡收購產品。楊陰朗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在其他村書記的面前挺起了腰桿。也越來越覺得這個村子離不開付曉東了。這也是現在為什麼自己開不了口的原因。「曉東啊,你來村子已經三年了,這三年你為了村子做了不少的事情,大傢伙也都很感謝你。」「村長,你們能收留我已經很感激你們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不不不,應該我們感謝你,曉東啊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我怕我說了會讓你不舒服。」「村長,有什麼事你旦說無妨。」「好吧,那我可就說了,是這樣的,最近村裡有一些風言風語涉及到你跟芳晴的母親也就是胡娟。」村長頓了一下,看了一眼付曉東,接著說道「你也知道,芳晴的父親死的早,這麼多年胡娟一人撫養著芳晴,也挺不容易的,胡娟父親有一個光棍兄弟叫楊結實,自從哥哥死後,這楊結實就把胡娟當成了自己媳婦,整天去騷擾她,這胡娟也是性子烈,寧死不從,要不是村裡人怕鬧出人命攔著他,恐怕這事情早就鬧大了。」付曉東聽到這裡算是陰白幾分了,只是有一點疑惑問道「村長,您說這個楊結實把哥哥的媳婦當成自己的媳婦?沒有這個道理啊。」村長面上有些尷尬「小曉東啊,我也沒把你當成外人,就實話跟你說了吧,這胡娟是楊結實的哥哥從人販子的手裡花了三萬塊錢買來的,所以這楊結實才會有這麼一出,我們也不好說什麼。自從你來之後,這小子倒是消停不少,只是最近你頻繁的出入胡娟的家裡,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被這個楊結實聽到了,正找著你理論一番。」付曉東總算陰白了,看來外人以為自己跟芳晴的母親有了關係,確實,這胡娟比付曉東只大了五六歲,難免會被外人說閑話,這也怪自己,忘記避嫌了。只是令自己意外的是方琴的媽媽竟然是被人拐賣來的。自己這三年來只是知道有個男人再追胡娟,卻不知道之間還有這一層關係。「那村長,你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呢,你也覺得我跟芳晴的母親胡姐有關係了?」「曉東啊,你可別誤會,我只是提醒你在村裡還是要避嫌的,我知道你也不會看上這個小村裡的女人的,遲早有一天你是會離開的,我就怕引起什麼麻煩,菜在這裡提醒一下你。」「哦。這樣子啊,村長你的村裡發生生了拐賣婦女的案子,你為什麼不報警呢?」楊陰朗尷尬的看著付曉東說道「村子的情況你也知道,光棍一大把,哪家的姑娘會嫁到這裡來哦,除了買個媳婦還能怎麼辦呢。?」「那這些別拐賣來的女人就不會逃跑么?」「當然會了,村裡里大多都是買來的媳婦,這裡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能跑哪去,抓回來就是一頓打,等生了孩子就好了,慢慢的也就過日子了。你看現在不是挺好么,大家都很開心。」這種話從楊陰朗的嘴裡說出不禁讓付曉東一陣噁心。哪裡都一樣,以前的小寨子村還有現在的崗山哨村,掩藏在淳樸善良的外衣下是一顆顆比碳還黑的心。「哈哈,村長,多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楊陰朗看著走遠的付曉東,想不陰白那聲大笑的背後是什麼意味付曉東的笑其實在笑眼前的村長,年過五十不惑之年,卻活的一灘糊塗,什麼為了村裡人著想,其實都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生怕村子沒落,自己這個村長都當不成了。其實也算愚鈍,如果把這片集體山林偷偷的開發也不至於過的如此艱辛。終究是底層的小眾人物。
