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忤逆子,主母和母親
第8章忤逆子,主母和母親
雖然陸寧說不用人跟隨,但劉漢常還是選了四名會騎馬的差役,加上他,跟隨陸寧出城。
甘二郎同樣在隊伍里,和一名差役合騎一匹馬,稀里糊塗的跟隨陸寧到了明湖莊園外,才漸漸回神。
看這俊美少年郎威勢,定然就是新縣令了,若不然他哪有權力赦免自己?又回來這明湖莊園?
也就是,自己那苦命的妹妹,是被發與他為奴了?!
然後,他便心中暗喜,我就說嘛,妹妹如此端莊美貌,又有哪個男人不動心?看來這位新明府,自也對妹妹有意,所以愛屋及烏,赦免了自己。
雖說妹妹由主母而為妾,但終究這滔天滅門之災,有了轉機。
何況這位明府大人比那劉逆,年輕了有數旬,更生得英俊,妹妹便是與之為妾,也比給那劉逆做夫人守活寡要強上數倍了。
看著旁側和自己同樣在外面等候的劉漢常,甘二郎賠笑道:「看來,明府這人,甚是寬厚啊!」
劉漢常笑了笑,「二郎,一直沒機會和你說,以後咱們東海,沒有明府了,只有國主,你說的明府,就是國主第下,聽到了嗎?以後稱第下!聖天子封東海國,國主第下為縣公。」
甘二郎一呆:「啊?」一時沒反應過來。
封國?這是哪朝哪代的事情了?
縣公?二品尊位?
就方才的少年郎?
甘二郎突然就覺得腿肚子有些軟。
可隨之,又欣喜若狂,妹妹,是國主的奴婢了?若真成了妾侍,可,可真是進了朱門!
若再得寵!
整個甘家,可不要飛黃騰達了?
……
明湖莊園,亭宇樓榭,甚為精美,有江南明苑之風。
此時內宅客堂中,燭光如豆,甘氏和李氏都沒有睡,在等陸寧迴轉。
甘氏剛剛接了李氏,按陸寧吩咐,都住進了這別苑,她還有些事,想詢問陸寧。
和外間的消息一直閉塞,剛剛才聽說,好像自己的二哥被抓入了大牢。
甘氏心急如焚,雖然這個哥哥,性子浮誇,但畢竟是血親。
甘氏想,能不能求求陸寧,放過自己的二哥,也許,他能看在過去自己對他家回護的情分上,答應自己?
可是,如果他回絕,自己臉面現在本就無所謂,但二哥,他哪裡能吃得了監牢的苦?怕沒幾天,就會病死。
看著幽幽燭光,李氏卻極為心疼,說:「主母,還是,還是將蠟炬熄了吧……」
「老夫人,你,你不要再如此稱呼奴。」甘氏回神。
她面對陸寧,尚有矜持,從頭到尾,未稱呼陸寧為「主君」或「主人」,也不曾自稱為奴為婢,雖恪守奴婢之禮,應答自稱合乎禮節,但自有其矜持。
只是,在這個對自己還是恭敬異常的慈祥婦人面前,甘氏卻沒有了那些矜持,實則便是以往,她又何嘗不希望有李氏這樣一個慈愛的母親,便如疼愛其兒子一樣疼愛自己憐惜自己,而不似自己親人,為了家族更為興旺,要將自己送給一個糟老頭子聯姻。
是以,將李氏奉為母親一樣尊重,她並沒有什麼糾結的。
但是李氏,心裡卻彆扭極了,以前高高在上的主母,現今卻成了自己的奴婢,對自己三步一鞠躬五步一磕頭的,她直覺得若時日長了,自己怕是要折壽。
聽李氏要熄滅蠟炬,甘氏應了一聲,聘婷來到燭台前,「老夫人可早些歇息,明日晨起,也能見到縣公第下!」一邊說一邊準備吹滅蠟燭。
便在此時,外面匆匆腳步聲響,卻是甘氏以前貼身婢女小翠,跑進來急急的道:「主母……」隨之省起,忙拜倒,對李氏道:「老夫人,主君回來了!」
她的主母本是喊甘氏,突然回神,要說她和甘氏,本是主僕,現今卻同為婢女,這種身份轉換,對她也是煎熬,在人後她仍然以主母對甘氏,但在人前,卻是要同等身份,這令她很有心理負擔。
同樣,甘氏面對小翠,又何嘗不是極為羞愧,主母變為婢女,面對自己以前的婢女,這種心情,又是何等窘迫?
