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棋子

第59章 棋子

人在年少時難免會有些意氣用事的時候,惹了些麻煩,闖了點禍,大家看在你年少無知的份兒上睜隻眼閉隻眼也就混過去了,可再胡鬧也要知道個底線,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惹了些不能惹的人。李羿晨對此深有體會,此次算是得了個大的教訓,本以為仗著自己如今在公司的地位,就算是橫著走又有誰敢管,沒想到現實給了他一記迎頭悶擊,付出的代價沉重到差點斷送了他的演藝生涯。

最近,一則娛樂新聞刷爆了社交平台,「新晉人氣偶像李羿晨疑似被A?H公司雪藏!」「人氣明星李羿晨簽約盛天傳媒!」一時之間,盛天大手筆挖A?H牆角,李羿晨爆紅后忘恩負義,A?H高層封殺人氣新星李羿晨等說法沸沸揚揚,屠版了各大娛樂網站的首頁,盛天傳媒的市值也因此上升了幾個百分點。

A?H的咖啡間,一個八卦雲集之地,衣裝靚麗的白領們紛紛聚集在一起,相互打聽著這一爆炸性的新聞。

「羿晨哥為什麼要走呀?難道真是被……」戴眼鏡的短髮女孩兒比了一個「封」的手勢。

「不會吧,他可是公司一手培養起來的,孔陽在他身上下的功夫可不比宇哥要少!」

「難道盛天給了他什麼更大的好處?」

「可是這幾年盛天的發展勢頭不如我們呀,現在只要想入行的,哪個不是擠破了頭皮要來咱們公司呀?」

「你們懂什麼?」一個梳著油背頭的男生神秘兮兮的擠眼道,「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像李羿晨那種目中無人自我膨脹的人設,得罪了公司一哥早晚得被踢出局!」

「你是說他得罪了宇哥?」

油背頭男清了清嗓子,四下看了看,繼續神秘兮兮的說道,「我聽李羿晨那個助理小張說,這個李羿晨三番五次當著宇哥的面說些不過大腦的風涼話,有一次還要求宇哥把三樓的練舞室讓給他,甚至說……」他壓低了聲音,賊兮兮的抬頭看了看,才繼續說道,「甚至說宇哥現在樂得清閑,留那麼多助理也沒什麼用,不如分給他一個…」

「什麼?這傢伙也太過分了吧!」短髮女生憤憤不平的說道,「好歹宇哥也是他的前輩呀!」

「唉,真是nozuonodie呀…話說他看上了哪個助理?該不會是……」

「沒錯,就是那個宇哥走哪兒帶哪兒的嘉卉!」油背頭男說道。

「天呀!這傢伙一定是瘋了!」

「說起嘉卉,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宇哥現在基本都不把她帶在身邊了,之前喻騏在美國治療時,正好趕上了金杯音樂節,結果宇哥自己一個人就去了,也不帶著嘉卉,還一度因為沒有協調好時間差點誤了事。」

大家紛紛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你們看,誰來了。」短髮女生努了努嘴。

門口處,體態嬌小的女生一身幹練的西服套裙,正往這邊走來,大家見狀一擁而上,霎時便將她圍在了中間。

「溫助理,跟我們說說唄,李羿晨那事兒到底是因為什麼呀?」

「是啊,好端端的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溫玲嘆了口氣,她就知道憑公司同事們的這股八卦勁兒,她早晚逃不過這一劫,但一想起那天的事兒來,溫玲還是心有餘悸。

