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忘卻的真相

「世界水晶，反正一開始就不是什麼自然形態吧，有人調整了它的力量共振頻率，將它放置於苦寒之地的深山之中，不希望世人侵擾它的存在，也不希望世人發現它的秘密。」

陳咬鋼拍拍手站了起來，逐漸恢復了尋常的姿態。

「現在，毀滅之王再次調整了它的力量共振頻率，那麼再做一次調整改造有什麼區別呢？」

陳咬鋼靜靜的看著那無面天使，只是片刻的功夫，這位天使還沒有察覺到他已經落入了人類的掌控之中：「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見面就想破壞世界水晶，也不知道你對世世代代守護著這片聖域的北方民族有什麼交待，但是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你的正義，到底是來自於誰的正義？到底是為了誰的正義？」

正義天使轉身看向陳咬鋼：「你在說什麼？我是正義的化身，你怎麼會質疑我是否正義？」

「人類，你是否被惡魔影響了？我敬佩你的力量與勇氣，但這不能成為你背棄正義的理由。」

陳咬鋼把手一攤：「因為你即將要做的事，會奪走北方民族世世代代用生命守護的意義，僅僅是因為毀滅之王改變了世界水晶的形態，你不去糾正這個錯誤，反而想要將前因後果一起毀滅，我現在很懷疑其實你才是毀滅之王，剛剛那個惡魔只不過是個幌子。」

「而且，剛剛在與毀滅之王的戰鬥中，你完全就沒有出現幫忙。你一出現就否定了我的戰鬥成果，還不許我質疑你任何一句，我覺得有問題的應該是你才對啊。」

「凡人，你到底想說什麼？」

正義天使感覺這個野蠻人的眼神莫名有種吸引力，甚至忍不住害怕被這雙眼睛所否定。

陳咬鋼詭異一笑：「那好，既然你不懂，那麼我們先不說凡人的事情了。就說說至高天堂以及創世神阿努的事情吧。且不提水晶穹頂那裡存留著的創世神的脊骨，你怎麼就能夠如此堅定的認為自己一定是正義呢？」

「我不知道天使是否會做夢，夢中是否會想起創世神話，那麼我就簡單的和你講講好了。」

「混沌初開的話題我大概可以不用講解了，反正你們見識過的場面也應該足夠了，但是想必你們也清楚，阿努最後沒有像你們或惡魔一樣選擇無限制的重生，他捨棄了這一切，飛升到了更高的維度。」

「要知道，阿努最初的追求是尋求極致的完美，他排斥自身的黑暗與邪惡，就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加完美。至於創造出地獄魔神的七位一體，那本質上是個意料之外的結果，然而阿努在和黑暗面打到兩敗俱傷雙雙隕落之後，他們兩者都沒有選擇復活。」

陳咬鋼盯著眼前的正義天使：「也就是說，他們兩者有可能都發現了自身的本質，他們的眼睛擁有審判一切瑕疵的力量，因為無法接受自身註定就是擁有瑕疵的存在，所以兩者不約而同的最終選擇了自我解體。」

「從那以後，阿努的意識本體離開那天堂，塔薩梅特的意識本體也不知所終。你說，到底是創世神的眼睛看錯了一切，還是所謂的天堂和地獄本身就沒有什麼區別呢？」

在陳咬鋼的注視之下，正義天使的光翼莫名的黯淡了不少，他的身軀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就像即將醒來的一場夢一樣，一旦他的存在被否定，他將在5秒之內被世界遺忘，他存在的痕迹將被徹底抹去，就像他原本並不存在一般。

陳咬鋼終於露出了微笑：「看來你已經明白了真正的答案，腦子還不算太笨。」

「所謂的完美，並不存在於天堂、地獄亦或者人類的流放之地。」

「你所謂的正義，也只不過是為了自我滿足，因為害怕被否定而產生的偽善。」

「那我就有話直說吧，你們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純潔天使，你們只是一些模仿者罷了。」

「沒有立場的自我正義，等同於殺人狂的偽善，你其實只是需要一個理由去做這件事，然後享受人類或弱者投來的認同與依賴而已，你從來就沒有思考過那是否是正義。」

「正義、智慧、英勇、命運、希望，目前是你們5個統治天界的吧？」天神小說www.ts108.com

「既然你們如此執著於自身的特性，那麼就讓我來給你們換個名字吧。」

「偽善，偏執，魯莽，詛咒，絕望。」

「明明是惡魔與天使握手言和，讓世間徹底免於殺戮的機會，為什麼兩方都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總是想要爬到另一方的頭上，來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正確？」