說話間,外面已經有腳步聲,陸寧大步走入,見母親也沒睡,微怔后見禮,說道:「娘親,兒要帶甘夫人出去一趟,您早些歇息。」
現在這個世界,夜間趕路特別兇險,對母親來說就更是如此了,從縣城到甘家村雖然僅僅三十多里路程,但老媽知道自己趕夜路,那得擔心死。
所以,陸寧並沒有明說。
甘氏和小翠都是一呆,如此深夜,要攜甘氏出門,怕是沒什麼好事。
「你要帶主母去哪裡?」李氏同樣臉色微微一變。
陸寧笑道:「母親放心,只是去城裡,不用幾日就回來。」
滿心以為能敷衍過去。
誰知道,李氏臉色立時變了,她突然伸手就給了陸寧一巴掌,重重打在陸寧肩頭,「你,你個忤逆子,若沒有主母,你我早已凍餓而死!你現今,卻對恩人如此,你,你,我不活了!……」說著話,又連連怕打陸寧。
她的巴掌說是重重打在陸寧肩頭,實則又有幾分力氣?拍了幾下,手疼得厲害,便頓足捶胸的哭了起來,「你翅膀硬了,我現今是管不了你了,就讓我死了吧……若不然,我這老臉,如何再見主母?!……」
陸寧一直不事勞作,家裡卻要變賣田產,李氏每日幫人漿洗到深夜貼補家用,手上全是老繭,更落了一身病,她卻從來沒怨過一句,更沒罵過陸寧一聲,對陸寧,那真是慈母多敗兒一樣的寵溺。
但是今日,她卻痛罵陸寧忤逆,尋死覓活的,陸寧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
有些傻眼,陸寧心說這是怎麼了這是?忙跪下,問:「母親,可是在這裡住的不舒服?那等我回來,幫你改造房舍,如同舊居如何?」老媽這是有貧窮病嗎?不習慣富貴?
「你,你,你氣死我了?你還要去是不是?!還要幾日?!」李氏氣得直往後栽,甘氏和小翠忙扶住,連喊著「老夫人息怒。」
「這,到底為何事?」陸寧莫名其妙,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主君,您要將貴兒……送給何人陪侍?老夫人應該是生您這個氣,您,您還是三思啊……」小翠眼淚汪汪的,一邊給老婦人撫胸,一邊哀求,她稱呼「貴兒」時極為含糊,不敢直呼前主母名諱。
甘夫人俏臉通紅,眼中似有決絕之意。
陸寧呆了呆,這才明白,也是,天色如此晚,自己吃酒回來要帶甘夫人走,母親三人,卻是都以為自己來了酒興,要將甘夫人帶去陪侍哪個自己欣賞之人亦或要巴結之貴胄?
現今令妾侍陪侍都不稀奇,就更莫說婢女了。
咳嗽一聲,陸寧無奈道:「母親,你想哪裡去了?我,唉,我說明白吧,我是前去甘家村處理些雜務,順便帶甘夫人回家看看,趕夜路怕你擔心!」
「什麼將甘夫人送與人陪侍,我豈是這等人?莫說甘夫人有恩於陸家,便是現今陸家任何一婢女,兒都絕不會強令她們陪侍外人,若違此言,天誅地滅!」
李氏聽了,哭聲漸止,問:「此言當真?!」
甘氏和小翠都是一呆,那小翠更是大眼睛亮閃閃,主君說出這種話來,可真是千古未聞,對婢女們如此憐惜,是真的么?
陸寧用力點頭:「自然!」
李氏突然,便又心疼起兒子來,心說你發如此毒誓做甚?除了恩人主母,其他婢女,你便是送人陪侍又有何不可?官場上,好像這也是行走之道。
想著,她眼圈又紅了,直道:「兒啊,娘打疼你沒?可莫怪阿娘!」
陸寧嘿嘿一笑:「娘親,你怕是蛾子都打不死呢,能打的疼我么?好了,娘親,你快些休息吧,我最多,三兩日就回來。」對小翠使眼色,「送老夫人去歇息!」
這麼一鬧,李氏也確實倦了,沒力氣再問陸寧去甘家村之事,答應著,說:「你,你要好好對主母……」
「知道了!」陸寧點頭,慢慢起身,看著小翠攙扶母親離去,便轉頭對甘氏道:「甘夫人,我們走吧。」
甘氏輕頷螓首,心裡卻輕輕嘆口氣,現今自己身似浮萍,這個男人帶自己去哪裡,自己就要去哪裡,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不過,去甘家村?
自己二哥身陷囹圄,生死未卜。
這是去甘家村做什麼?要抄自己的家嗎?
如果是這樣,自己卻也不必多言了,不然,徒增羞辱,二哥若死,家破人亡,自己也隨家人去就是。
……
甘氏剛剛立下決絕的主意,卻不想,出得莊園,就見甘二郎一瘸一拐走過來,她立時一呆。
見二哥雖然走路好似有些不便,但精神尚好,她心下鬆口氣。
在陸寧面前,甘二郎不敢和妹妹說話,只是對妹妹擠眉弄眼。
甘氏不明所以,也懶得理會他。二哥進大牢她心急如焚,但見到二哥平安,他那輕浮性子,經常惹得甘氏一肚子氣。
「上馬,走了!」陸寧吆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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