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凌辱

第九章 凌辱

二人收拾好衣衫,緋煙向太醫院辭行了一番,那些太醫也未多說什麼,只是止不住的嘆息。

這大半年來來往往的人大夫太多了,陛下也下令,若是誰覺得醫治不好貴妃,也不必再去通報於他,領了賞銀直接出宮即可。

如今緋煙出宮,自然暢通無阻。

一路與尉遲慕乘坐馬車回了王府,不知怎的,這王府竟莫名的讓緋煙覺得親切。

「往後本王每日去你院中歇息,記得給本王準備好一床被子。」

緋煙瞪了尉遲慕一眼。「你院子不好么?為什麼要來我這!」如今她們二人還未成親,怎麼能日日睡在一起。

尉遲慕淡漠的眼從緋煙面上掃過,隱隱含了些威脅。「你不願意?」

「……」府都是人家的,她能不願意么?

不管緋煙多不願,尉遲慕的東西還是被人搬到了她的別院中,緋煙嘆息不已,只覺得自己是入了龍潭虎穴,難以脫身。

又不是真的夫妻,何必搞得如此聲勢浩大,真是閑的。

兩日平安無事,緋煙在王府中溫酒賞花,好不愜意.皇宮中卻鬧翻了天,聽聞緋月央求了半日要見魏安,可入勤政殿不過半刻,卻被魏安命人壓了出去,大庭廣眾下被打了整整三十大板,半死不活的被送回了相府中。

緋煙聽聞這消息時樂的午膳都多吃了兩碗,剛過晌午,便命人備了馬車回相府。

緋月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她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去關心一番。

不過半個時辰馬車便在府外停了下來,緋煙理了理身上華貴的衣衫,款款走向緋月所住的馨月閣。

還未踏入房中,一陣陣腥臭味和藥草味便撲鼻而來,緋煙嫌惡的咽了咽口鼻,抬腳走了進去。

守在門內的侍女見緋煙,驚呼出聲。「大小姐!」

原本還趴在床上不停哀嚎的緋月,聽聞緋煙來了,頓時停下了哭鬧,換上一副視死如歸的面容,惡狠狠瞪著緋煙,眼中滿是恨意。「是你,是你對不對!」

除了這個賤人,她根本想不到會有誰給她送那張紙條,她沒想到,自己算計了這個賤人這麼多年,最終會被她給算計到如此凄慘的地步。

緋煙看向屋內的侍女,輕聲開口:「你們都下去吧。」

「是!」

房門被關起,緋煙走向緋月床邊,惋嘆道:「妹妹這是說什麼呢?你我姐妹情深,怎可隨意誣陷姐姐。」

緋月怒不可揭,恨不得起在緋煙笑靨如花的臉上狠狠抽兩巴掌,卻耐不住臀部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哪怕呼吸都會痛到渾身抽搐。「緋煙,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紙條根本就是你送給我的,為什麼要害我!」

緋煙臉上的笑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反而浮現出一抹嗜血寒意。「為什麼?我的好妹妹,難不成只許你算計我,姐姐就不能還手了么?嗯?」

緋月一驚。「你知道了什麼,對不對!」這賤人一定是知道了她和太子的事情,否則不可能轉變如此之大!

緋煙閑適的靠在木椅上,好整以暇的看著緋月狼狽不堪的模樣。「妹妹,你有時候總是喜歡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我從府外撿回來的一條狗,看你可憐,賜了你個名字養在府里,你卻妄想咬主子一口,你說,是不是很不知好歹?」

緋月剎那間臉色煞白一片,氣的嘴唇都開始哆嗦起來。「你……」

「我怎麼了?」緋煙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執起桌上的杯盞,抬手倒了杯滾燙的茶水。「妹妹,我不但知道你與太子的事,更知道你當日與他設計將我迷暈埋入地下的事,你說,這筆賬,姐姐該怎麼跟你算?」

緋月驚駭的往床內挪去,不知為什麼,此刻的緋煙,雖在笑著,可她那雙眼卻像是勾魂的惡鬼,等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我沒有,我沒有!你別胡說八道!」