「明明是定義世界法則的創世神之眼，堂堂的正義天使怎麼會因為阿努的眼睛看見過一眼惡魔，就要將這雙眼睛徹底毀滅？」

眼前的正義天使，忽然開始渾身發抖，陳咬鋼的雙眼彷彿看破了過去與未來，那片無限的可能性之中，正義天使彷彿看到了自己扭曲而醜陋的結局。

「想來你也明白了，天使和惡魔，本身就是可以互相轉化的。想必你的副官正是受夠了你這毫無自覺的偽善，才拿著靈魂石假借去封印惡魔，實際上是想趁機加入地獄陣營吧？」

陳咬鋼輕蔑的盯著眼前的天使：「有意義嗎？你們對人類，本質上來說只不過是另一群惡魔罷了，阿努看見那慘淡的真實以後立即拋棄了你們，塔薩梅特發現惡魔之中竟然也有善意，它也失望的離地獄而去。」

「你們插手人類國度的法律，把自己的權力和懲戒準則搬到凡人的頭上，世界水晶佇立於此，世世代代削弱著奈法蘭一族的力量，讓他們終於成為凡人。你騙北方的人類說這是守護世界的聖物，把後世覺醒的奈法蘭騙成傻子一樣的雕像守衛，而現在……」

陳咬鋼眼中的光芒爆發而出：「你根本就是害怕倖存下來的人類識破了你令人作嘔的偽善，想要把愚弄野蠻人的過錯趁機一筆勾銷，殺光所有知情者，殺光為了世界水晶付出一切的人類，明明是個鎖住人類的囚牢還要把它吹捧成世界的必須之物。」

「世界水晶存在又怎麼樣，有沒有被污染又如何，你們這群天使和惡魔還不是能違反約定走後門進入流放之地。你們這群天使和惡魔一樣，以生命發誓最後也和放屁一樣，你根本就不想結束永恆之戰吧，殺戮的感覺和彰顯所謂正義的感覺已經讓你快樂到發瘋了吧？」

「這麼快樂的殺戮，這麼快樂的自我實現與滿足，不就是阿努感到絕望和厭惡的東西嗎？」

陳咬鋼笑道：「人類的國王在常年的戰爭之中，為了子民的性命與未來，尚且會握手言和或達成共識，從一個個分裂的國家與藩王形成人類共同命運，繼而成為一個共和國，你們呢？」

「你們從一開始就享受著殺戮，不允許任何人厭倦這場戰爭，你覺得這也叫正義嗎？」

「夠了！你這挑撥人心的惡魔之子，受死吧！」

正義天使的光翼越來越暗，他奮力地揮舞著那把碧藍怒火之劍，想要將這試圖摧毀他內心精神支柱的聲音。但他失敗了，陳咬鋼只是輕輕一抬手，那把劍就停在了那裡。

「那麼，我的話說完了，在你滾回水晶天堂泉水復活的時候，代我向英普瑞斯問好。」

「雖然我也挺想看看他又被七合一大魔神一巴掌抽翻在地不能裝逼的模樣，但是這種互相捉迷藏的老套遊戲……老實說來，我已經感到厭煩了，要是你不想去天堂復活，而是在混沌界重塑自己的身軀，那麼說明你其實早就也變得和人類一樣。」

「智慧天使下落不明吧？其他天使頂替了他的職位吧，你的兄弟越來越不像以前那樣堅定和臉譜刻板，以至於無法給你源源不斷的無腦以及自信吧？」

「再會了，冒充正義的小王八蛋，在你重塑身軀的這段時間，就別想著到處搞事咯。」

野蠻人的身影瞬間消失，一個穿著T恤和休閑褲的單手插兜人類隨之出現，只是一個響指，正義天使在流放之地的存在直接被他抹殺，化為一股塵埃崩潰消散。

「嗯，其實在暗黑後代續作劇情線里，把正義天使轉化成惡魔陣營也許是一個更有趣的玩法，可惜那玩意兒到頭來就是一通令人尷尬的政治正確，欽定得太嚴重了以至於沒有趣味可言。」

陳咬鋼再度恢復野蠻人的造型，在這些時間裡，正義天使肯定已經發現創世神之眼已經落入人類的手中，一旦陳咬鋼離開這個世界，所有人都會發現那令人面紅耳赤的謊言。

「接下來，我需要離開這個世界，去另一個地方，靜靜等待著所有人類從法則封印中解脫覺醒。也許這會有一陣子異界入侵的鎮痛期，但是人類只有探索宇宙，才能避開這群害蟲。」

「至於我這個違反了一切的傢伙是不是大逆不道，就讓時間最終去證明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