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一切似曾相識3

「如果你這麼擔心的話，直接問以南不是更好？」安一陽說著，打開手機的通訊錄，找到了「何以南」三個字，點了下去。

「可是……」蘇瑤眉頭一蹙，有些猶豫。

在猶豫的時隙，電話便已經打通了。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如安一陽所料想的是何以南的聲音。

而是，一個柔柔的，聽起來比何以南成熟一些，陌生的女聲：「喂？請問哪位？」

「那你又是誰？」安一陽沒有回答那個女人的話，反問道。

「誒，你這個樣子很沒有禮貌。」蘇瑤輕聲地對著安一陽提醒道，隨即拿過手機，「這個難道不是何以南的手機嗎？請問您是哪位？」

「我？」那女人似乎輕聲笑了笑，「在下葉析琳。」

「以南怎麼了嗎？怎麼她的手機……」蘇瑤此刻的關注點，根本就不在女人的名字上，而是在何以南的安危上。

「看起來，你們很關心她的樣子。你們關係很好么？」葉析琳的語氣，聽上去似乎是帶著懷疑的。

「哦哦，我叫做蘇瑤，以南是我以前的學生。」蘇瑤乖乖地自報家門。

「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只需要回答我們的問題就好了吧？」安一陽手裡的動作一頓，從蘇瑤的手中拿過手機，不讓蘇瑤繼續說下去了。

「傻子，你怎麼還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別人問什麼你就說什麼？」安一陽看著蘇瑤，唇動了動，傳遞著信息。

「如果我不清楚你們是誰，我怎麼可能放心把以南的情況告訴你們？」葉析琳輕輕笑了一聲，自若道。

「那麼，為何我們先要自報家門？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這種被動的感覺，安一陽真的是很不爽。

電話那頭，突然就沒有了聲音。

似乎是在猶豫著，過了許久，葉析琳才說話：「算是以南的……姐姐吧。」

至少從前是？

也……就算……

啊，不是，其實如果以南和析北沒有發生什麼的話，她們也做好姐們吧……？

「算？什麼意思？」

安一陽的話音剛落，電話便被突然掛斷了。

「搞什麼鬼？」安一陽氣惱地看著手機屏幕。

看著安一陽，蘇瑤忍不住淺淺地勾起了嘴角，心中竊喜簡直是掩飾不住——這下你這傢伙能體會到被別人掛斷電話的感覺了吧？誰叫你每次都那麼喜歡掛別人電話，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不過，這個電話卻不是葉析琳故意打斷的，而是她在慌亂之下不小心點錯的。

「以南？你醒了？」

「嗯。」何以南剛想點頭，後腦勺突然傳來了一陣痛感，「我怎麼會在這裡？我的頭怎麼會這麼痛？」

「我……我也不知道的，我只是看見你倒在醫院裡，就把你帶到我的宿舍里來了。」

「我現在還有點事情，析琳姐。」何以南並不打算多少什麼，起身就要走。

「再坐一會兒怎麼樣？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不是嗎？」葉析琳莞爾一笑，挽留道。

何以南愣了一下，但還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過多的言語。

這個時候，這個時局，不管說什麼，似乎都挺傷人的，不是嗎？

葉析琳和她，現在究竟要以一個什麼樣的關係來定義呢？

於她，葉析琳該怎麼看她？是弟弟的前女友？還是多年來喜歡的小妹妹？還是別的什麼？

於葉析琳，她又該怎麼看呢？是葉析北的姐姐——曾經背叛過她的少年的姐姐？還是……

不管是用什麼來定義她和葉析琳之間的關係，她始終都沒有辦法忘記葉析琳是葉析北的姐姐。

沒有辦法忘記葉析琳是葉析北的至親，她一看見葉析琳，便會想起葉析北——那個曾經傷她至深的少年。

是她永遠無法面對的，是她心底最深處的重要記憶，是遺憾……

「啊……！」突然，隔壁的房間里傳來一個尖尖的女聲，女人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發生了什麼事情？」身為醫生，面對突然狀況的反應都會比平常人要快一些，因而葉析琳最先趕到隔壁房間。

