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番外 巫翕

妹妹最終還是啟用了禁術，從那個男孩出事的一刻起，我便有了這種預感，我要失去她了，這個和我從小到大相依為命的妹妹。她從小就是那麼的倔強，只要認定的事情就再也無法挽回。

由於父母離世的早，妹妹是由我一手帶大的，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從小便跟著我漫山遍野的奔跑，我拉著她的小手，於果樹林中教她辨識不同的草藥，或者摘取草地上的鮮花為她編織美麗的花環，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笑的非常開心。雖然我們終日陪伴，彼此依靠，可我還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有一日，妹妹坐在青草叢中，望著對面的遠山發著呆，我走過去，輕拍著她的肩，問她在想些什麼，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著遠方問我：

哥哥，山的對面是什麼？

我當時並沒有在意，只是笑著答道：山的對面還是山呀。

那張玉一般的小臉上顯得有些失落，半響后，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問我：

哥哥，我可以去山的那邊看看嗎？

我點了點她的頭，笑著答道：

傻瓜，這裡就是你的家，你還想去哪裡呀？外面的世界不屬於我們。

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了下來，從此後再也沒有亮起，甚至是在那麼重要的一天。

記得六年前，我興高采烈的告訴她，從今天起她就是巫族的少巫了，未來的巫女。這是所有巫族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是家族的無上榮耀，可是她卻並沒有我預期中的那樣高興，甚至顯得有些失落。我當時並不理解，以為只是衝擊太大，她一時反應不過來，或是她還太小，還不能夠理解成為巫女意味著什麼，等過段時間，等她大些了，自然就能夠明白了。可是我等的那一天始終沒有到來，那雙澄凈的眸子一天比一天的空洞麻木，我不明白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

直到那一天，我提前從聖地趕回來，遠遠看到她和那個外族男孩兒站在一起，風捲起的花瓣飛舞在他們之間，讓我恍惚中有種錯覺，彷彿下一刻他們就會一起消失。我靠近了幾分，聽到了她和那個男孩兒的對話，當時她的臉上泛著紅暈，整個人都好像散發著一種光芒，那是我在她身上從未見過的，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明白了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小雅註定屬於外面的世界，可是看著她因施展禁術而昏迷，我還是心痛到無法呼吸，我苦苦的哀求老巫，問她是否有解咒的辦法，可是老巫只是搖頭。

她告訴我，命運最是難以捉摸，看似的絕境都會暗藏玄機，可是時候未到再多的努力也無濟於事。

她說，巫族百年前欠了一筆債，需要償還，這是老天的懲罰。

她說，這是小雅身為少巫的職責，也是她的命，需要她自己去經歷，別人無法插手。

她說，我們能做的只是為他們打點好進入外面世界的通道，然後完完全全抹去巫族存在的痕迹。

就在我遵從指令，準備將小雅和那個男孩兒送出巫族時，老巫將一張羊皮紙遞到我的手裡，吩咐我將其放在小雅的身上。我偷偷將羊皮紙打開，發現上面只有兩行字：

玉女融硃砂，碧玉返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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