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公主7
「我來看看你,順便道謝。」
雖然效果慘不忍睹,但這個並不是父親甚至還沒有結過婚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年輕人確實已經盡到最大努力,察覺到力有不逮后也迅速作出調整將孩子送到了能更好照顧她的人手裡,誰還能說他什麼呢?
斯文柔和的女士帶著微笑坐在那裡。
太宰有想過到底是什麼人敢真正把自己當作普通孩子收養,看到她之後有種「果然如此」的感慨油然而生。
本來就是異類,才能包容異類。
青年撓了把頭髮向前湊了湊忍不住提問:「維塔莉難道真的是……?」
她笑著點點頭,他抱頭翻身倒在沙發上翻滾哀嚎:「為什麼啊!」
這不公平!森先生那樣的人怎麼能生出這麼可愛的女兒?作弊了吧,絕對是作弊!一定是蘭波小姐的基因力挽狂瀾。
全偵探社最正直的國木田先生,此刻替搭檔感到由衷的羞恥與尷尬:「快點坐好!太宰!」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撕出這句話,然而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黑髮青年跟條蟲一樣扭來扭去,扭得不夠過癮跳起來撲向坐在對面的文雅女士:「真的不考慮離婚嗎?我願意為了維塔利的撫養權噗……!」
另外兩人同時出手,國木田獨步技不如人稍遜一籌,蘭波教授一掌拍翻欠教訓的超齡熊孩子又迅速將手收回來撫了下長發,笑得溫雅含蓄:「抱歉。」
國木田先生推了把眼鏡:「沒事。」
幹得漂亮!
撿了幾塊大小適中的餅乾,蘭波教授拎著領子把偵探先生拎起來抖了抖,就著手把餅乾懟進他嘴裡:「安靜點,不然下次就塞隨便什麼人的襪子。」
太宰治,擊沉。
消滅掉噪音源,她把這個兒子放放好,側身看向兩眼發直的青年:「可以記錄了嗎?關於襲擊中島敦和泉鏡花的兇手。」
「哦哦!好的,您請講。」國木田突然覺得,面對這位女士有了種職業上的親近感。
她用了十分鐘描述事發過程,又用十分鐘回答問題,最後在記錄底下留了自己的名字:阿蒂拉·蘭波。
太宰早就把嘴裡的餅乾吃掉,斜著身子側過來看她寫字,一見她有離開的意思立刻跳起來:「我送你下樓~」
她起身點了下頭算作告辭,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還耐心的等了下跑去拿沙色放風衣的青年。
走到樓下,太陽早已從頭頂滑到天邊,橘紅色的雲霞堆堆疊疊像是漂浮在遠處海面上的城堡。他走在她身邊,難得露出安靜又秀氣的一面。
但凡做母親的人,就沒有不喜歡這個種類的孩子。哪怕明知道他是個作精加戲精,蘭波教授也仍舊放緩了表情等著他一起,沿了鶴見川沿岸邊散步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
「被欺負過嗎?」
「已經報復回去了呦!」
「受委屈了嗎?」
「都向我道歉啦。」
「有沒有受傷?」
「……這個嘛,哈哈哈。」
「保護好自己。」
「嗯嗯!」
他把她送到距離港口最近的紅綠燈下:「我要回去了。」蘭波抬起頭,逆著光認真看看這個和她隔了一整個世界的孩子,忽然側頭露出釋然笑意。長發女人張開手臂上前抱住嚇得睜大眼睛的青年,給了他一個毫無保留的擁抱。
「祝你好運。」
很快她就鬆開了手,青年反應神速彎腰纏住她:「我不想要好運。」他想要那種安全感,哪怕異類也能心安理得存在的安穩心情。
「也許這種說法有些老舊惡俗,原諒我想不出什麼新鮮詞吧。只要堅持走下去,一定會有讓你對這個世界懷抱期待的人出現,不要放棄的那麼早。」她還是鬆開他向後退出一段距離:「當然,如果實在索然無味,瀟洒退場也並無不可。」
他聽完咧出大大的笑臉:「知道啦,我乖。」
轉過身背對她收起表情,青年暗沉著眸子離去。
她幾乎能想象背對著自己的青年現在是個什麼臉,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將來誰能把這個撒嬌精從沼澤深處救出來,衷心盼望那位勇士小姐早早出現。
回到臨時居住的海邊平層,屋子裡只有家養喵一個人在廚房裡忙活。白髮少年聽到大門處傳來動靜就伸頭看,見到是她立刻報告:「森先生帶著艾貝和中也先生太宰先生出去了。」
「嗯。」她取下披肩掛在衣架上:「麻煩你煮個醒酒湯。」
「哦!」阿敦二話不說縮回去:「馬上就好。」
主卧還是中原幹部自己的卧室,蘭波打開門把在小黑屋裡大鬧一場此刻呼呼大睡的橘發青年放在他自己的床上蓋好被子,細心拉上窗帘後退出去關好門。
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不會照顧自己,欠收拾!
中原幹部一覺睡到晚飯前才醒,睜眼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一掌蓋在眼睛上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他都幹了什麼啊……
白天喝了個叮嚀大醉不說,還提了那麼多黏黏糊糊怪噁心的問題,自己果然就是個大笨蛋吧。
卧室門被人客氣的敲了兩下,他垂頭喪氣上前拉開門板,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外面。
艹!
