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欽點秀女

「小姐今日怎麼這麼早起？也不多睡一會兒？」

畫扇端著一盆水進來侍候顏修夜洗漱。

顏修夜接過畫扇手裡的盆子，自己擰了一條毛巾擦拭。

「小姐總是說不聽，這些事應該是奴婢做的。」

「這裡哪有小姐，二小姐只是給外人看的一個名頭。在顏府，我與奴婢又有何不同？跟你們一樣要洗衣、做飯、劈柴、燒水……」

「真希望小姐能嫁個好人家，那就不用吃苦受累。」

顏修夜微微一笑，隱隱想起那日在清蓮寺鴛鴦湖邊遇到的那個人，喃喃自語道：

「要嫁就嫁全天下最尊貴的人……」

「小姐想嫁皇……」

畫扇一驚，瞪大了眼睛立馬捂住了嘴巴。

顏修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略帶嬌羞地對著畫扇點了點頭。

「可是這怎麼可能？」畫扇幾乎不敢相信，若非知道顏修夜不會輕易說謊。

「沒什麼可能不可能的。」

正值朝廷選秀之際，顏原不願顏尋悠入宮，找人花錢了事，還真當皇上不知？

在清蓮寺聽見幾個嘴碎的小尼姑說起當今聖上微服來到清蓮寺，顏修夜便知道這是上天恩賜的機會，唯一的機會。

湖畔巧遇，說是無心但也有意。當顏修夜表明了顏家二小姐的身份，嬴天奕定會有所打算。

「二小姐、二小姐！」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跑來。

「何事如此慌張？」畫扇問道。

「聖旨到，老爺請二小姐去大門接旨。」

「知道了，我馬上就到。」

那丫鬟急忙地回去復命，顏修夜對畫扇說：

「你看，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畫扇一臉震驚，默默佩服顏修夜的料事如神。

顏修夜急忙趕去大門，院子里來了幾個太監和嬤嬤。一個紅衣太監為首，手上拿著金黃的聖旨。顏原和劉氏還有顏尋悠都跪在地上，等待接旨，顏修夜趕到后也連忙跪下。

紅衣太監打開聖旨，清脆響亮的聲音念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顏原之女顏修夜善良聰慧，蕙質蘭心，實為後宮典範。故將顏修夜列入今屆秀女，參加三日後秀女大選，欽此。」

「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紅衣太監一臉喜氣地把聖旨交到顏修夜眼前，顏修夜不慌不忙地接下了聖旨。

顏原掏出一點銀兩給了紅衣太監。

「勞煩公公跑一趟了。」

紅衣太監趕緊把那銀兩收起來，笑嘻嘻說道：

「顏將軍客氣了，上個月顏將軍剛剛打完勝仗，如今二小姐又是皇上欽點秀女，前途無量，將軍真是好福氣啊！」

「這都是皇上的隆恩啊！」顏原故作開懷地笑道。

「奴才也該走了，這是內務府挑選的教習嬤嬤，這幾日教導二小姐宮中禮儀，還請二小姐多多準備。」

「是，多謝公公。」顏修夜恭謹地微微福身。

太監們都走了，幾位教習嬤嬤讓下人帶去安置。

顏修夜望著手裡的聖旨，忽然覺得有千金重。離開了顏家這個籠子，是不是即將要去一個更大的金籠子？

「爹！聖旨上真的寫的是顏修夜嗎？我才是嫡出的，怎麼也輪不到她吧！」顏尋悠一臉不甘心。

「我也不明白皇上這怎麼回事？難道……」

難道皇上已經知道他暗中的所作所為？顏原心中暗自猜想。

今年的選秀原本顏尋悠也在候選名單里，只是自己不願將心中的寶貝女兒送進宮陪伴君王。皇恩浩蕩是好事，可悠兒性格易闖禍，伴君如伴虎，只怕在宮裡不好過。

所以才花了好大的人力財力，將顏尋悠的名字從候選秀女中劃掉。如今皇上欽點顏修夜為秀女，可是提醒的用意？究竟是禍是福無從得知，顏原百思不得其解。

「老爺，你現在是朝中僅次於司徒將軍的大將軍啊！要說選秀，也該是我們尋悠去啊！」劉氏忿忿不平，滿臉怨氣。

「就是啊！」顏尋悠氣得直跺腳。

顏原眉頭緊蹙，一臉不耐煩。

「都別說了，如今聖旨都下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夫人，你去準備些金銀珠寶讓她帶進宮吧！別進了宮丟了顏家的面子。」

顏修夜冷冷一笑，淡淡說道：「如此便多謝爹了！爹總算記得有我存在。」

顏原冷哼一聲，黑著臉拂袖離去。

「也不知選不選得上，這麼快就在這兒囂張！別到時候落選哭著回來！」顏尋悠白了顏修夜一眼，不悅道。

「就她還想選得上？」劉氏一臉輕蔑的表情。

「你們以為皇上欽點的秀女會選不上嗎？」

顏修夜得意一笑，無意與她們爭吵，便回了房。

「小姐，你真的要進宮？」畫扇一臉驚訝，還沒反應過來。

顏修夜晃了晃手上的聖旨。

「聖旨還有假嗎？」

畫扇眼中泛著亮光，笑著笑著便哭了起來。

「太好了！小姐以後都不用在顏家看人臉色，做粗活。原以為小姐的婚事只能由大夫人安排，即便嫁了也不會是什麼好人家。可如今，小姐總算有個好歸宿了。」

顏修夜替畫扇擦了擦眼淚，笑著道：

「最重要的是，我一旦晉封，從此與他們便有了君臣之別，他們見了我就要行跪拜大禮。這些年我為了活下去，也忍夠了！」

「小姐，奴婢不明白，為什麼皇上會欽點小姐為秀女？小姐又為什麼這麼有把握一定會選上？」

顏修夜笑了笑沒有回答畫扇。

這機會是天賜，亦是人為。相遇是無意，可相遇之後的兩人卻是各有盤算。不管如何，於目前狀況總歸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