緋月幾乎嘶吼的聲音讓緋煙不適的蹙起眉。「你喊什麼?難不成還指望你的太子哥哥來救你不成?哦,對了。」緋煙饒有深意的看了眼緋月的手臂,笑意吟吟。「你說,若是被世人知道,一個未出閣的庶女,身子已經不乾不淨,他們會如何看待你?」

緋月原本煞白的臉色此刻卻隱隱發黑,甚至眼眶都有些漲紅。「你不會的,你不會的!」

若是真的被人知道了,那她一定會被罵作蕩婦,甚至會被綁起浸豬籠,她不能死,她還沒有成為太子妃,還沒有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她怎麼可以死!眼角滾落下兩行滾燙的淚水,緋月掙扎著從床上往下爬去,染滿猩紅色丹蔻的指甲不停朝著緋煙所在的方向伸去。「姐姐,妹妹錯了,真的錯了,你不要如此對我,求你,求你了。」

緋煙看著眼前如狗一樣對自己搖尾乞求的緋月,突然生起一陣無趣感,這便求饒了么?「妹妹,你這是說什麼呢?你我姐妹情深,姐姐怎麼會將此事告訴旁人?」

緋月原本灰暗的眼中頓時滿是希翼。「你說真的么?你當真不會告訴旁人!」

「哈哈哈哈哈。」緋煙突然仰頭大笑,笑的眼角滲出了些淚水都不願停下。

好笑,實在是太好笑了,世事當真是如夢一般,上一刻還靠在魏憲懷中,百般嬌柔的緋月,此刻卻對她的一句話在意至此。

緋月知曉自己被愚弄,最後那點希望也徹底破碎,手指狠狠捏著床沿,渾身顫抖著。「緋煙,你鐵了心想要讓我身敗名裂是不是!可你有沒有想過,如今我也是相府之女,若我被世人嘲笑,你以為,父親他的臉又能好看到哪裡去,難道你真的要因為我,讓父親被世人恥笑么!」

是了,這個緋煙,哪怕變了再多,她還是在意著緋華的,只要她死死抓著緋華,她便絕對不敢將此事說出去。

緋煙笑意驟然收歇,揚起手,一把將手裡的滾燙的茶水潑到了緋月皮開肉綻的臀部。

「啊!」滾燙的茶水在血肉中暈開,幾乎要蔓延全身,進入骨髓,緋月痛苦至極地大叫出聲,彷彿聲音要震開房頂,緋煙嫌惡卻又饒有興緻地看著緋月面目猙獰的模樣,特意地捂了捂耳朵,抱怨地說道:「嘖嘖,真是吵死人了!」

緋月此刻感覺身體里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囂抽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疼得她直掉眼淚,心裡怨恨緋煙,有氣無力斷斷續續地罵道:「緋煙,你……你這個賤人,這麼折磨我……我不會放過你的,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百倍償還!」

緋煙掩嘴咯咯地笑了起來,抬袖輕拭眼角的淚,好笑地說道:「緋月啊緋月,要麼怎麼說你沒有頭腦呢,你現在都這副鬼樣子了,還敢在我面前叫囂,不是自尋死路么?我要是你啊,我就會百般求饒,求我原諒,否則我這怒火一上來,說不定就又倒了一杯熱茶招呼你呢?」

緋月痛苦未散的臉上乍現驚恐,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驚懼地看著一臉笑容的緋煙,「不,你不可以,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說著便瞪著憤恨的雙目,瘋狂地沖緋煙撲過來。

但是她激動之餘忘記了自己現在相當於半身不遂,稍微一動彈就牽動傷口,血肉撕裂的痛苦令她力氣不穩,差點從床邊一頭栽下去。

而此時的緋煙呢,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旁觀著這一幕,頗覺有趣。「妹妹,我勸你,還是安分一點得好,你這身上的傷可是不輕,要是不好好將養,可是要留疤的,你想想,要是你身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疤痕,太子殿下還會願意碰你么?嗯?」

