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當這是收容所啊2

第29章 29.當這是收容所啊2

「咳咳……」

看著葉析北漸漸冷下去的眸子,胡說急忙將小包子給拉到了自己身後。

「別和小孩子計較。」語罷,胡說又轉身蹲下對著小思陽叮囑,「思陽,不是和你說過很多次了嗎?要叫舅舅,不是爸爸。」

「不是的。」小思陽搖了搖小腦袋,「媽媽說要叫爸爸。」

葉析北眉心緊蹙,直直地打量著小思陽,半天說不出話來。

「胡叔叔……」

隨著軟軟的聲音響起,一直肉肉的小手緊緊揪了一下胡說的衣角。

「析北,孩子是無辜的……」胡說好言相勸。

葉析北淡淡地瞥了一眼躲在胡說身後的小思陽,沒有說話。

確實,他該恨也不該恨這個丁點大的小孩子。但,一切卻真的都是因他而起的……

就是因為這個小豆丁,葉析北才百口莫辯,吃了啞巴虧。

「小子,我告訴你,你姓程!」

葉析北直勾勾地盯著小思陽,良久,他才說了一句話。

「可是媽媽說……」

小孩子的話還沒有說完,胡說便捂住了他的嘴:「你媽媽說的也不一定是對的。」

胡說一邊開導著小思陽,一邊瞧瞧觀察著葉析北,只見他的眉心蹙得更緊了。

突然,少年懷裡的小貓一掙扎,跳到了沙發上,又從沙發上跳到了小思陽的跟前。

胡說和葉析北均是一愣——貓這種生物,對於陌生人來說一般是不會搭理的,即便是母貓也是如此。

十分鐘后,客廳里出現在二人一貓形成的融洽場面,氣氛甚是溫馨。

胡說反倒是成了多餘的那個了,一時間他倒是懷疑葉析北和小思陽是真父子倆了。

若不是葉析北發過毒誓,他也會相信了旁人的讒言了。不過,他還是更加相信葉析北的人品。

在朦朧的月光籠罩之下,兩人一貓自成世界,一人一貓亦是一個小世界。

一縷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里,曬得人暖洋洋的。

葉析北是被一隻肉嘟嘟的小手給弄醒的:「爸爸,爸爸……」

本來還有些迷糊,可一聽見這兩個字,葉析北便立刻清醒了。

「騰」地一下,便坐了起來,直直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小思陽:「叫舅舅。」

就只有三個字,聽不出喜怒哀樂。

小傢伙撇了撇嘴,剛想要喊「爸」,便被葉析北一個眼神給鎮住了:「舅舅……」

「嗯。」葉析北點了點頭——還是這兩個字聽著順耳。

「我是你媽的哥哥,所以應該叫我舅舅,懂嗎?」

小思陽懵懵懂懂,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嗯。」

葉析北輕輕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送你回你媽媽那裡。」

「媽媽叫我來的,她說她有事要出去幾天……」

「那你就去你爺爺那裡。」葉析北淡淡道。

「析北,你不覺得小思陽很可以嗎?」胡說攔著。

「嗯嗯,小思陽很可愛。」小包子點了點頭,附和道。

「我可不會帶孩子,尤其……」

「我會,我會。」還不等葉析北說完,胡說便一把攬過了這活,「別麻煩葉爺爺了。」

葉析北皺了皺眉,猶豫著。

「思陽。」

胡說的話音一落,小傢伙黑豆似的小眼睛就看向他了。

「你要叫舅舅知道嗎?不然你胡叔叔我也不能保證你可以好好跟著呆這。」胡說再三叮嚀著。

但是,小思陽能不能聽懂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幾天後,南城——————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發明了作業,我非得弄死他。」

「那人在義大利。」何以南淡淡地瞥了一眼安念蘇,隨即目光立馬又回到了自己懷裡的小傢伙身上。

安念蘇撇了撇嘴:「切……」

「據說就是義大利一人發明的,不過在中國還有一個說法,想聽聽嗎?」何以南今天心情似乎不錯,一邊逗貓,一邊還想著逗安念蘇。

「聽聽解悶也好。」

「古時有一人名卓,因家境貧寒老母生病,就在山上採集各種各樣的葉子回家做成手工品換錢治病,因其製作精美又有孝心得到眾人追捧,故而以他之名命名為「卓葉」.為了教導後人養成自己動手的,而演變為今日的……」

「你百度百科的吧?」安念蘇翻了個白眼,「這個故事編的還真是有學問。」

「我以前學生時代也想過這個問題,查過。」何以南大大方方承認。

安念蘇:「……」還真是看不出來,您老居然也有這閑心?

