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羞辱
「賤人，要不是毒箭偷襲你以為我會怕你！」
一支箭矢再度射向滿臉疤痕的亞馬遜，她起初吃了個先手的虧，眼看箭來，甩手掏出盾牌阻擋。
哪知陳咬鋼力氣比她大得多，距離又在短弓射程範圍內，擋住箭矢的盾牌發出一聲沉重的爆響，連她本人也被這股力道震得胳膊發軟，趔趄後退。
抓住對方格擋僵直的破綻，陳咬鋼突入近身。亞馬遜立即想要防禦反擊，卻被一記重拳砸在盾牌之上。小型盾牌在重型攻擊面前毫無意義，她格擋招數被破，頓時失去平衡，陳咬鋼徒手擒拿，背摔之後準備鎖喉處決！
「奴隸，你敢在這裡攻擊我們？我命令你馬上停手！」眼看滿臉疤痕的亞馬遜毫無換手之力，其餘女戰士立即圍攻上來。
陳咬鋼心中無語，這幫女人一起上來，他還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迅速拉開距離，卻看見那個滿臉疤痕的亞馬遜，面目猙獰如魔鬼地拔出了一把淬毒匕首。
「都給我滾開，我要親手割下他的腦袋拿去煲湯！」
庭院的位置不大，陳咬鋼又是站在毫無掩體的靶場中心。
雖然他翻滾躲開兩支箭矢，可隨後而來的攻擊，分別命中他的肩膀、后腰和腹部。
「有種單挑啊，圍毆算什麼本事！」陳咬鋼怒吼著拔下一枚箭矢，反手拉弓射向滿臉疤痕的亞馬遜，對方沒能避開，被滿弓射中面頰的她不亞於慘遭爆頭，金屬箭頭幾乎刺穿了她的面頰與舌頭，當即發出一聲痛苦慘叫。
然而其餘的亞馬遜立即分散站位，從三個不同的角度持續施壓。縱使陳咬鋼戰鬥經驗再豐富，可手頭沒有足夠的近戰武器，連盾牌也沒有一張，說到底也他只是個被閃現騎臉的ADC，起初還能還手反擊，被圍之後迅速落入劣勢。
世界第一吹雞掰啊！多少電競職業高手，最後還不是靠隊友？
陳咬鋼身上已經中了七八箭，可他不後悔，此時更不可能認輸投降。但他的呼吸與行動已變得遲緩許多，再加上昨夜辦事，今天又訓練了一整天，連續受傷的自己，體力正在飛速下降。
眼看陳咬鋼體力不支，那群亞馬遜立即長矛圍攻上來。眼看著長矛近身，陳咬鋼不躲反衝，任憑長矛刺過腰側，一記生猛的肘擊震去，任憑那亞馬遜女戰士怎麼對他嘶吼，也架不住體型差距的巨大力量懸殊。
「你想殺我？！」陳咬鋼看向被射穿舌頭的亞馬遜，回憶遊戲世界的戰鬥姿態，一把長矛在空中連續震動，神似槍兵的戰技百裂刺。
玩過各種職業的陳咬鋼，懂得如何運用體術和技巧來模仿技能。即便沒有技能的傷害加成判定，沒有宗師級別的發揮水準，也遠遠強過普通的攻擊。
其他亞馬遜戰士也看出幾分不妙被射穿舌頭的亞馬遜大吃一驚。
她拉起短弓，一支魔法生成的引導箭彈射而出，直取陳咬鋼的眼球。
「狩獵女神，保佑我命中我的敵人！」
「哼，什麼垃圾，打不過就開始求神了？」
陳咬鋼怒笑著抬手格擋，魔法引導箭命中手臂打得他一個趔趄。緊接著他不顧傷口扯出身上的箭矢，拉弓再射，縱使對方拚命去躲，還是被一箭射穿了掌心。
可是其他女戰士不會放任陳咬鋼個個擊破，一連的短弓射擊直逼要害，陳咬鋼很快就滿身箭傷，眼看著快要掛掉。
「來啊，你只不過是個膽小鬼！我就站在這裡，你敢來殺我嗎？」
面對野蠻人奴隸的挑釁，高傲的亞馬遜戰士發了瘋一樣的狂吼。她瘋狗一樣地撲了上來，刺向咽喉的淬毒匕首，硬生生被陳咬鋼用胳膊擋住，緊接著陳咬鋼抬起那肌肉緊繃的腿，一腳踹到她倒飛出去。
「啊！」亞馬遜女戰士再瘋狂也是一個女人，對於這樣的要害攻擊毫無辦法，只能捂著肚子痛苦地蜷縮在地。
陳咬鋼心中冷笑，可手臂穿來的麻痹速度，已經隨著劇烈的心跳迅速轉移到全身各處。腳下一軟，他渾身發軟發冷地跪在了地上，再怎麼用意志力去死扛，也扛不住毒素在體內的發作。
