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程監管
秦凡原本只想儘快化解馮老體內的毒素,之後接管藥鋪便不與他們再有任何往來。
可當他隱隱猜到其身份后,心中頗為感慨。
這樣的老戰士,即使享有很多特殊待遇,但他們的一生仍然值得所有人欽佩。
如若草草了事,於心難安。
很快,當第一根銀針落入穴位時,不過是有著些許刺痛,對馮老而言不算什麼。
可當秦凡運轉天地靈氣,順著銀針根部逐漸沒入體內,馮老的身體忍不住微微一顫。
這種疼,不是一般的疼。
那種感覺就好像千百隻螞蟻,在五臟六腑來回撕咬。
或許一隻螞蟻的咬合力不足以讓人痛苦。但千百隻螞蟻出動,足以讓人感到生不如死!
當靈氣進入體內,秦凡下意識的瞄了眼馮老。
卻見其額頭早已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又順著臉頰滑落地面,發出啪嗒聲響。
但即便如此,馮老依舊沒有發出聲音。
老人咬緊牙關,硬生生用可怕的毅力挺了過去。
「老爺子,如果實在撐不住,喊兩聲也沒事兒。」秦凡沉默了片刻,出聲提醒。
「當年子彈頭打穿老子的身體都不算啥,小小的針灸又能奈我何?」
馮老表面看似沉著冷靜,實際上也是個暴脾氣。只是被那股強大的上位者氣息所掩蓋。
如今剛好借著一聲大喝,掩蓋身體的痛楚。
秦凡聽聞,嘆了口氣搖頭道:「老爺子,當真如此?」
「當真如此!」
「好吧,剛只是第一針。同樣的痛楚還會出現十七次,希望您老到時還能這麼嘴硬。」
秦凡面無表情的說完這些話,便打算去扎第二針。
馮老卻臉色慘白,抬頭問道:「啥?還有十七針?不行不行,你得給老頭我想想辦法!」
說不疼那是假的,只不過這一老一少的對話卻不知不覺間,拉近了關係。
秦凡沒有開口,而是再次運轉靈氣於馮老體內流轉。
這股靈氣與先前不同,能起到麻痹作用。
察覺體內的疼痛逐漸減輕,馮老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古怪的打量起秦凡。
「小傢伙,你莫不是在故意戲耍老頭我?」
秦凡咧了咧嘴,道:「若非如此,您老真就願意對我這麼坦白?」
「這……」
馮老語塞,而後尷尬的笑道:「唉,你小子的性格和醫術一樣,實在讓人難以捉摸。」
隨著時間的推移,十八根銀針盡數插入馮老體內。
每根銀針都伴隨藍色的靈氣沒入,可拔出時,針頭卻覆蓋著綠幽幽的光芒。
秦凡知曉,想一次性化解全部毒素幾乎不可能。
況且以他目前的修為,僅僅幫人做次靈氣針灸就已精疲力盡。
得知已經結束,馮老起身穿完衣服正打算下地走路時,表情卻突然怔住。
好半響,哆嗦著嘴唇激動道:「我……我這身體……」
邊說還邊扭動著身體,並滿面紅潤的開懷大笑。
察覺身體的確比以前有很大改觀后,馮老這才看向秦凡,又在其肩膀重重的拍了兩下。
馮老的表情,激動卻又不可思議。
他很難理解,僅僅只是一次針灸而已,卻真能為身體帶來極大改觀。
「老爺子,我這針灸共有三個療程,且三個月一次。全部結束,您這身體才能痊癒。」
無論秦凡現在說什麼,馮老都是滿臉笑意的點著頭。
原本焦躁踱步的張老,已經做好破門闖入的打算。
馮老什麼身份,他比誰都更加清楚。
剛要動手,卻見內屋的大門被先一步打開。
這一刻,無論姜老還是其孫女,無不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等待結果。
唯有被抓捕的保鏢,依舊洋洋得意的昂著頭。
可當馮老安然無恙的走出內屋,且整個人顯得精神抖擻時,笑容瞬間僵住。
只見保鏢的瞳孔猛地一縮,小聲喃喃道:「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反觀張老一個健步沖向馮老,握住其雙手顫抖道:「馮兄,有沒有覺得身體好些?」
這句話,可謂明知故問。
身為醫仙的他,從馮老出來時的臉色和動作應該就能看出些端倪。
但這可能么?
一個看似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竟能成功化解自己多年不曾攻破的難關。
這若傳到醫學協會,必然引起軒然大波!
直到確認老朋友的身體有所好轉后,張老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倒是張老的孫女兒,朝被冷落的秦凡會心一笑。
秦凡點了點頭,而後來到張老面前漠然的插嘴道:「張老前輩,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說到底,秦凡願出手還不是為了這間小藥鋪?
只要能得到這間藥鋪,至少在踏入金丹期的這段過程可以高枕無憂。
至於往後,有了實力還愁找不到修鍊材料?
「別別別,您這聲前輩喊的老夫可真是愧不敢擔!」
張老突然一改高傲姿態,受寵若驚的朝秦凡連連擺手。
這就是現實。
任憑張老在外人眼中醫術有多高超,但在秦凡面最多只是個名氣大點的老中醫。
本以為這老頭兒會找各種理由,不願承認自己失敗。
現在看來,倒是秦凡有些多慮。
「那這藥鋪?」
「不用多說,從今往後這藥鋪就是前輩的!」
秦凡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始四下打量起這間藥鋪。
說起來,這藥鋪雖地段有些偏了些,但格局卻遠比他想象中的大上不少。
「咦?之前都沒發現,這藥鋪還有二樓?」
如若不是仔細觀察,很難發覺角落有段較為破舊的木質樓梯。
正當秦凡打算詢問時,張老卻先一步解釋道:「前輩,上邊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儲藏室。」
儲藏室?
秦凡沒有多想,而是將目光轉向一直令他感到好奇的櫃檯處。
不料剛要開口,卻再次被人打斷。
就聽藥鋪門外忽然傳來一冰冷的聲音,道:「聽說這兒,有違反協會紀律的傢伙?」
此話一出,秦凡立刻恍然。
看來是隱者協會派人前來,要將那暗中加害馮老的保鏢帶走。
張老見來人,立刻拱了拱手道:「原來是程監管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被稱作監管的傢伙,是個大約五十齣頭的灰發中年。
只見他先是瞟了眼面前的張老,而後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世人仰慕的張醫仙。」
話雖如此,但語氣聽上去卻有些陰陽怪調。
張老尷尬一笑,持續拱手的動作回道:「不敢當,還望程監管能對此子秉公處理。」
說著,就見張老望向被抓捕的保鏢。
當程監管和暗害馮老的保鏢四目相對時,竟不約而同的露出一絲笑意。
前者的笑容,看似依舊傲慢。而後者的笑容,則越發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