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為母則剛
「秋亦冥,你一定要快快好起來,我等你好起來。」沉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彷彿在壓制著什麼情緒,小包子沒有注意到兩人臉上細微的表情,只是陷在自己的自責之中。
兩人一起把秋亦冥帶去了醫館裡面,好在不是什麼特別難解的毒,解完毒之後又治療完傷口,秋亦冥終於醒了過來。
「秋亦冥,你終於醒了,你現在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傷口還疼嗎?你還難受嗎?頭暈不暈?」
沉潛總是這樣,在遇到自己喜歡人面前就會啪啦問一大堆的問題,這隻會讓面前男人感覺到無奈和煩躁。
「沉潛,我沒事,你去把太子殿下叫進來吧,咳咳……」秋亦冥看到那雙對自己深情的丹鳳眼就感覺到難受,他不願意承這份情,因為兩個男人之間能有什麼結果呢,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牽扯進來。
「太子殿下去了城中查看消息,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秋亦冥,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告訴我呀。」
沉潛心裡苦笑,秋亦冥,是不是在你眼裡永遠看不到的存在,我已經卑微到快要匍匐在地上,只是希望能開出塵埃的花朵,原來是不可能。
可是沉潛,他突然不想再等了,他不想把那些話都藏在眼裡了,那人是他的,可遇不可求,可是如果不能得到,他寧願安放在記憶里成為最美好的回憶。
「秋亦冥,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對你什麼心思的,我現在鄭重其事告訴你我喜歡你,你該如何?」沉潛雙手緊緊揪著衣服兩旁的褶皺眼睛不敢抬頭看面前男人,彷彿在等待一場死亡的審判,那樣的惶恐,那樣的鄭重其事。
秋亦冥感受到了面前男子認真,而他也想早點逃離這被糾纏的苦悶和內心的煎熬。
「沉潛,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承認我一開始知道你是這個女子的時候,我喜歡過你,我喜歡你所有的脾氣,我喜歡你不拘一格的風格,可是當我知道你是男人的時候,我不愛你了,我知道可能是愛你的時候不夠愛,所以之前所有種種都忘了吧。」
沉潛以為自己聽到這話心痛不已,可是他卻聽到自己無比平靜的聲音回答著。
「秋亦冥,那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明白了什麼是可遇不可求,我也祝你祝你以後前途無量,一馬平川。」
沉潛嘴角勾起笑容,也許從今天開始,他就要跟過去的自己告別了,他需要有新的人生,需要忘記那些讓他失望的人。
藍綰兒趁沒人發現,再次來到了晨星住處,看著那些忙裡忙外的丫鬟,感覺到病情的不簡單。
找了一圈,總算找到了章程,「章程,可算找到你了,我就是來想跟你說,我之前注射過一種非常特別的東西,所以說我的體內現在是無法感染這些病毒的,如果你能從我的血液中提煉出來那種抗體,也許可以救治小皇子的生命。」
藍綰兒十分慶幸自己打了疫苗,並且市面上所有能夠上市的疫苗都打過了,就是為了害怕發現緊急事情被感染。
章程覺得此辦法可行,可是也有一定的弊處,「娘娘,雖然此法可行,可是需要大量鮮血來提供,我怕你的身子支撐不了,此法危險啊。」
「沒關係的,血都是可以再造的,我不能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吃罪啊!」
「所以你就忍心讓我看了心疼對嗎?」
魏莛筠的聲音傳來明顯充滿了憤怒,整個人散發著一股不可反抗的威嚴氣息。兩雙狹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女子。
「藍綰兒,你是不是曾經答應過我不會再擅做主張了,給你說好的,可是你一次又一次不跟我商量,你把我置於何地!」
魏莛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竟然想用自己的血去就晨星,簡直是不可理喻。
「莛筠,你現在讓我怎麼跟你解釋,我跟你說你肯定不會答應的,可是我是一個母親,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孩子去受罪啊!」
藍綰兒知道面前的男子是擔心自己,可是很多事情需要作出讓步才能到結果,如果只是一昧地浮現於表面,最終什麼事情都不會得到結果的,所以她不能退後,必須去救。
