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的是主任
張玉芬一聽合約的事情頭就大,「姑奶奶,現在正是大好的機會,你現在解約,可不是就自斷財路嗎?還是說,你找到新東家了?」
一念搖頭,「我沒有找新東家,我不想做這行了。」
「這怎麼可以,現在這個時候怎麼可以退出,你傻啊,張姐給你分析一下……」
吧嗒吧嗒。
張玉芬好的壞的說了一通,還發誓說只要留下來保證把她捧成第二個許霜霜,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見時機恰到好處,一念打斷了張姐的話。
「張姐,咱們續約,但是條件……」
「條件自然是沒話說,只要你願意,之前的十倍,當然,你要是想要分成也可以,只要姑奶奶你留下來。」
十倍,那就是一百萬。
醫藥費算是夠了。
想到醫院的父親,一念沒敢多磨蹭,當即讓張玉芬擬合同。張玉芬就像撿到寶一樣,甜言蜜語端茶遞水,儼然把她當老佛爺伺候。
「張姐,咱們可說好了,一百萬,提前支付。」
「好好好,保證一個周內給你轉到賬上,寶貝兒你快簽吧。」
張玉芬就是這麼個人,有用的時候喊你寶貝兒、心肝兒,沒用的時候罵得你狗血淋頭。
一念拿著筆,就要在合同上簽字。
「安一念,不準簽!」
肖顏破門而入,一把搶過她手裡的簽字筆,咔擦折斷。
「安一念,你有沒有腦子,這次簽了想退出就難了。」
她苦笑,示意肖顏鬆手。
「阿顏,解決問題是當務之急,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沒能力,干其他的可能混得更不好。想了想,還是接著干吧。」
看著她放棄的表情,肖顏又氣又惱,奈何旁邊的張玉芬一直添油加醋,又拿了支簽字筆給她。
「一念,這次簽了就沒回頭路了。」
「我知道,放心,我會好好努力的。」
她燦然一笑,筆起字落。
簽完合同,張玉芬才得知一念父親生病住院的事情,懊惱地直拍桌子。
一念同肖顏一起回公司宿舍,走廊上碰到了許霜霜。
許霜霜穿著香奈兒夏家最新款,水蛇腰隨著小碎步扭動,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小助理,表情都很警惕。
這就是一線和N線的區別,想當年,許霜霜還是和一念同一時期進公司的,如今的發展,天差地別。
要說許霜霜之所以能一飛衝天,還是因為會炒得一手好緋聞,去年還和某影視大咖曖昧被拍,今年就和歌壇小天王私相密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有料。
一念為其讓道,點頭算是打招呼,卻遭到一記白眼。
「瞧她那樣兒,不就是靠男人嗎?有什麼好得意的!」
肖顏氣不過,小聲說了兩句,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走廊上的五個人聽見。
踏。
十五厘米的高跟鞋狠狠地釘在地上。
許霜霜怒火中燒,扭頭狠狠地瞪著肖顏,這兩天張姐不聞不理的態度已經讓她很火大。
肖顏回瞪一眼,譏誚而笑,「戴美瞳了不起啊,有本事把眼珠子瞪出來呀,不過我勸你還是悠著點好,人工的不比純天然的,一不小心就壞了,返廠維修可是很麻煩的。」
被暗指整容,許霜霜的臉青白交加,最近網路上流傳她整容的消息,還有前後照片對比,讓她掉了不少粉,難不成是這女人乾的。
不管是誰幹的,此時她都把罪加到肖顏的身上。
「姓肖的,你算老幾,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跟我說話。」
肖顏本來就是半吊子經紀人,不歸光辰娛樂管,對這一姐自然就不忌憚。
哈哈嗤笑兩聲,「又不是說你,你跟我急什麼,難不成真在臉上動了刀子?哪家醫院做的,效果還可以嘛,回頭我也去瞧瞧。
許霜霜急了,抬起手巴掌就招呼過去,可偏偏對手眼疾手快,讓她撲了個空。
她氣急敗壞地對身後呆看著的助理大吼,「還愣著幹什麼,看好戲啊,你以為我被欺負了你們有好下場。」
兩個助理被吼得唯唯諾諾,其中一個去找領導。
許霜霜恃寵生嬌,安一念也不喜歡,但也不想鬧得太僵,她正準備肖顏,電話響了。
弟弟班主任李老師的電話,讓她立刻去學校一趟。
安童生打架了。
火急火燎趕到學校,太陽又毒又辣,一念覺得自己快要被燒焦了。
李老師正在苦口婆心地批評學生,安童生的嘴角青紫一團,還有血漬。
「老師,我來了,我家童生向來中規中矩,不會主動挑事,和別人打架一定是有原因的,童生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先動手的。」
一念一進辦公室就為弟弟說情。
只見李老師扶了扶眼鏡,擰巴著一張臉回道:「你弟弟不是和同學打架,他是和老師打架,他打了學校的紀律主任!」
偶滴神啊!一起來的肖顏對一念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弟弟刮目相看。
平時不多言不多語的,一出手就是紀律主任,流弊呀!