只見，房間里站著一個已經因為受到了驚嚇而渾身顫抖的女人。

然而，房間中最顯眼的，還是躺著一個男人的沙發。男人右胸口的血似乎已經幹了，血一直流到了沙發下方的地板上……

雖然已經見多了生老病死，但這種情形，葉析琳也是第一次見。

「怎麼了？」緊隨其後的何以南出於條件反射，關切地問了一句。

可，當她的視線落在了房間正中沙發上的男人的時候，突然覺得她的喉嚨似乎是被卡住了一樣，再發不出聲音……

「叫救護車，打120！」疑似的「發現者」的女人開始反應過來了。

「這裡就是醫院……」葉析琳淡淡地瞥了一眼女人，眼神中帶著些無語。

「哦哦哦。」女人訥訥地不停點著頭，大約兩秒過後，開始打量起了葉析琳，「話說，你是醫生嗎？」

葉析琳點了點頭：「是。」

「找醫生的同時，報警吧。」何以南說著，跑回要葉析琳的房間拿手機，迅速地撥打了「110」。

大約三十分鐘左右過後，醫院的醫生宿舍樓下響起了警笛聲。

「看來，來的不僅僅是警察。」葉析琳拉了一下窗帘，看了看樓下。

伴隨著警笛聲而來的，是一大堆看熱鬧的人群——有患者，有醫生，還有過路的人……

總之是各式各樣的人都有，甚至……連院長也在其中！

「看來，中國人就是很喜歡看熱鬧的。」葉析琳想著，突然感覺心口一痛——多年前……也是這樣的。

反正人類，不就是這麼無情的生物，不是么？只要事不關己，便可以高高掛起，一副看戲的樣子，唯恐天下不亂。

「誒！你想去幹嘛？」何以南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正好像打算要偷偷離開的女人的手臂。

「回家啊，不然我要幹嘛？」

「你覺得你現在能走得了嗎？這裡……可能發生了命案。」何以南的語氣中帶著些嘲諷的意味。

「不是可能，是已經。」回過神來的葉析琳反駁——她已經確認過了，這個男人……已經斷氣了。

而且是四十分鐘左右前，剛斷氣的。

何以南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

「不僅是她，還有你，以南。」

也不知道為什麼，何以南竟然從葉析琳的語氣中捕捉到了一絲欣喜之情。

或許，是在慶幸她可能多逗留一會兒？

「砰！」

「砰砰！」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何以南的思緒。

「這個時候來敲門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了吧？」葉析琳輕笑了一下。

然而，進來的卻不是三人所料想的警察，而是一個年紀大致是在四十歲上下的一名中年男子。

「請問這裡是發生了什麼嗎？你是阿明新交的女朋友？」男子一臉疑惑地看向葉析琳。

葉析琳冷冷地瞥了一眼男子都懶得回答。

女人和何以南也聞聲到了門口，男子見此狀況，突然笑了起來：「哦～原來這是原配撞見了小三和小四，不過話說回來阿明這傢伙還真是……」

與葉析琳剛才一樣，何以南也不屑於與男子說話——這種低俗的話題。

不過，這話的信息量，好大！

「說話注意點！」然而，剛才還一臉淡定的葉析琳卻突然發火了。

「那你們是……？」男子不解地看向那女人。

「老公～」

聽到這一聲「老公」的時候，何以南和葉析琳都被妥妥的嚇了一大跳——看來，屋子裡的這個死者，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其中的關係，似乎很複雜的樣子……

「怎麼？你們今晚不快活了？還是說，阿明雇了兩個保潔？」

「咳！如果您沒有確定，請不要亂說可以嗎？」葉析琳無可奈何道。

「我們只是和死者沒有半毛錢關係的無辜的人而已。」何以南無奈地攤了攤手，附和著葉析琳道。

「死……死……死……死死……死……死者者……者者者者者？！」

何以南定睛，仔細地打量起了這個男人——他，似乎驚訝過頭了吧？

「阿明死了。」

葉析琳淡淡地瞥了一眼女人，她比起剛才嚇得發抖的樣子，她現在顯得淡定極了，連說話的語氣似乎都沒有帶感情：「阿明死了。」

就好像是機器人一樣，硬生生地吐出了四個字。

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兩個人，身為柯南迷的何以南不禁陷入了沉思

……

「死者三十九歲，姓李名小明，目前在我們所在的這家醫院當醫生。」

「而這位女士，您就是死者的戀人——張麗，沒錯吧。」

「而您，是與死者畢業於同一所大學的摯友——高崎先生沒有錯吧？」

……

將警察的盤問，與高崎和張麗的回答都通通自動「屏蔽」。

此刻的何以南聚精會神地理著案件的關係——其實還挺亂的。

張麗剛才是喊了高崎「老公」二字，關於這一點，她和葉析琳都聽得清清楚楚。

可是，高崎一進門看見她和葉析琳還有張麗卻說了「原配抓小三小四」。

也就是說，張麗和這個李小明……有染？而且，還是婚外情？

那麼，高崎為什麼看起來並不驚訝呢？而且似乎也不介意。

這……並不像是妻子出軌，丈夫該有的反應啊…難道這人就任由著喜羊羊和灰太狼在自己的頭頂上肆意奔跑嗎？

「嘖，這個信息量，還真是大……」何以南咂舌，心中暗想。

何以南卻全然不知，葉析琳正在看著聚精會神的自己，嘴角低喃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