「藍綰兒,你聽好了,我絕對不會用心這樣做的,你現在趕緊給我回到宮裡去!」
魏莛筠已經在拚命壓制自己的怒氣,臉色黑沉,甚至看著臉都要抽搐了,只是不能對面前的女子發脾氣,所以只能把怒氣深深咽了下去。
「魏莛筠,你憑什麼對我這麼霸道!」
「因為你是我的女人,你就得聽我的!」
兩人都想要說服自己,可是誰也不肯退步,一個擔心孩子,一個擔心對方受傷,明明都是出發點好的溫暖事情,卻發展成了爭吵。
「魏莛筠,如果晨星有任何三長兩短的話,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魏莛筠還想反駁的時候,卻看到面前的女子輕飄飄的暈倒,急忙過去抱在懷裡。
「藍綰兒!該死,章程!你快看看綰兒底怎麼了?」魏莛筠緊張到指節泛白,每寸肌膚都在,擔心女子會出事,這樣的深情彷彿要和蕭瑟的青春融為一體。
藍綰兒昏迷不醒,章程解釋,「娘娘是因為這段時間積勞過多,所以氣血不足,有些紅昏迷也實屬正常,皇上不必擔心。」
魏莛筠聽到面前女子沒事後才放下心來,剛準備休息的時候,前朝士兵傳來消息。
「皇上大事不好了,皇宮附近出現了大規模的傳染病,很多百姓和王宮王權都沾染上此病不得醫治,已經有死傷,還請皇上儘快去定奪。」
「那些病屬已經得到隔離了嗎?還是說放之不管?」魏莛筠急忙穿衣服就要趕去現場查看。
「你去把朝廷的張大人和李大人都叫過來,隨著一同進去查看。」
兩位大人看到面前上位者如此焦急的模樣,也感覺到了事態的緊張。
「皇上可是城中附近出現傳染病的事情,這件事情曾有所耳聞,只是突然一場大規模的病,一定事出蹊蹺,希望能夠早點查出來,還百姓一個安寧。」
魏莛筠帶著兩位大人出了皇宮,每日每夜不停的奔波在那些病人面前,給那些人分發抵禦的葯。
太后這天突然看到一封信,原來是皇帝給他寫來的。
「皇帝倒真是想得簡單,讓哀家保護皇后和那個皇子,真以為哀家會這樣輕易答應嗎?這件事情哀家可不想參與,那個女人要怎麼作讓她自己去!」太后看到那封信后只有嘲諷,絲毫沒有一個母儀天下之人的慈祥。
藍綰兒再次找到章程,「如今皇上已經不在這裡,你可以大膽的救治小皇子一致了,出了任何問題,皇上怪罪下來,我一定承擔,你儘管放心。」
這場傳染病的時間已經拖了太久,她不能再讓晨星有任何傷害的,那樣瘦弱的身體被病痛所折磨,做娘的該有多心痛。
「可是娘娘取血之事真的有非常大的危險,如果稍有不慎,可能您腹中的胎兒都會受到牽連,即使是這樣娘娘你就要一意孤行嗎?」
藍綰兒又怎麼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危害呢?只是天下所有的女子都一樣,為母則剛。
藍綰兒嚴肅認真的點了點頭。
「救,章程,你用銀針先安扎住我腹中胎兒的穴位,否則取血過程他會非常疼痛之後,取完血之後我們在開穴,如此一來便不會有危險。」
章程作為一個醫者,早就見多了這樣生離死別,認真地回應女子的話。「娘娘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保護好娘娘腹中的胎兒。」
兩人才剛剛準備好的東西太后,就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然後怒扇章程一巴掌。
長長的護甲劃過臉頰,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傷疤。
「太后這是做什麼?」
「母后您怎麼來這裡的?這裡不乾不淨,母后還是快快離開吧。」
太后眼睛死死的盯著兩人,目光里的盛怒彷彿要把兩人灼燒乾凈,「神醫,皇后不懂事,你也跟著糊塗是嗎?此事若出了任何差錯,你和哀家你覺得誰能擔的起責任?還是真的以為你的醫術已經高超到如此地步了!」
太後繼續說著,「總之這件事情哀家是不會同意的!」
「母后!可是小皇子危在旦夕,如果我做母親的不去救他,就真的會沒命了,母后你就同意吧!」
太后根本就不想牽扯到此事之中,可是如果再鬧下去,她也只會比較煩躁,所以照了一會兒想出一個對策。
「藍綰兒,既然你一心求死,哀家也不會攔你,如果你想要留在這裡救小皇子,那麼後果自負是生是死,都跟哀家沒有任何關係,哀家已經勸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聽的,文書哀家待會就把他送過來,覺得可行?」
「母后想出的辦法自然是可行,兒臣這就把文書寫好去交給莛筠。」
藍綰兒在房間里很快找了紙,隨便的只寫了幾行字,然後迅速按上自己的手印,整個動作沒有任何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