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相濡以沫了十幾年……

姜涼手一軟，一個怔愣，手上的東西險些落地。姜涼手又是一緊，緊緊攥住。這些都是寧寶喜歡的，不能丟。

姜涼快步跑回懷海的算卦攤子，把東西用力往桌上一擱。

轉身，恍若失了方向感一樣，迷惘的站在茫茫人海中，就像一葉孤帆在狂浪中漂泊。

姜涼感覺，深深的無力感從心底蔓延，胡亂奔走，焦急的呼喊：「寧寶？你在哪裡？」

身後，幽幽傳來懷海的聲音：「錯了，錯了。向東……」

姜涼一頓，腳步一轉。

算卦攤子上的懷海，悠悠長嘆一聲：「唉……」他能給迷路的鴛鴦指路，誰又能為他指點迷津呢？

…………

這邊，猛的撞到一個人，夏至抱歉的一笑，正要道歉，還未看清那人臉龐，就被接踵而至的人流沖走，只得匆匆的隨著人流遠去。

夏至又想起剛才撞到的那人，好生面熟。

驀的記起，難怪，竟是有過一面之緣。

是那個冰塊姑娘。

相較於初次見面的冷漠，她的眸子里，染上了幾分煙火，隱隱綽綽的星火在晃動。

希望她越來越好，夏至默默祝福。

來自一位陌生人的祝福。

安寧傻傻的站在人群中，涼涼，不見了。安寧一動不動，她不能動，不然，涼涼會找不到她的。

心神恍惚，又被人撞到了好幾次，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安寧抬眼，看向扶著她的人。正是剛才賣棉花糖的老人。

老人眉目柔和，淡淡道：「走路小心。」言罷，轉身回去，繼續守著她棉花糖的攤子。

旁邊幾個攤主圍在一起，稀奇的嘀咕：「她居然說話了，我先前還以為她是一個啞巴。」

「可不就是嗎？真古怪，都十幾年了……成天守著她的攤子，終日坐著，也不和人交談……」

「最關鍵的是，居然賣東西不要錢，成全一對對夫妻。真不知道，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安寧歪了歪腦袋，看著老人的背影，慢吞吞的跟過去。

老人回到攤子，坐在竹椅上，微微靠著，眸子半眯。

一陣微風吹來，輕輕揚動老人的黑色的面紗，露出半張……

安寧還未看清，老人迅速整好面紗，速度極快，只留下一道殘影。

她似乎一點也不老，安寧想。

「丫頭，跟著我做什麼？」重金屬沙啞的聲音響起，老人問安寧。

安寧不說話，陪她守著攤子。

其間，又來了一對中年夫妻，先是丈夫說：「老婆啊，你就別開你的便利店了，多辛苦。我開藥店，能養活你。」

妻子白了丈夫一眼：「你懂什麼？」雖是埋怨，但分明眼角是帶著笑意的。

安寧認得那位妻子，她店裡的棉花糖，是染許公寓方圓十里最好吃的。

老人看著這對夫妻淡去的背影，眉頭漸漸舒展，淡淡又道：「知道么，這對夫妻，相濡以沫了十幾年……」

老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安寧認真的聽著。她覺得，老人心裡藏著很多秘密，一定憋壞了。

老人低低笑出聲來：「他們啊……就是吃了我的棉花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