緋煙覺得有些渴了,就著茶杯中剩餘的茶水喝了一口,砸吧一下嘴巴,用帶著寒意的眼神看向緋月,似感嘆地繼續說道:「哎呀,這要是太子殿下厭棄了你,而你又是個不潔之身,日後肯定第嫁不出去了,此生唯有長伴青燈古佛,孤獨終老,是不是很慘呢?」

「你……」緋月雙目赤紅,彷彿就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的瞪著緋煙,恨不得用意念在她的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然而,緋煙所說卻是不假,她只有靠自己的美色才能牢靠地留住魏憲的心,如果沒有了這個優勢,即便她再有心思城府,能夠怎麼幫到魏憲,他利用完了自己,也遲早會背棄而去的。

魏憲是緋月的唯一依靠,這一點她自己很清楚,經過這次的事情,魏憲恐怕已經對她失望了,日後不會再像以前那般信任她,因此她心下也打定主意,等自己養好傷,首要的任務就是要想辦法挽回魏憲的心。

「緋煙,你別得意,我不會就此被你打垮的,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緋煙微微挑眉,勾唇嘲諷地一笑,放下手中茶杯,緩緩靠近緋月,絕色的臉上帶著笑意,周身卻泛著寒芒,令緋月不自主地脊背發涼,莫名地想往後退。可是她身上有傷,實在難以動彈,只能任由緋煙用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

緋煙到底是個習過武的人,手的力道比一般女子要大,這一掐很快就領緋月感覺到窒息,小臉通紅,難以呼吸。

只聽得緋煙寒氣逼人的聲音道:「緋月,我告訴你,當初我能將你從大街上撿回來,救你一條命,現在我也能把你丟回去,徹底毀了你。今天這些,只是個小小的開始,你就等著吧,日後我會將你加註在我身上的,一點一點地還給你!」

說罷,緋煙將身軀已然僵直的緋月狠狠扔在地上,而後撣了撣身上的衣裙,瀟洒地朝門口走去。

緋月只感到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疼得齜牙咧嘴。

出來時,緋煙看見守在門口的侍女用懼怕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忙不迭低下頭,現在連緋月身邊的侍女都怕自己了?真是好極了!

緋煙凌辱了緋月一番,感覺身心舒暢,揚長而去。

侍女不敢耽擱,急匆匆衝進房間去,趕忙去攙扶緋月。不料因為太著急,一不小心碰到了緋月身上的傷口,緋月怒不可遏,甩手就給了侍女一巴掌,怒斥道:「死丫頭,你想害死我嗎?」

「奴婢該死,二小姐饒命!」侍女立刻驚出一身冷汗,趕緊跪在地上求饒。

要是在平時,緋月一定會好好教訓這不長眼的奴才,但是現在沒有這個心情,極度不悅掃了侍女一眼,「還杵著做什麼?沒看見傷口在流血嗎?快給我上藥!」

挨了三十大板,臀部本來就皮開肉綻了,被緋煙一杯茶水一燙,就是傷上加傷,現在已經血肉模糊,只是看著都覺得疼。

都是緋煙那個賤人,賤人!緋月暗暗咒罵緋煙,不一會兒侍女上好了葯,屁股上冰冰涼涼的,痛苦才消減些許。

緋月正要鬆一口氣時,外面一侍女匆匆過來稟報。「二小姐,太子殿下來丞相府了,正往馨月閣這邊來。」

「太子殿下?」怎麼這個時候來了?緋月頓時心急如焚,慌亂地隨手抓起床頭的一面小鏡子一看,她現在沒有化妝,臉色蒼白,頭髮也凌亂,整個人狼狽不堪,怎麼能讓太子殿下看見?「快,快,把胭脂水粉拿來,還有拿一套乾淨的衣裳過來給我換上!」