陳咬鋼知道自己跪得很狼狽，可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氣，就是死在這裡，他也不希望自己毫無尊嚴地屈辱而死。
一陣長矛戳刺，野蠻人奴隸不甘地痛吼著地撲倒在地，那名被射傷的亞馬遜，也瘋狂地拔出了她嘴裡的箭頭，迅速飲下一瓶藥劑。
「這野蠻人簡直像頭強壯的瘋牛，射了他這麼多箭還沒死！讓開，讓我來砍最後一刀！」
眼看陳咬鋼就要被一群人活活捅死，痛得他口吐鮮血，撲在地上動彈不得，梅娜塔這才出聲阻止了她們：「行了，你們也發泄夠了吧？要是我這一次沒懷孕，你們把他給我殺了，讓我上哪再去抓男人去？」
幾乎被徹底毀容的亞馬遜，對於梅娜塔的阻攔極度憤怒，血水順著她的眼窩流出：「梅娜塔，他可是最下賤的奴隸，他怎麼可能在你的庭院里訓練，一定是你指使的對不對！你怎麼可能偏偏愛上一個粗魯噁心的野蠻人！難道就是因為他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嗎！」
梅娜塔只是平靜地推開了她：「殺了我的奴隸可是要加倍賠償的，而且我已經好幾年沒有懷孕了，葛葉邇，你就這麼不希望我有女兒？我出門在外參加各種活動，他掙脫繩索又沒逃跑，我總不可能一天到晚盯著他。」
葛耶邇猙獰如魔鬼地冷笑，竟然無意間說破了口，讓其他亞馬遜女戰士臉色微變：「借口！都是借口！你不懷孕是自找的，你拒絕了首領賜給你的所有男奴，借口修鍊實力卻私下和羅格姐妹的人溝通，你願意花大價錢買下一名來歷不明的野蠻人，還不肯分給任何人享用，你到底想幹什麼！」
梅娜塔面色如鐵：「我就是喜歡高大魁梧的類型，再說他長相也符合我的口味，我打算和什麼樣的男人做愛，要你管？我是射到你嘴裡了還是踢進你下面了？我又沒和你上床，你至於這麼高潮嗎？」
不知是發泄之後冷靜下來，葛耶邇已經發現其他女戰士，看向她的眼神有些不對。乾脆裝瘋賣傻地笑道：「呼…我的舌頭好痛……梅娜塔，對不起，你選的男人實在是太棒了！讓我……無法平靜下來！」
「下…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們誰都不要出手，我要獨自征服這頭雄壯的野獸！今天看在梅娜塔的份兒上，我累了，今天這事情就先算了！」
葛耶邇強行解釋一波，不管其他人的態度轉頭就走，看得一群亞馬遜滿臉迷糊。
等待葛耶邇離去，梅娜塔送走其他亞馬遜女戰士，她才急促地回到庭院之中，用繃帶和藥劑為陳咬鋼處理傷勢。
儘管陳咬鋼傷勢過重暈厥了過去，不過在解毒藥和療傷葯的處理下，強大的自我恢復能力，讓他漸漸清醒過來。
渾身上下的箭傷，讓陳咬鋼疼得直不起腰來，可是他還活著，這蠻子身軀的生命力真是頑強得可怕。
「這就是你說的考驗？」陳咬鋼捂著腹部，死死地瞪著這個女人。要不是他戰鬥經驗富足，面對圍剿時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換成其他野蠻人肯定早就被亂箭射死了，哪裡還有反抗的餘地。
梅娜塔的臉上露出一絲愧疚，她專註地盯著野蠻人，手按在劍鞘之上，隨時提防他暴走殺人：「命運如此，就算不是今天，她們早晚也會抓住借口找上門來。你現在受傷不輕，我勸你最好別亂來，舊傷複發疼起來是受不了的。」
陳咬鋼盯著梅娜塔，他知道此時爭辯已經毫無意義，現在的身體狀況無法支持戰鬥，傷勢惡化了他就完蛋了。
想到此處，陳咬鋼只能咬牙摸向床邊的藥品，毫不留情地鄙視道：「呵，好借口。」
梅娜塔的手從劍鞘上挪開：「等等，我可以幫你。」
陳咬鋼沒理梅娜塔，他將一卷繃帶咬在嘴裡，渾身緊繃地將藥膏和布料抓起，找到了傷勢最嚴重的腹部。