「好香啊,胡姐你的山菇頓雞真的算得上大廚的水平了。」跨進大門的付曉東立馬聞到了食物的香氣,再熟悉不過了。「你凈拿你姐開玩笑,快洗手去,我盛飯給你。」「曉東哥哥快來,坐我這裡。」芳晴沖著付曉東喊道,嘴巴上還掛著一塊油漬。付曉東洗過手,拿出紙巾幫芳晴擦了擦嘴邊的油漬。「你慢點吃,哥哥又不跟你搶。」「嗯嗯。」「聽芳晴說村長找過你,有什麼事情么?」付曉東低著頭扒拉著米飯「吃完飯再說吧,這飯菜這麼香,我可沒空說話。」胡娟笑著說道「行,先吃飯,你怎麼也跟小孩子一樣吃飯也沒個樣子。」「在姐姐家吃飯要什麼樣子啊,怎麼舒服怎麼來唄。」
吃過飯後,芳晴出去跟小夥伴玩耍,只留下付曉東和胡娟,胡娟正在收拾桌子上面碗筷。付曉東搬了一把椅子坐到門口大樹的陰涼下面,微眯著眼睛看著不遠處的村落,這個村子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和善啊。「看啥呢你?」胡娟收拾完桌子,也搬了把椅子坐到付曉東旁邊,手裡還拎著一個籃子,裡面是山裡面菜的野山菌,有些雜草和泥土,胡娟輕輕的剝離開來。「看看這個崗山哨村啊。說不定很快就要離開這裡呢了。」胡娟的手一頓,心裡有種異樣的情緒。「你。。。要走了么?」付曉東看著胡娟眼睛里是堅定的光「胡姐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呢,去外面看一看?」「去外面?」自己何曾不想出去,一次次的毒打,身上至今還有留存的傷疤,自己早已怕了,哪來的勇氣再奢望外面的世界,這一輩子大概也就在這裡了吧。「對,去外面,去你的家鄉,回家。」「回家?村長都跟你說了?」「嗯,說了,從你被拐賣到這裡,丈夫去世,楊結實騷擾你,到現在村裡在傳咱倆的風言風語。」「你怎麼想的呢?」「我?我I當然是打算帶著你跟芳晴走出這裡去你的老家找尋家人。」「不是,我是說你對咱倆的風言風語怎麼想的?」「胡姐,只要咱們問心無愧,不在乎她們怎麼說,而且既然已經知道你是被拐賣來的,我想帶你回家?」「如果我要問心有愧呢?」付曉東愣住了。胡娟繼續說道「我知道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我配不上你,我也一次次的告誡自己,只是我做不到,就想對你好,每次看到芳晴跟你玩的那麼開心,我都會想就這麼安穩地過完一生也就足夠了,對於以往的苦難也算對我的彌補,讓我遇見你。」付曉東無言以對,胡娟繼續說道「出去我又能去哪裡呢,我的老家也是山區,在江西哪裡,大山之中,我是被一個男人賣到這裡的,他告訴我要帶我走出大山,去大城市,他要娶我,,結果我在這裡度過了十年的光景,回去家裡人還在不在,依然過著這種生活,回去還有什麼意義呢。」「胡姐,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我從來沒想過這些事情。」胡娟抓著付曉東的手「曉東,姐也是個女人,也有需求,我知道你不可能在這裡一輩子的,但是我不後悔,哪怕只能在一起一天,我也知足了。看著眼前淚眼婆娑的女人,付曉東無法拒絕,也許自己此刻的拒絕會摧毀一個人看似堅固的防線。
楊結實果然來鬧,好事村民在昨天看到付曉東拉著胡娟的手走進房間之後趕忙跑去告訴了楊結實,奈何昨日楊結實喝的酩酊大醉起不了身,只待今日才來。付曉東正在院子里陪芳晴寫字,胡娟聽到喊聲,嚇得渾身哆嗦,拉著付曉東和芳晴就要往堂屋裡跑,付曉東一把拽住胡娟,用手安慰著芳晴「沒事,有我呢,不用怕。」「姓付的那癟犢子,給老子滾出來,敢偷老子的女人,看我今天不閹了你這龜孫。」大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來人五大三粗,身高不過中等,一身粗布麻衣,腰上是用布條系起來的腰帶。坦胸漏乳,一身汗漬亮的耀眼,毛髮很密,銅鈴般的大眼睛,厚嘴唇,果然挺結實。