話說某一天的中午,陽光正好,溫玲左手一個文件夾,右手拎著盒飯,如往常般來到丁總的辦公室,吃飯之際,丁總看上去心情不錯,就順便多聊了幾句。

「侯經理跟我說,李羿晨想要申請一個專門的練舞室,還指明想要三樓的那個?」

「是呀,他的經紀人紀曾明剛剛跟我提了這事兒,我還想著一會兒向您彙報呢。」

「有意思,他為什麼指定要三樓的那個?這小子是不是跟沈承宇杠上了?」丁攸寧好笑的說道。

「聽說他們昨天鬧了點矛盾。」

「哦?具體點。」丁攸寧饒有興趣的問道。

「昨天李羿晨不知想起了什麼,非要到三樓的練舞室去排舞,正好沈承宇當時也在那兒,李羿晨當即就提出來了,言辭上難免有些衝突,鬧得很不愉快。」

「年輕人是有點狂呀,如今在公司里敢這樣對沈承宇的恐怕沒幾個人吧。」

溫玲一時有些錯愕,丁總眼中的那一絲神情,怎麼看上去這麼像是......像是幸災樂禍?這個詞一蹦出來,立馬把她自己嚇了一跳,怎麼會?她心中最最崇敬,最最公道正派的丁總,怎麼會有這種神情?一定是她看錯了,一定是!

溫玲心中篤定的想著,一邊斂了斂神,繼續說道,「後來沈承宇的助理嘉卉正好路過,李羿晨不知想到了什麼,又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想要把嘉卉也調到他身邊......」

「噗~」的一聲,丁攸寧一口咖啡噴了出來,「你說什麼?嘉卉?」

「是啊,」溫玲猶疑的說道,一邊小心地觀察著丁攸寧的臉色。

「然後呢?」丁攸寧顧不上擦拭桌子上的水漬,急忙追問道。

「聽說,之後他們就發生了一些肢體衝突,不過倒是被及時的攔下了。」

丁攸寧的臉色瞬間變了,拍著桌子罵道,「給他一對翅膀是不是就能上天了?!」

溫玲一臉震驚的看著丁攸寧,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丁攸寧也感到一時失言,急忙捂嘴輕咳了一聲,「正才紅了幾天,就這麼膨脹了,以後還了得?這種人能在圈裡混多久,我看公司捧他也是白白的浪費錢!」

溫玲一旁訕笑著,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把侯經理叫過來,得好好教教那小子。」丁攸寧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溫玲訕訕地退了出去,丁總的態度令她很是迷惑,她從未見過丁總這副模樣,就好像一個有強迫症的人突然弄亂了自己的房間,讓人很是費解,不管怎樣,那個李羿晨這次算是惹上大麻煩了……溫玲想著,不禁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真當結果出來時還是令她大跌了眼鏡,她不知該怎麼評價,說多說少都是錯,所以哪怕現在被眾多熱情的同事們包圍著,她還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麼。

眾人見她半天也講不出個緣由,很是掃興,便怏怏的放過了她,溫玲得了空隙,連忙溜了出去。丁總的心思豈是他們能猜透的?萬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她這個助理恐怕也當到頭了。溫玲捂著自己撲通撲通的小心臟,心有餘悸的想著。

光線昏暗的房間內,典雅的音樂靜靜流淌,暗黑系的裝飾風格處處散發著一種神秘的氣息。頭戴銀色面具的男子慵懶地躺在一把黑色的塌椅上,白皙的手指把玩著一個精緻的高腳杯,深紅色的液體左右搖晃。

「少爺,您要查的事有些眉目了,」黑衣男子一旁恭敬的說道,「據我們調查,巫族最後一次出現在文獻記載中是在明朝洪武年間,之後便只在民間野史中稍有見聞,據記載,巫族活動範圍為長江以南的丘陵一帶,數百年前曾和外族人有過一場激戰,之後巫族便徹底隱退不見了蹤跡。」

「另外,您讓我們暗中跟蹤鄭靈均一事,他好像已經有所覺察了,現在天天躲在研究室里,一待就是一天,但根據我們內線提供的情報,當時嘉卉小姐住院昏迷,他雖每天泡在研究室里,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可奇怪的是,在嘉卉小姐醒來的前一天,他突然急匆匆的出去了,回來後手里便多了一個藥瓶,而嘉卉小姐也正是靠這個才醒過來的。」