侍女們手忙腳亂地伺候緋月稍微裝扮好后,魏憲正好就走了進來。

緋月卧在床榻上,揮手示意侍女們退下,望著滿臉冰霜的魏憲,一邊抬手抹眼淚一邊哭道:「太子殿下,你終於來看月兒了,月兒覺得好委屈,嗚嗚……」

魏憲現在是看都不想看這個蠢女人一眼,臉上充斥著嫌惡,冷冷地道:「你還好意思在本太子面前哭?蠢笨到如此地步,你淪落至此也是活該!」

聞言,緋月的心猛然涼了一截,她所做的都是為了討魏憲的歡心,從前她為他出謀劃策,為他帶來好處的時候,他總會誇她聰明伶俐,現在她不過是失策一回,他就冷眼對待,真是讓人心寒!緋月雖然對魏憲的態度感到極度不滿,但說到底,她還是得依靠他,所以只能低頭。「對不起太子殿下,是我思慮不周,著了別人的道,這一切都要怪緋煙,是她故意寫那張紙條給我,來誤導我的,這都是她設計好的啊。」

「那你就如她所願地上鉤了?真是蠢得可以!」魏憲眸中充盈厭惡和鄙夷,這眼神好像是在看什麼低賤的東西一樣,狠狠地刺激著緋月的心,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恥辱。心中對緋煙的恨意也迅速加深。

魏憲此刻可是後悔得緊,後悔自己當初怎麼就沒有擦亮眼睛看清楚,竟然以為緋月這個蠢女人可以為自己帶來利益,而且白白放著緋煙不用,讓她被別人搶了去。

僅僅從進宮給貴妃看病一件事情上面就可以看得出來,緋煙這個人心思縝密,城府極深,而且深諳生存之道,能揣摩人的心思,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這樣的人,如果能夠為他所用,將會是他登上皇位的極大助力。

雖然緋煙已經明面上說過要嫁給尉遲慕,但這天底下,只要是他魏憲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他很有信心,緋煙一定會是他的。

正思忖間,緋月的聲音傳入耳畔。「太子殿下,這次是月兒疏忽了,月兒太心急,一時不察,故而著了緋煙的道。殿下相信月兒,以後月兒一定會處處小心,不會再想這次一樣莽撞了。月兒依舊能為殿下分憂的。」

緋月一把抓住魏憲的袍角,面露嬌柔,眸中盈盈,看著當真是楚楚可憐,任是誰看了都會心軟,然而她面對的是冷酷無情的已經對她厭惡至極的魏憲。

魏憲扯開自己的衣袍,往後退出一步,沒有感情地看著緋月。「你還是收拾好你自己吧,看著都令人噁心。」這個緋月,越看越是令他後悔,撿來的就是上不了檯面,為了自己的前途,這種女人還是遠離得好。

「你好自為之吧!」魏憲甩了甩衣袖,轉身就走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要走,太子……」緋月沒想到魏憲已經厭惡自己到了這種地步,心頭又恨又委屈,趴在床上嚶嚶哭泣。

侍女進來想要勸勸她,不料剛一開口就被罵。「滾,都給我滾!滾!」

一定是緋煙從中作梗,挑撥她和太子之間的關係,以至於太子這樣對待她,緋煙這個賤人!

緋煙從馨月閣離開之後,就去找緋華說了會兒話,然後高高興興地回信陵王府去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別院時,尉遲慕正坐在院中涼亭下的石桌旁邊看書,見緋煙回來,立刻合上書本,倒了一杯茶。

「看你心情很不錯啊。」

緋煙走到他旁邊坐下,抿了一口茶,「是啊,非常不錯,看仇人受苦,是我最大的樂趣。」

尉遲慕看她神采飛揚的樣子,不禁嘴角上揚,心情也變得晴朗起來。說起來,他還是疑惑,為什麼緋煙這麼恨魏憲。

緋煙發現尉遲慕在看自己,眼神中似乎帶著困惑,便問:「怎麼了?」

尉遲慕本來想問出心中的疑問,但是隨即一想,緋煙若是想說自然會主動說,還是算了。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當魏憲意識到緋月是多麼愚蠢,見識到你的價值時,會採取什麼樣的手段,來博得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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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妻不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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