「不過我們小時候作業可沒有那麼多。」

安念蘇狠狠瞪了何以南一眼,視線立馬又回到作業本上了:「少說風涼話。」

何以南倒也不生氣,勾唇淺淺一笑:「本來還想著幫某人解決一點的,現在看來是不必了。」

「以南姐姐~」

「嗯。」何以南點了點頭,心中早已樂開了花——這丫頭,翻臉比翻書快!

「幫我把這幾張卷子寫了吧。」安念蘇隨手從一沓書里拿了幾張卷子出來。

何以南一愣,只接過來一張卷子:「一張就夠了,我還想早睡呢。」

「以南姐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安念蘇乞求道。

……幾個小時過後,何以南實在是坐不住了:「算了,你去睡覺吧,不然明天上課沒精神。」

「這不是還有好幾張卷子,還有抄寫,還有……」

還不等安念蘇說完,何以南連拖帶拽地把安念蘇趕上床了:「去睡覺,去睡覺。」

「你踏踏實實睡著,沒事,什麼都不用想。」

「嘖嘖……」哄好了安念蘇過後,何以南回過神來看著這一桌亂七八糟的卷子,不禁咂舌,「怎麼就一開學這麼多作業,老師也是夠喪心病狂的……」

何以南看了看牆上的鐘——現在是凌晨兩點半,也就是說還有四個半小時的時間……

「看來,今天不拿出點壓箱底的看家本領是不行了。」少女輕輕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拿起筆來了。

誰在學生時代沒有熬夜寫過幾次作業呢?如果沒有,那麼大概是沒有上過初中高中。

「今天作業好多呢。」

「哎呦,找向北不就得了。」

……

當年在北城小學里,向北也算是出了名的——專門幫人寫作業的,而且還是「物美價廉」:寫一課一練,兩大面,那麼多題,才三毛錢;數量有保障,更重要的是質量也是一等一的好。

「你怕不怕被校長給逮著?」小女孩寫著寫著,突然將手中的筆往桌上一摔。

「能者多勞,能者多勞,我們三七分好吧?」向北哄著何以南。

「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天五六篇作文,你想沒想過我吃不吃得消?」

「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嗎?大作家。」向北笑了,調侃何以南道。

何以南似笑非笑地看著向北:「那你接的這些作文題目都是怎麼奇葩的,你知道嗎?」

「嗯,我感覺挺有意思的。」

「是,有意思。」何以南白了向北一眼,從書包里抽出一本作業本,「呢!看這個題目——從前有座山。」

「挺有意思的呀。」

「這是要寫六百字的議論文。」

向北:「……」這個老師有病還是怎麼著?太深奧了這個。

「再看看這個——最難忘的一件事。」

「這個好寫。」

「要寫成書信的格式……」

「額……」

「你說,這是給誰的信?」

「不知道。」

「你說說這些作文題目和作文體裁的奇葩組合,叫我怎麼寫?」

「咳咳……」

「那我去退單?」

「向北……」突然,女孩一把拉住了男孩的衣角,「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想要錢嗎?」

男孩一愣,眉心一蹙,沒有說話。

何以南到現在都還弄不清楚,當年向北為什麼要拚命地攢錢。

不過托向北的福,何以南也是從小練得「好本領」,不一會兒安念蘇的字跡她就學的有點樣子了。

「你今天在學校抄一個課程表,每天上什麼課帶什麼書;現在八門功課,背這麼多書容易駝背。」何以南叮嚀道。

安念蘇一心還想著自己昨晚沒有寫完的作業,對於何以南的話是充耳不聞。

其實學生天天寫那麼多作業,大部分老師根本就不看的,頂多就是掃一眼。

因而,還真就被何以南給矇混過關了。

「念蘇,你還真是厲害,那麼多作業都寫完了。」剛從老師辦公室挨完板子回來的一個女同學朝著安念蘇走過來。

安念蘇細細打量起來人——她確實不認識這個人。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早讀的時候老師不是點名表揚了你的作業嗎?」