白皙的手指微微收緊,飽滿的紅唇輕抿成了一條縫,「去查,他那天見了什麼人。」

「是,少爺,」黑衣男子神態恭敬,「還有一件事兒,自從嘉卉小姐和沈承宇出院后,表面上看起來兩人一切正常,可實際上他們的關係已不再像從前那樣了,嘉卉小姐目前一直暫住在丁攸寧處,而且,沈承宇不管有什麼活動也都不再帶著她了,據內線回報,兩人如今在公司也是形同陌路。」

深紅色的液體慢慢旋轉,銀色面具下,涼薄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深意的淺笑,「夠久了,」他淡淡的說道,「那個李羿晨倒是個好棋子。」

「明白,」黑衣男子會心的應道。

「走吧,阿寬,出去看看,咱們的客人應該到了。」陸離懶洋洋的坐起了身,杯中的紅酒彷彿吐著毒信的困獸,不停地撞擊著透明的牢籠。

一樓包廂內,李羿晨有些頹然的靠在轉椅上,修長的手指夾著已經燃了一半的雪茄,光潔的地板上儘是散落的煙灰,他目光沉悶地盯著橡木桌子上的雜誌,首頁上正是一篇關於沈承宇的音樂報道,佔據半個版面的人物宣傳照上,被人用煙頭燙出了一個黑漆漆的窟窿。

「久等了,」房門被打開,一行六人走了進來,為首的男子白衣勝雪,頭戴一張銀色的面具,嘴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李羿晨連忙起身,稱了一句,「少爺。」

「坐吧,」陸離翹著二郎腿,慵懶的靠到了對面的沙發上,「當紅偶像,李羿晨,久仰呀。」

「不敢不敢,少爺的威名才是如雷貫耳。」李羿晨小心翼翼的說道,眼前這位可是個狠角色,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在盛天可還適應?」

「多虧少爺的照拂,我才能擺脫A?H的那個老妖婆,您對我可謂是再造之恩啊!」李羿晨一臉假惺惺的笑著。

「本就是各取所需,談不上多大的恩情,我既然插手這件事,幫了你,你總要拿出點成績來給我看看。」銀色的面具泛著一絲冰冷的寒光。

「這是自然,我對那個沈承宇也是恨之入骨,仗著自己是公司的一哥,就處處享受特權,這次的事肯定是他在背後搗的鬼!不然公司怎麼會無緣無故地這樣對我!」李羿晨越說越氣,牙齒咬得咯咯響,恨不得現在就把沈承宇抓過來,胖揍一頓!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陸離淡聲說道,又指了指身邊的黑衣男子,「這是阿寬,你們應該已經見過面了,以後有什麼事兒就直接聯繫他。」

「是是,你好寬哥,」李羿晨一臉諂媚的笑著,這個「少爺」對他而言就是一座不可估量的金礦,雖然不知道這人什麼來歷,可他知道如果有了這個靠山,那就相當於搭上了成功的直通車,到時候管他什麼沈承宇,A?H集團的,都只能仰望他的光芒,他一定要讓A?H的那個老妖婆後悔她的決定!

半小時后,黑森林酒吧的後門,一輛藍灰色的路虎靜靜的停在那裡,戴著墨鏡的李羿晨跟身邊的黑衣男子低聲交談著,「寬哥,等我那邊打點好了就聯繫你。」

「好。」黑衣男子沉聲道。

李羿晨猶豫了一下,又試探性的問道,「其實,還有件事兒,我一直想不通,那個沈承宇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少爺?按理說像他這種人怎麼會跟少爺扯上聯繫?」

「他搶了少爺最寶貴的東西,所以必須付出代價。」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的說道。

「啊?」

「好了,不該問的別問,趕緊走吧。」黑衣男子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灰濛濛的天擋住了所有的光線,空氣中到處瀰漫著一種沉悶的氣息,只聽得風聲在屋外輕輕地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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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族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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