陳咬鋼咬緊繃帶，額頭上一條條青筋暴起，他用匕首在火上烤熱之後，切開那些異常結痂的傷口。從皮膚和體感之上，一點點挑出傷口裡的碎片和污穢，直到毒素完全滲出，血水重新變得乾淨，他才用力紮緊藥物繃帶。
「唔！」傷口擠壓收縮，劇烈的痛苦讓陳咬鋼痛得渾身發抖，半邊身體幾乎痛得快要失去知覺，一陣熱汗滲出體外。
可陳咬鋼最終也沒有吼出這一嗓子，他不希望梅娜塔在幫忙的時候，又往自己身上塞點什麼毒藥，所以他一定要自己做。
處理完最糟糕的傷口，陳咬鋼滿身是汗，汗濕的鬍子和頭髮結在一起，也被他乾脆利落地用匕首削斷。
喘息了好幾分鐘，陳咬鋼才吐掉帶血的繃帶，拿起一罐內服療傷葯喝了下去，再固定傷口定神休息。
隨著藥物的生效，那股海嘯般襲來的劇痛才開始衰退，讓他能夠分出精神和意志，去處理四肢部分的皮肉傷。
梅娜塔有些震驚，她從未看見過有人能夠這樣處理自己的傷勢：「你沒必要這樣做，我可以解釋剛剛……」
陳咬鋼冷漠地打斷了她，撿起毛髮盡數扔進火堆里，免得某些巫師拿到頭髮做成巫毒娃娃：「我不需要你的安慰，我也不是瓦婭帝國的子民，真相對我來說不重要。現在，只要你給我弄一套武器，我就可以考慮繼續幫你。」
梅娜塔看向陳咬鋼：「你瘋了嗎？要是現在計劃暴露，我們兩個就全完了！」
陳咬鋼眼神不屑：「不是我們，是我和你，我只是個奴隸，而你也不過是個叛徒。」
梅娜塔頭痛地豎起了雙手：「很好，你贏了。這是我的錯，我會想辦法給你找武器，但是你想幹嘛？你不會就打算在這座庭院里，繼續訓練吧？要是被其他亞馬遜看到，我可沒辦法阻止她們！」
陳咬鋼毫不掩飾他的自信：「那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在我離開的時候，我需要一套逃跑計劃，你能搞定嗎？」
梅娜塔長吐一口氣：「你放心，你目前是我唯一信任的人選，我絕對不會讓你輕易送死的。我會給你準備好充足的物資和食物，而你也會離開我們的叢林，幫我把話帶給那個重要人物，對吧？」
陳咬鋼纏動繃帶的大手停了一下，拿匕首挑斷繃帶，將沾滿污血的布料扔進火堆。
望著那一寸寸化為灰燼的血污，溫暖的火焰讓陳咬鋼的眉頭略微舒展少許。
「我只幫你這一次。」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梅娜塔也漸漸減少了出行。
不知是備孕還是其他原因，在之後的日子裡，兩人再也沒去做那檔事。
暗黑流放的世界無比兇險，一味的慫和逃避並沒有意義，遇到退無可退的時候，他必須擁有挺身而出的力量。
陳咬鋼知道，如果不適應這危險恐怖的世界，他很快就會變成一具屍體，所以他抓緊時間與機會，讓自己儘快變強。
恥辱痛苦，掙扎求存，這就是暗黑流放最原始的世界背景。在這滿是被流放者的黑暗世界，唯有強者能夠守住尊嚴。
傷勢好轉，陳咬鋼每天就會拿起武器訓練。
梅娜塔對此沒有阻攔，兩人各做各的事，互相把對方當空氣。
偶爾路過庭院的亞馬遜也試著挑戰，結果都被陳咬鋼暴怒地放倒在地，丟盔棄甲連滾帶爬地逃了回去。
有不服氣的亞馬遜，輸了一次之後還想來單挑，卻都被陳咬鋼懟到牆角里一堆暴打。
起初她們還能自己滾回去，後來陳咬鋼熟悉了她們的戰鬥方式，下手愈發狠辣，梅娜塔只能叫人把那些戰敗者抬走。
滿狀態正面單挑，陳咬鋼可沒怕過誰，特別是喂招喂到適應戰鬥節奏以後，陳咬鋼幾乎是一套連招無傷秒殺了對方。
附近的亞馬遜似乎默認了陳咬鋼的存在，只要看到他身上的奴隸鎖鏈，她們就不擔心這名野蠻人會悄悄逃跑。
這樣的日子，冰冷而漫長的持續著。
直到有一天晚上梅娜塔告訴陳咬鋼，她通過某種法術，確認了自己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