差點被嚇得跳起來的幹部先生用異能控制住自己,假裝鎮定:「有什麼事?」
「阿蒂拉要我來問你吃不吃晚飯。」不等對方回答中也迅速加了第二句:「不吃就喝點醒酒湯。」看上去並不希望餐桌旁多個什麼人。
嘿!你要這麼說話,老子還偏就非得吃這頓晚飯不可了。
然後他就硬著頭皮坐在一向當做擺設的餐桌旁,抬頭一看對面正坐著青花魚……青花魚身邊是人虎,他左手邊森先生正把女兒放在腿上看著她吃飯,右手邊是另一個自己,再往旁邊去才是一家之主蘭波教授。
飯桌上的氣氛輕鬆又自在,就是普通家庭會有的那種樣子。青花魚臉上還有點青,蔫巴巴的圍著小姑娘轉,都顧不上找茬。
不對,這個應該不是那條青花魚,他還穿著PortMafia特色的黑色西裝,並不像是已經叛逃了的樣子。不過青花魚就是青花魚,無論在哪裡本質都一樣惡劣。
他低頭夾起盤子里的晚餐嘗了一口,眼睛一亮——很好吃,是他會喜歡的味道。青年抬頭又看了一圈,目光在掌勺的阿敦身上停留片刻又若無其事滑開。
看到人虎就不由得想起芥川,想起芥川,他就想起被那小子弄沉的走私船,啊……忍不住胃疼。
能讓荒霸吐都覺得胃疼,芥川你可真是好樣的。
瞬間失去所有胃口。
因為弄丟妹妹導致家庭地位直線下降的太宰治注意到了這些細節,這小子眼睛轉了轉,同樣裝作若無其事低頭剝肉往維塔利碗里塞。
「行了!」盯了他很久的長男發出阻止的聲音:「艾貝不可以再繼續吃肉類,喂一點胡蘿蔔泥和豌豆泥。」說完看向掌勺的:「明天做茶碗蒸,要好消化些。」
最後他看向親媽:「艾貝下個月預定好了要打疫苗,抓緊時間想辦法早點回去。」
就坐在他旁邊的中原幹部老臉瞬間爆紅——這哪是養妹妹,分明是在養女兒。
老子怎麼可能一臉文縐縐的模樣那麼婆媽?還用敬語說話,有沒有搞錯!
蘭波早就對大兒子管頭管腳的行為習以為常,頭都不抬的認真回答:「知道了。」
就這麼老實的應聲了?
中原先生覺得有點食不下咽,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就像是顆格格不入的蒜瓣,非要不識好歹的擠進剝開的橘子里假裝和別人沒什麼不同。
還是找個理由離開好了,怪怪的。他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但又強忍不適繼續坐在餐桌旁——吃飯吃到一半起身走掉,似乎不大禮貌。
沒過一會兒維塔利就吃飽了,此刻才能看出這孩子最依賴誰。小姑娘先是貼到母親身側蹭蹭,緊接著馬上擠在中原幹部和中也之間,小手一邊捏了一片衣角。
她是個敏銳的孩子。
被小孩子捏住衣角就跟被封印了似的,中原幹部一肚子告辭的計劃統統無疾而終。吃過晚飯莫名其妙夾在「家庭成員」中被迫參與「家庭教育」,被用各種語言提問,得到來自「母親」讚賞的摸摸頭。然後守著「妹妹」看她和青花魚一起鬼畫符,又陪著她觀賞無聊且幼稚的動畫片,還抱著森先生下午臨時買的童話書讀了一個多小時。
等維塔利終於睡熟鬆開手,天已經黑了,數次想要張嘴告辭持續失敗,他發現自己正抱著睡衣被推進浴室……
這種感覺很奇怪。
少年時聽過別人抱怨父母雙親有多啰嗦,兄弟姐妹有多麻煩,聽完也就算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觸。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那些人類為什麼會笑著嫌棄自己的家人——是在隱性的炫耀吧,一定是的,絕對是這樣啊!
雖然瑣瑣碎碎確實有點煩,但總比凌晨下班開門進屋時被迴音嚇一跳要好多了吧。至少洗澡忘記帶浴巾喊一聲就會有人伸手幫忙遞進來——如果幫忙的不是青花魚,如果浴巾里沒被人用辣椒醬畫了條蛞蝓,那就更好了,真的。
浪費食材的畫家挨了一拳抱頭縮進沙發,中原幹部幾乎想要鼓掌叫好,就見這傢伙順勢黏到母親身邊開始「嚶嚶嚶」。
好噁心,不等他吐出來,森先生放下報紙咳了一聲表達異議:「太宰君?請不要纏著別人的妻子。否則我就不得不安排你遠赴海外長期出差了,你想去南極挖石油嗎?」
中原幹部眼看中也把青花魚拎起來扔在地板上坐到蘭波教授身邊,母子兩個熟練的找了遊戲光碟塞進機器。過了一會兒青花魚加入其中,又過了一會兒自己手裡不知道為什麼多了個遊戲手柄,再過了一會兒連森先生也站在後面邊看邊提出建議……
你們在搞什麼?等他躺在床上即將進入睡眠才想來一件相當重要的事——老子不是打算告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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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看點
武偵宰帶孩子
孩子還活著
身心健康
難道還不夠么
某芥川發出
羨慕嫉妒恨
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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