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陳年舊怨

【凌霄山】

一個八歲的孩童奔跑在半山腰的古原上，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女孩跟在她的後面，孩童的手中牽著一根長線，他飛快地跑著，天上的紙鳶就飛在他的身後，女孩撅著嘴委屈的說道：「哥哥，你就只顧著自己玩，都不理我。」

「那你把昨天先生教的詩背來聽聽，要是一字不錯的話就讓你玩。」孩童認真的說道。「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我背的對不對，風箏給我？」話音未落，風箏上的長線忽然斷掉了。女童嗚嗚的哭了起來。這時，從遠處走來一個灰衣老僧，老僧長須飄飄，雖已年邁，一對招子卻深邃犀利：「小姑娘莫哭，老衲幫你摘下來便是。」灰衣老僧話畢旋身飛起一手就摘下了十幾丈遠的紙鳶，老僧緩緩從空中落下，將紙鳶放在了女童手裡。

兩個孩童齊齊的拍起手來：「爺爺好厲害，這功夫叫什麼名字？」老僧一捋長須說道：「這叫做摘星手，是少林派的功夫，孩子，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我叫凌白，這是我妹妹凌月，爺爺你是誰？你比我爹爹的功夫還厲害？」凌白天真的問道。「那你們一定是凌渾晚年生的兒子女兒了？」老僧問道。

「是啊爺爺，凌渾是我倆的爹爹，爺爺你是我爹爹的朋友嗎？」凌月問道。老僧聞言面露一絲憂愁，長嘆了一聲說道：「孩子，你們兩個呆在這玩兒，天黑之前不許回去玄武塔，不要害怕，我會來接你們回去。」兩個孩子看著這老僧一臉慎重，齊齊地點了點頭。

「老爺爺，那你可要早點來啊，晚上這裡可是有狼的。」凌月有些害怕的說道。老僧笑著摸了摸凌月的耳朵，轉身朝山上走去。

【玄武塔】

一身穿紫衣的青年緩緩走進玄武塔的第六層凌霄殿內，凌渾端坐在木椅之上：「羽兒，你來了。」凌渾放下手中正在查閱的信函說道。

「不知師傅傳我何事？」邵如羽躬身問道。「前些日子，有人送來這封密函，失蹤已久的南宮皇重現武林，他想叫我玄武教歸入他的門下，我當場拒絕了，我派出去求援的信使也一一被殺害，看來玄武教在劫難逃啊。」凌渾長嘆了一聲說道。

邵如羽握拳說道：「師父，弟子願與玄武教共存亡。」凌渾慢慢的走下了台階站在了邵如羽的身前：「羽兒，恐怕你還對我懷恨在心吧，畢竟你的父親是死在我的手上。」邵如羽聞言眼中殺機一現：「羽兒不敢，我父親邵青石無惡不作，死有餘辜，師父對我恩重如山，弟子怎會記恨師父。」

凌渾仿若未聞地繼續說道：「前些日子百虎山一戰，雖然最後剿滅了山上的賊眾，幫派弟子卻也損失了數百，以通天閣弟子的劍術恐怕不會如此輕易地死在一群武藝平庸的草寇手上吧。我想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弟子們才會中了埋伏，如今我們凌霄山上只剩下三百名弟子了，所以鬼門才敢乘虛而入，如羽，你覺得我分析的對嗎？」

邵如羽聞言神色有些慌亂：「師...師父...弟子有些聽不懂您的話。」凌渾直視著邵如羽：「羽兒，如果你想報仇可以一劍殺了我，何以要投靠鬼門傷害這些無辜的弟子，他們可都是你的師兄弟啊，一念成魔，難道你想步你父親的後塵嗎？」

邵如羽聞言竟笑了起來：「笑話，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了，的確是我用計害了他們。凌渾，你不要再裝出一副假仁假義的樣子，當年你為了立功當掌門人，親手殺了我爹為玄武教清理了門戶，你多偉大啊！你為什麼不連我一起殺了，還收我做你的徒弟，十年了，我每天對著殺父仇人強顏歡笑，我受夠了，你說的沒錯，我是投靠了鬼門，南宮皇是個真小人，他強過你這個偽君子千倍萬倍，我就是要毀了玄武教，毀了你。」邵如羽的眼睛已經變得猩紅。

凌渾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孽徒，你這個畜生，師兄怎麼會生下你這麼個孽子。你爹當年是中了劇毒，苦苦哀求我殺了他的，師兄自覺罪孽深重，他不想死在仇家的劍下，十年來我一直不敢忘記師兄臨死前的教導，指領玄武教懲惡揚善，誅殺奸佞，你以為我會和你一樣是一個手足相殘的敗類。」

「哼！現在死無對證，你喜歡怎麼說都是你的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鬼門的人今日就會上山，這裡馬上會被夷為平地，你等著做玄武教的千古罪人吧，哈哈！凌渾，我今日就要你血債血償。」邵如羽長劍出鞘，飛身跳起丈高當空一劍刺下，凌渾怒由心生揮劍迎上。「當！」一聲清脆的鐵鳴聲回蕩在凌霄大殿上，邵如羽被凌渾的內力震得倒退十幾步遠。

「孽徒，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對我出手。」凌渾憤怒的說道，左手臂上青筋暴起，內勁運與拳上，飛身跳起凌空一拳打下。

「凌渾，事已至此，收起你的偽裝吧，今日我就要為亡父報仇雪恨，你拿命來吧！」邵如羽閃身避開凌渾打來的虎拳，轉身一劍削向凌渾的左耳，凌渾翻身向後退去，邵如羽近身而上，使出了一式流星趕月，凌渾揮劍架住了邵如羽的燕子劍，抬腳一下踢在了邵如羽的胸口，邵如羽踉蹌後退：「凌渾，雖然我不能立即殺了你，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時，一會兒鬼門的人來了，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話畢邵如羽轉身朝著殿外跑去，轉瞬間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凌渾失魂落魄地癱坐在了大殿上：「難道玄武教百年的基業就要毀在我的手上嗎，祖師在上，弟子無能，將來在九泉之下，我又有何顏面去見玄武教的列祖列宗啊。」凌渾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殿外忽的湧進了十幾人，為首的莫言問道：「師父，大師兄他...他剛才是去了哪裡？」

「哼！別再提起那個孽徒，他居然勾結鬼門想毀滅玄武教，通知門內弟子立刻全部到凌霄殿集合。」凌渾站在了殿外的欄杆前遙望著遠處的雲海，思緒潮湧。玄武教的弟子們已經逐漸的都到了凌霄大殿上。凌渾斜倚著欄杆看著眾弟子，長嘆了一聲又緩緩的又走進殿中：「莫言，你去山上將你的小師弟與小師妹找回來。」

莫言是凌渾的二弟子，武藝在門中僅次邵如羽，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敬重的師兄居然成了叛徒。莫言躬身向師傅行了一禮，轉身朝著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