「怎麼回事?你怎麼和老師動手?」
一念擰緊了眉,小聲問旁邊悶著腦袋的弟弟,從小聽話自覺,不是惹事兒的主,魚都不敢殺的柔弱書生,怎麼敢對人揮拳頭,而且還是學校的紀律主任。
安童生垂著腦袋,不吭聲。
「到底怎麼回事?!」她拔高了音量,扯弟弟的衣角。
他咬著牙,還是不吭聲。
李老師直搖頭,「我已經問了十幾分鐘了,他就是這個樣子,把人家周主任都打到醫院去了,你讓我這個班主任怎麼辦?」
「李老師,讓您費心了,我想單獨和我弟說兩句。」
「好,你帶他到外面去談談吧。」
一念拽著弟弟的胳膊出了辦公室。
看到弟弟臉上的傷,她心疼得不行,哪裡還說得出重話,聲音即刻就軟下來。
「童生,你跟姐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不是會隨便出手的人,有什麼不好跟老師說的你跟姐說,姐相信你。」
他就是不說。
「童生,是那個主任的問題對不對?你跟姐說,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姐無條件支持你。」
新聞上時有學校老師對學生做醜事的新聞,她擔心弟弟也遇到這樣的情況,心揪得更緊了。
安童生攥緊了拳頭,雙目赤紅,滿是未消的怒火。
一念和肖顏均是看到了這孩子的反常。
「好吧,姐就問你一句,你覺得這件事情你有沒有做錯?」
他果決地搖頭。
她點頭,拍拍他的肩膀,「姐相信你,但是任何事情用拳頭解決都是不對的,你應該向老師道歉。」
還有十幾天就高考,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而被趕出學校,那這麼多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安童生還是搖頭。
他沒有做錯,道歉就證明自己錯了,他不要道歉。
一念扶額,自家弟弟啥時候變得這麼剛強了。
「童生……」
安童生突然抬頭,「姐,打死我也不向那個禽獸道歉,他根本就不配當老師!」
一字一句,落地鏗鏘。
說完,拔腿就往校門口跑。
「安童生!!」
一念在後面急得跳腳大叫。
肖顏的臉色也不好。
「一念,剛才童生說那個主任是禽獸,那個老師不會是……」
「別說!肯定不會!咱們去醫院找那個主任。」
她正要向班主任打聽那位主任所在的醫院,班主任卻說學校讓她先把弟弟領回家。
走出學校,被熾熱的太陽一烤,天地彷彿都在旋轉。
這他媽都是什麼日子!
安一念按著太陽穴咒罵了一句,被肖顏拽到了樹蔭下面。
「你弟的事情可大可小,咱倆現在不是磨嘰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到你弟,他一個象牙塔里的學生,在外面跑不安全。」
「好,咱們分頭去找。」
她咬咬牙,振作精神,和肖顏分頭行動。
一轉眼就是好幾個小時。
學校附近的網吧,書店,甚至撞球室什麼的,安一念都找過了,根本沒有弟弟的身影。
肖顏那邊請了假幫忙,在濱江路一帶找了個遍,也是沒人。
夕陽西沉,霓虹漸起。
看著城市閃亮的廣告牌,一念快急瘋了。
這孩子到底去哪裡了?西城這麼大,他若成心躲,她去哪裡找?躲著還好,怕就怕真的遭遇不好的事情,想不開……
滴滴滴滴,一陣喇叭聲之後,黑色的邁巴赫在斑馬線上來了個急剎車。
車上坐著的男人眼皮兒一掀,妖氣之下儘是戾氣。
「先生,我不是故意的,現在是綠燈,那位小姐往咱們車上撞。」
司機老黃握著方向盤的手心頓濕,惶恐解釋。
冷騏夜眉心微皺,抬眼望去,斑馬線上那闖紅燈的女人,不是安一念是誰。
這是不要命了!
他嘴角一跌,開門就是下車,幾步上去拽住安一念的胳膊,往自己懷裡拉。
「你不要命了!」
他沉聲大罵,一輛貨車從兩人身側擦過。
「真是瘋了!」
他陰著臉,將人毫不留情地扔進車內。
豪車內的冷氣讓頭暈目眩的安一念冷靜下來,渾濁空洞的雙目這才有了光澤,間或一輪地轉著,回過神來。
她看了看窗外,失望透頂。
「剛才謝謝你,我還有事情,我就在這裡下。」
冷騏夜綳著臉,鋒利的下巴就快成砍刀了。
對旁邊這至始至終就沒瞅他一眼的女人,怒火中燒。
「安一念,你看清楚我是誰了嗎?就用這種態度說話。」
聽到自己的名字,一念瞠圓了眼,這才望向旁邊被自己徹底忽略的男人。
居然是他?!冷騏夜!
西城首富,有錢有勢,跺個腳都能讓西城抖幾抖。
他這麼有能力,找一個人肯定是輕而易舉。
她激動地抓住他的衣袖,烏黑深秀的大眼睛透著一撮光芒,激動地說道:「冷先生,您能幫我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