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靈感應?
「你肩膀……很痛嗎?」汪萌萌直視著陸丹,問。
陸丹下意識地扶住了自己的肩膀,被人用棒球棍用力擊打,憑誰都會疼吧?
不過……這似乎是第一次,有不相關的人向自己伸出援手,關心自己的疼痛。還真是……讓他不適應。
「今天,多謝。」
他說了這一句,便轉身走向大門。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他的手,卻一直放在肩膀受傷的地方,和汪萌萌一樣……
「萌萌,萌萌!」
白露先前在舞池中央熱舞,見這邊人頭攢動,好像發生了什麼騷亂,但因為今天沒戴眼鏡,看也看不清楚。
雖然如此,內心升騰而起的一股不祥預感讓她不禁跳下舞池,快步走向起了騷亂的地方。等到拔開人群跑到這邊來的時候,卻看到了汪萌萌和倒了一地的社會小青年。她擔心地直奔到汪萌萌身邊,關切地問她。
「汪萌萌!」二哈也跑了過來,「我說怎麼找不見你,這是怎麼了?這些人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白露和二哈,一左一右,都緊張地看著汪萌萌,而汪萌萌卻只是怔怔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失神般久久不語。
「萌萌?」白露伸手,在汪萌萌的眼前晃了晃,卻被汪萌萌一把抓住了。
「白露,」汪萌萌緩緩地將目光落在白露的臉上,問她,「你相信心靈感應嗎?」
「啊?」白露怔住了。
心靈感應,指的是兩個人之間不用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這五種傳統感覺,而用「第六感」來傳遞思維和感覺的信息,多見於同卵雙生的雙胞胎之間。但可惜的是,目前,「心靈感應」被認為與玄學領域,不屬於科學範疇,因而並不被科學所承認。
在回去的路上,白露這樣向汪萌萌解釋。
「所以說,心靈感應這種事情,完全不存在?」汪萌萌錯愕地看著白露,問。
「科學上不存在,在心理學領域,它也是比較微妙的存在,」白露聳了聳肩膀,說,「至少,對於我而言,對於一切未知的事物都是抱著開放式的心態的,只不過它目前還沒有被科學證實而已。」
「原來是這樣……」汪萌萌點了點頭,繼而陷入了深思。
「怎麼,你是和誰有心靈感應了嗎?」二哈透過車子里的窒內鏡看著汪萌萌,笑問,「不會是和那些被你痛毆的社會小青年吧?」
那些社會小青年被汪萌萌教訓了一通,卻絲毫沒有要與汪萌萌一爭高下的意思,他們像弄丟了什麼似的,慌裡慌張地跑出了門去。因為「釋放」夜店的老闆是白露的朋友,汪萌萌也沒有給對方造成任何損失,因而三個人便直接離開了夜店。
這是汪萌萌用武力值解決問題,難得順利收場的一次,二哈不禁覺得神奇,因而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情。
然而汪萌萌卻沒有回應,只是靠在汽車座椅上,不再說話了。
這麼沉默?
二哈和白露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眼神中看到了詫異。
如果換作是從前,汪萌萌一定會跟二哈嘻嘻哈哈一番,或是抱怨一下那些社會小青年太慫,哪裡會像今天這樣沉默寡言?
汪萌萌,已經變得越來越不像汪萌萌了。
是的,一切都在發生著變化,以汪萌萌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
她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關進浴室,然後褪下T恤,查看肩膀。
果然,在肩膀處有一片淤青,很明顯是被重擊后留下的。
腦海一遍遍地重複著在夜店裡,陸丹被「錫紙燙」小子用棒球棍擊中肩膀的一幕,汪萌萌的心情不知為何,感覺到一陣忐忑。
在當時,她與二哈坐在吧台時,不知為何,她感覺到一陣心煩意亂。
彷彿透不過氣般的窒息,坐立難安的焦慮,讓她必須在那一刻起身走出門外。
於是,她便這樣做了。然而還沒等走到門口,臉頰之處突然感覺到一陳劇痛,好像被誰打了一拳似的。
內心的焦慮加上臉頰的疼痛,讓汪萌萌瞬間切換到暴走狀態,
偏巧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被一群社會小青年圍住的陸丹。眼見其中一人揮拳打向陸丹,汪萌萌幾乎條件反射一般衝過去,握住了那傢伙的拳頭。
見義勇為,幾乎成了汪萌萌的標籤,但在汪萌萌從小到大這麼多次的見義勇為中,這次是最為奇怪的。
她竟然會因為陸丹的痛而痛?
難道真的是心靈感應?
與那個「冰塊臉」有心靈感應,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事沒有之一。
不過,如果如白露說,所謂的心靈感應,是沒有科學依據的話……那麼這種痛自己會不會是自己的錯覺呢?可她根本就沒有被人傷到不是嗎?而且這淤青,又是怎麼來的?
汪萌萌想著,伸出手試探性地按壓了一下肩膀處的淤青。
好疼!
鏡子里的她,疼得咧嘴。
***
疼!
剛剛走進浴室的陸丹,便感覺到肩膀一陣劇痛,禁不住悶哼出聲。
「你肩膀……很痛嗎?」
耳畔,忽然莫名其妙地響起了汪萌萌的聲音。
陸丹搖了搖頭,似乎這樣可以驅散那魔音般迴響在耳畔的聲音。然而聲音雖然不見,內心卻突然湧上一股的強烈忐忑感覺。
忐忑?
這種感覺,恐怕早在上個世紀就已經被他遺忘了才對。
陸丹在鏡子前站定,褪下襯衫,露出了結實而勻稱的上身,在他的肩膀上,被「錫紙燙」小青年打傷的地方,留下了一片淤青。
真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不僅僅是那些社會小青年,還有陸丹自己。
他到底是怎麼突發奇想,去到夜店那種地方的?而那隻萌犬……那個叫汪萌萌的女孩,又怎麼會在那裡?
陸丹拿起噴霧劑,在淤青的地方噴了幾下。絲絲清涼之感,驅散先前的火辣,連疼痛也隨之慢慢減輕。他分開雙臂,支撐在洗手台上,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可眼前,卻不知為何,浮現出了在「釋放」夜店的一幕。
被社會小青年們團團圍住的那一刻,他已經做好了硬抗的準備。儘管對付七八個人並不會讓他全身而退,但損己八百,至少也會殺敵一千。只是沒有想到,汪萌萌會突然出現。
她就那樣站在自己的面前,炫彩燈光照灑在她的身上,閃粉反射著燈光像星辰的碎屑,讓她爍爍生輝。
雖然平時總是萌萌地笑著,但卻在那一刻,彰顯出可以擊退一切的力量與自信,那麼耀眼。
陸丹慢慢地後退,坐在了浴缸的邊緣。
他出了問題,而且這問題一定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會經常性地想起一個人。
而且,還是讓他每每想起就升起厭惡之感的人。
這也是他的心靈長期處於真空之下導致的?看起來,心,才是人類最大的麻煩。
陸丹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那是秘書朱迪發來的,關於明天召開業主季度報告會的通知。華風大酒店,已經運行超過四個月了,營業額與投訴幾乎按照千分之一的比率而存在。這種情況,在陸丹的到來之後才有所改善和轉變,因而投資方特別要求陸丹參加,以便給各個高層做一個關於服務的深度培訓。
可以說,明天,是陸丹的主場。
面對工作,陸丹從來都是冷靜而理智的,他回復了一個「好」,正要放下手機,房地產代理公司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直到這時,陸丹才想起,他忘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