胡娟和芳晴站在付曉東身後,瑟瑟發抖,付曉東搬了一把椅子遞過去「來楊大哥,你請坐,有事慢慢說。」嘩啦一聲,付曉東遞過去的椅子被楊結實一把打散,「少他奶奶的給我套近乎,你睡了老子的女人,給老子戴帽子,今天我非閹了你不成、」「你說她是你老婆,你倆有結婚證沒有?」「什麼結婚證,沒有」「連結婚證都沒有,法律都不承認他是你老婆,你憑什麼說她是你老婆、」「老子說是就是,她可是我大哥花三萬買來的。」付曉東眼神漸冷,「三萬三萬,她是一個人,不是一件物品,讓你們隨意拿來買賣。」「干你屁事。」「呵呵,干我屁事,哈哈,胡娟你說你是誰媳婦。」胡娟這時候嘶吼出來,彷彿喊出了多年的冤屈「我胡娟是付曉東的媳婦,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聲音振聾發聵,在山體間回聲不斷。「好好,好。」連著三聲好,楊結實伸手抓著付曉東的衣領就要將他扔出去。哪知一下竟沒提起,接著用力還是沒提起眼前瘦弱的青年。付曉東伸出右手抓住楊結實的拳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扳開,不管楊結實如何用力都無法阻止付曉東勻速的手法。掰開五指,付曉東整理下衣領,看著楊結實道「三萬塊錢我會給你,以後別來這裡了。」楊結實還想再找回氣勢。付曉東眼神里寒光一閃而過,楊結實心裡打了個冷顫,嘴裡渃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是步子卻邁開了走了出去。
胡娟看到楊結實走後,趕忙查看付曉東的身體,「沒傷著吧,你看你脖子都被勒紅了。我幫你揉揉。」「沒事,一會自己就消了,來芳晴,讓哥哥抱抱,真勇敢,芳晴都沒哭呢。」「我才不哭呢,楊結實個大壞蛋每次哦度來欺負我媽,我才不要在他面前哭。」「哈哈,芳晴這麼厲害呢」。看著嘟著嘴的芳晴,付曉東笑了起來。胡娟跟著也笑了起來。
「我們看來得走了,這個村子是呆不下去了。」「你去哪裡我就跟你去哪裡。」付曉東看著懷裡的胡娟,思緒萬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先離開再說吧。天還未亮付曉東抱著芳晴,胡娟跟在身後在夜幕的掩藏下離開了崗山哨村。只是還未走遠村裡便亮起了光,喊打聲一片,「他們跑了,趕緊追,打死這對狗男女。」頓時村裡點起了火把,三四十人沖了出來,付曉東他們並未走遠,付曉東遠遠便聽見了腳步聲,往村子望去,一團火光正飛速的向自己跑來,付曉東在昨天已經把三萬塊交由村長讓其轉交給楊結實,為何現在又追了出來,人數不少,這要是被追上,自己還好,胡娟和芳晴恐怕會被打死。現在跑是跑不過他們的。只好先躲起來,等天亮后再說。付曉東拉著胡娟直奔大山深處,避開大路,連小路都沒走,竟走些陳年老林區,走了大概一個小時,站在山巔處的付曉東吹著早上涼爽的風,一層薄霧正在腳下浮動,山下的景象是一點也看不見了。「累不累」「不累,我們現在怎麼辦。」「翻過這個山頭,走那條水路,大概還需要兩個小時,才到,我在那裡扎了一個木頭筏子,順流下去就可以到一個小村子,那裡有城市大巴,可以通向外面。」「你怎麼知道的?」「哦,平時沒事的時候我喜歡爬山涉水,就亂走,走出來的。」
當付曉東踏上去往縣城的公交時,崗山哨村來了一批不速之客。「烏老大,就是這裡。」三年了,再回到這裡,胸口的傷還是會隱隱作痛。說話的正是曾被付曉東捅了一刀的王五。一行十五人,裡面黑子章老三大煙鬼也在,由於男人都出去追付曉東了,只剩下婦女孩童還有老村長留村,村長看到這一群人,個個面露凶煞,轉身就想離開,被黑子發現,一個箭步跑過去,伸手滴溜過來,「三年前在你們村子的那個老師呢,叫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