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恍如隔世
如果說人生是一場酸甜苦辣,悲歡離合,愛恨情仇的遊戲,那麼乾坤的人生不可謂不精彩,但卻偏偏缺少樂趣,因為生命的樂趣這種東西往往和恐懼是相生的一對產物,都需要在未知中才能被體會,若是一切都照著軌跡在走,時常看不到希望,又有一個所謂的命運不時的跳出來摸著你的下巴對著你一番調戲,那樣的人生顯然不會快意。
乾坤醒來后依然昏昏沉沉,他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用手扶著頭慢慢坐了起來,直到看見自己所在的地方才打了一個激靈,環顧四周,也沒有看見尤加奈身在何處,卻撇到了床上的那一抹嫣紅觸目驚心
乾坤不傻,不會天真的以為只是對方吐了一口血,或者碰巧來了大姨媽之類的巧合,自己安然醒來,躺在了床上,再聯想到昨晚的對話,配合眼前的這一幅鮮紅的畫卷,如果乾坤要說他不明白,或者想到了別的上面,那絕對是在裝糊塗,自欺欺人罷了所幸乾坤十分坦然,儘管有些不可置信,但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很奇怪,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會發生在他的身上?按理說再怎麼樣也輪不到自己吃虧,儘管對方是一個活了不知幾萬年的魔族公主,但她的一切都讓人忽略了這一點,不得不說,乾坤對她是有好感的,可真像呢?乾坤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魔族公主太過饑渴,並且第一眼見到他,就垂涎自己的美色,然後仗著自己實力比自己高,於是弄昏了自己,來個霸王硬上弓,而且是獻出了她的第一次……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這明顯不能當成是一場無關緊要的艷遇,或者是一夜*,又或者只要說一句「我會負責的」或聽對方說這樣一句就能解決的事情。
「原諒我好么?」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這便是一個給了男人第一次的近乎完美的女人事後所說的第一句話。
「你在哪裡?出來」乾坤的確有些六神無主,他連自己都不敢保證,這樣的狀態下是否還沒等到星月大陸出事自己便已經因為這樣的非戰之罪而先走一步了。
「你原諒我了嗎?」尤加奈的心思除了她自己,想來如今再無第二個人可以理解,將來乾坤是否會現在還不得而知,至少現在沒有人懂得。
「你為什麼要我原諒?作為一個男人來說,我並不覺得我吃了什麼虧,但是你不一樣,我知道這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不會去妄想是你這樣的天籟佳人在垂青於我,但事實是怎樣我絞盡腦汁,用我有限的智慧也想不明白,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乾坤覺得如果沒有辦法討到一個答案,他會寢食難安,坐立不安,甚至上廁所能不能上的出來都是個問題。
「傻瓜告訴你到時卻又幫不了你,豈不是讓你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嗎?這讓我如何開口?」尤加奈心中默默的想著。
「你人在哪裡?出來,告訴我真相」乾坤是執著的,在這樣的事情上面尤其如此,「我並不認為你可以從我身上獲得什麼,想來想去也只有我欠你的份,你卻一再的請求我的原諒,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是聰明到大智若妖,還是笨到無可救藥,我不關心我在乎的是,一個將和星月大陸共存亡的男人,你能等到他下一輩子再來償還這之間的種種恩怨情仇嗎?」
「為什麼要下一輩子?」尤加奈輕柔道:「如果我說這麼做僅僅是為了給你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你覺得可以嗎?我的能力有限,幫不了那麼多的人類,如果硬要按照你的方法去做,無異于飛蛾撲火,儘管我不怕,我不是像你所說的那樣捨不得自己現在的一切,但是還不到那個時候,我希望給自己找一個理由我救不了他們,卻可以救你你不願意,我就用肚子里的孩子求你留下來如果你不願意,非要一意孤行,那麼我也無法強求,但是我會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陪你,陪著你共赴黃泉……為了他們,為了素未謀面的異族,我也許真的會有些不甘,但只是不甘,而不是不願,所以你做了我的男人,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陪你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生死無悔」