安念蘇一愣:「哦哦,我記起來了。」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吧……

別人沒有看見,她自己心裡可清楚了,自己剛才早讀一直在打瞌睡。

「你能不能今天晚上寫完作業給我發一下?」

「這……不太好吧。」安念蘇猶豫著,畢竟她也不能確定家裡那位以南姐姐是不是天天都有好心情。

「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有什麼不對的?」女同學理直氣壯。

「但是……」

「切,不願意就不願意唄,直說啊。作業寫的好就了不起了?」與方才討好的語氣不同,此刻女孩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屑。

看著女孩漸漸走遠的身影,安念蘇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苦笑,輕聲低喃著:「也罷,也罷,不是還有作業陪著我么?」

其實做學生有一個很幸運的地方——不管是眾叛親離被孤立也好,身邊沒有人愛也罷,作業對學生的愛永遠是堅不可摧的。

作為一個學生,無論何時何地發生了什麼,都請記住。作業,永遠與你同在。

「作業多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寫作業的時候就不會胡思亂想了。」第二天晚上,與昨天一樣的情形再一次上演。

與昨日不同的是,今日相對於哀聲怨道,安念蘇選擇了自我寬慰。

「在學校發生了什麼嗎?」

怎麼說何以南也是從十三四歲過來了吧,小女生的這點小心思,她怎麼不懂呢?

「沒什麼。」安念蘇一愣,握著筆的手一緊。

「作業寫不完就早點睡,別管了。」見安念蘇不說話,何以南也懶得追問,留下一句話便去客廳逗貓去了。

「小憶,你知道嗎?」

「喵~」

也不知道小傢伙是懂了還是沒有懂,直勾勾地看著何以南,似乎是在等后話。

「你說,是不是我太小心眼了?我是不是應該原諒他?我是不是架子太大了?是不是……」

突然,何以南覺得臉頰一暖,是一隻暖乎乎的小爪子:「喵喵~」

頓時,何以南感覺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再暖心也沒有用,依舊改變不了何以南伏案寫作業的命運。

「滴答……」

「滴答,滴答……」

牆上的掛鐘一格一格地走著,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恍惚之間,一個熟悉聲音在少女的耳畔想起:「還是交給我吧,你驗收成果就好了。」

少年的聲音很溫柔,一瞬間便使少女的心平靜了下來。

待到何以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六點多了。

何以南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些個作業還沒有完成,不禁心生愧疚。

然而,桌子上哪裡還有什麼試卷作業本?只有一個整理好了的書包。

何以南一看,便傻傻地愣住了——莫非,昨天晚上的不是夢?

「喵?」一旁,小憶的雙眸中額閃爍出了不解的目光。

「小傢伙。」看著,一抹寵溺的笑不由得爬上了少女的嘴角。

也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管是多大的煩惱,只要一看見小憶,何以南都可以無所謂了。

「胡叔叔,我爸爸去哪裡了?」小思陽眨巴著兩隻大眼睛,雙眸澄澈如水,單純得令人不忍心欺騙他。

「要叫舅舅。」胡說不厭其煩。

「反正爸爸又不在……」小豆丁委屈地嘟囔道。

「那也不行。」

「為什麼?」

胡說說的頭頭是道:「輩分不能亂,你必須要叫舅舅——葉析北和你媽是表兄妹,你當然就是要叫他舅舅。」

「哦……」小思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究竟舅舅是去哪裡了?」

胡說一愣:也不知道葉析北這幾天日子過得順不順,到底好不好?

何以南剛一開工作室的門,一個不明物體便像導彈一樣沖著她過來了。

「以南姐,不好意思了。」林冉對著何以南歉意的一笑,將「不明物體」給抱到了自己懷中。

「沒關係。」何以南莞爾一笑,並不計較,此刻她的關注點在林冉懷中的小傢伙身上,「冉冉,這個是……」

「我表弟養的,他有事,所以就托我照顧幾個月。」

「嗯,然後呢?」

「我就把它帶到工作室了,我想著正好可以和小憶作個伴。」林冉說著摸了摸何以南懷中的小傢伙。

「我不是指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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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以北,南風過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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