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浮動的軍心

李佳現在只希望派出去的軍士可以儘可能地帶回情報，這一次，他是在搏人的心理。

多爾袞知道自己已經失勢了，繼續強攻只會造成更大的傷亡，當他這幾天戰果並不豐富，他渴望與吳三桂進行野戰，可是任憑他怎麼想辦法，吳三桂始終不來支援。

如果貿然撤軍，多爾袞勢必會遭遇極其強大的聲討，那麼他在滿清貴族圈內的權威會進一步下滑。

李佳就是要看看，自己能不能一下就將多爾袞的軍隊擊潰。

現在，多鐸戰敗的消息早已傳遍了多爾袞的軍隊耳里。

所有人都在猜測多鐸是如何戰敗的。

多爾袞在軍營里，也暗暗苦惱這個問題。

軍心已經在浮動，多鐸戰敗的話，自己就已經沒有了穿插明朝的能力，更何況現在蒙古軍已經倒戈，自己的遭遇只會更危險。

是拖還是撤？

多爾袞沒有將這個問題告訴別人。

阿濟爾格站在帳篷外，看著每一個清兵疲倦地拾掇柴火。

「喂，都打起精神來。」阿濟爾格呼了一口氣，讓幾個人立馬挺直了腰桿。

此時，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周圍已經多了十幾個明兵。

而在黑夜中，他們也在觀測滿清大營的分佈。

手持著地圖，仔細觀測著滿清大營的糧草分佈。

但這時候是在黑夜，他們也無法正確觀測一些輜重的分佈。

耿仲明叼著一棵草，坐在大樹底下，「這年頭，仗可真不好打。」

尚可喜呼了一口氣，給了耿仲明一壺酒。

不過耿仲明卻搖了搖手，「軍營里最近不是禁酒嗎？算了。」

「唉，禁酒關我們什麼事？這裡都是自己的兄弟。」尚可喜咧了咧嘴，「這后所比中所還難搞，我們悠著點就行。」

耿仲明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尚可喜:「我在想后所就算打敗了，我們又能得到什麼？」

尚可喜輕哼了一聲，抿了一口酒：「那就不關我們事了，我們只負責作戰。」

耿仲明瞟了一眼尚可喜，這個傢伙明明有自己的野心，卻表現的如此隨意。

「喂，小心李佳的夜襲，你知道的，那小子總會給你來一出鬼把戲。」耿仲明說到。

「鬼把戲？他就這點兵力，來了就是送死，吳三桂那傢伙肯定不會輕易支援。」尚可喜又抿了一口酒說到。

耿仲明擦了擦自己髮油的額頭，這幾天的仗讓他焦頭爛額，連梳洗都沒有好好的梳洗。

「讓士兵們今晚再好好休息，明天又要開戰了，你也別喝了，小心明天醒不過來。」耿仲明翻了一個白眼說到。

「放心，這些小酒沒事。」尚可喜收回酒，「這酒你不喝真的可惜了，我在中所那裡搜到的，一直沒捨得喝。」

耿仲明沒有說話，他只是暗暗看著自己腳下的土地。

這片土地他好久沒有來了。

「我想念毛帥了。」耿仲明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說到。

「什麼？毛帥？」尚可喜皺了一下眉，「想有什麼用？人已經死了。」

「尚可喜，我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懷疑李佳與毛帥認識。」耿仲明別過頭說到。

「認識？你在想什麼？在皮島，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尚可喜不可思議地說道。

「不不不，你忘了李佳逃跑的那天，明顯是有人在幫他，在盛京鬧事的那批人，被我們處死了一批，但是我知道他們是誰的部下。」耿仲明說到。

他看了一眼尚可喜，看到他明顯好奇的雙眼時才繼續說到:「是蘇溫北，我看到了蘇溫北，他是毛帥私下最認同的得力助手，但偏偏就讓他跑了，他為什麼要幫助李佳逃跑？」

尚可喜明顯感覺到耿仲明說話的語氣都變了許多。

「會不會就是因為蘇溫北與他認識，那麼毛帥可不可能與他認識。」耿仲明篤定地看著尚可喜，這讓尚可喜十分不自在。

「老哥，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尚可喜良久才說到，「就算蘇溫北與李佳認識也不能證明什麼，你知道的，蘇溫北面臨的壓力比我們小太多了。」

耿仲明微微瞪大眼，看著尚可喜捏緊拳頭:「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既然選擇走這條路，就不能輕易回頭，否則兩面不是人。」

「......」耿仲明嘆了一口氣，他捏緊自己的劍。

這個時候，幾個明兵已經偷偷標記好了幾處軍營的位置。

這已經是李佳吩咐命令的第二天了，大家都偷偷摸摸趁著黑夜來打探情報。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軍覆沒。

李佳坐在軍營里悠然地喝著茶，吳三桂坐在他對面，看著神情自若的李佳。

李佳瞥了他一眼，自己也沒有說話。

「昨天聽聞部下冒犯李佳大人了，我替屬下賠個不是。」吳三桂見李佳沒有說話，便最後主動說到。

李佳輕輕搖了搖頭：「沒關係。」隨即，他繼續喝了一杯茶。

「大人昨晚可是打探軍情去了？」吳三桂試探性地問道。

李佳挑了挑眉，看到吳三桂：「先別問這些其他的，吳大帥，如果滿人兵臨城下，你會怎麼做？」

吳三桂怔了一下，他倒沒想到李佳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三桂自然選擇與寧遠共存亡。」吳三桂說到，「三桂此生只會效忠皇上。」

李佳咧咧嘴，他沒有冷嘲熱諷，只是拍了拍手：「那我就希望吳大帥能恪守自己的話了。」

城外，一兩個明兵沖了過來，朝著城上的李佳搖晃著自己手裡的地圖。

李佳呃了一聲，他今天倒是喝了一天的茶了。

「放他們進來。」李佳揮揮手，讓幾個明兵進了城。

「李大人，太難打聽了，不過我們還是在他們後方的位置找到了一個糧倉。」一個士兵迫不及待地想告訴李佳糧草的位置。

李佳也只能張開手，讓幾個士兵匆匆告訴自己方位。

就在這時，一個副官匆匆跑過來湊近吳三桂耳語了幾句。

吳三桂聽完臉色順便變了許多。

「此事當真？」吳三桂問道。

「全京城的官都知道了，據說太子會與闖軍在郊外展開交戰，現在還有人提出巷戰的計劃了。」那個副官小聲說到。

「這樣的話，搞不好皇帝會讓我們放棄寧遠援救京師。」吳三桂託了托下巴，準備構思自己下一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