一語中的的話乾坤常常聽到,但一槍中的……而且就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乾坤已經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侵佔了大多數腦子,甚至無力也無暇去思考和消化尤加奈所說的其他東西。孩子?他不是沒有想過,乾魔愛就證明了他是喜歡孩子的,但這時候這突如其來的孩子卻完全打破了他原先的一切想法,孩子是愛情的結晶,別人怎樣他不知道,但乾坤自己向來是這麼認為的,儘管不可否認對尤加奈有些好感和心動,但這東西不是愛情,即便一見鍾情也不能草率盲目的就造個孩子出來吧?畢竟孩子是一個獨立的生命,需要父愛母愛,如果一段感情不是很成熟,將來有個什麼將直接影響到孩子未來的人生,這是毋庸置疑的。
「你這麼做不好……」良久后,乾坤只是嘆了口氣,淡淡的說了這樣一句話,沒有什麼語出驚人,或者情緒上的明顯起伏,彷彿那孩子不是他的一樣。
「無所謂好不好,就好像你現在的選擇一樣,你說要陪星月大陸共存亡,我也覺得不好,英雄其實是很可憐的,你要說他偉大,他卻不足以活下來,你要說他不偉大,他卻能夠救人,然而你除了送死以外,目前什麼都做不了……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如果你是那個選擇留下來的男人,我想我也許會親手把你交出去,讓你和星月大陸一起轟轟烈烈,可惜你不是,我卻捨不得……就是這麼矛盾」尤加奈說話聲音依舊平淡如水,波瀾不驚,雲淡風輕,內心依舊沒有人能走近,即便乾坤已經成為了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也不例外。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乾坤不知是不是被尤加奈的一席話引發出了一些共鳴,於是才有了這樣的感慨,喃喃道:「很多事情的確都是這麼矛盾的,人努力活著,卻終究逃不過一死,卻還要製造出後台前赴後繼的送死……其實說穿了或許倒也沒那麼可怕,如果是弄得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或許還要讓活著的人更加難受一些,但如果你們下手乾淨一些,把所有人都送入西方,倒也只是那一剎那的痛苦,隨後也就解脫了……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些什麼,從來到這個世界就為了這樣一個目標在努力,或許我放不下的不是他們,只是自己的牽絆和不甘吧?」
「你說的不錯,一個人活著如果撇下所有的牽絆和不甘,還能剩下些什麼呢?」尤加奈贊同道:「有牽絆好,這我同意,但是有牽絆就應當更加想要活著才對,你應該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男人吧?」
「呵」乾坤自嘲一笑,「如果要放棄,看到你們派去的那五十二個人我就已經放棄了,甚至在更早的時候,聽聞你們魔族實力強大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又何須等到現在?但坐在這裡是沒有希望的,我一個人活下去心裡會一直想著他們,也許你之前說的對,好多人都是陌生的,會不甘,可那些熟識的人呢?你讓我活下來,沒錯我是可以活下來可是活著又如何面對他們的死亡呢?吃飯不香,睡覺不踏實,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我才說過要陪你啊」尤加奈輕笑道:「生死比起那份牽絆與不甘,或許真的不算什麼吧?」
「所以我才不理解」乾坤說到這裡才有了比較大的情緒起伏,對著空曠的房間和不知道身在何處的尤加奈大聲道:「你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要卷進來?沒有牽絆,沒有不甘,為何要用這樣的方式給自己找不痛快?你是傻妞嗎?」乾坤說著再一次望向床單上的一抹嫣紅,沒來由的一陣刺痛:「你有沒有後悔我不知道,但是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尤加奈有些擔心,「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原以為找到你,就可以得到你的幫助,哪怕事不可為也沒有什麼損失,還有比那更糟糕的嗎?想著怎麼也好過坐以待斃吧?」乾坤喃喃道:「但是我錯了……過去一直堅信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不想要得到太多的提示和指點,更不想看到許多年前便已經準備好的人生,直到現在……我真的希望早點看到這樣的結局,我想我就不會千里迢迢的來找你,不會如此的牽絆與不甘其實能和自己的一眾親人朋友死在一起,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也許是我給了自己太多的壓力和包袱……剛才醒來,我真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我後悔了,深深的後悔至少能和他們一起上路我還能覺得是一種幸福,只要放下那些包袱……可如果是你……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為什麼感覺好心痛啊……」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