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什麼?」程尋一臉更加疑惑的盯著霍燦,她現在說不得太多的話,但她聽出來了,眼前這個男人對她的說的莫名其妙的話,配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分明是在調侃著她什麼。
不想跟這個人有多餘的交流,程尋乾脆就低下頭去專心的吃著粥,一秒都不想理會坐在她旁邊的這個男人。
霍燦見她毫無反應,頓時也自覺沒趣,未停留太久,一會便轉身快步的走了出去,目前他看似毫無目的的滿中國亂跑,其實他心裡的急迫比所有人看到的都更甚,可他沒有辦法去表現,依照那計劃,已經在行走了。
程尋還在慢慢的吹著粥,邊想著邊有一種鼻子發酸想要落淚的衝動,不知幾時開始,她越來越愛哭,一旦黑夜落幕的時候,一寸地里只有一個小小的她,那不知覺是滿腔的委屈,委屈積累的多了,她就患上了午夜愛哭症,那是一種只要想到些什麼,她就會有流淚的衝動,一旦開啟了閥門,眼淚就已經奪眶而下,以至於霍燦抽完煙回來的時候,程尋還在病床上抹淚哭泣,他的出現令程尋有些尷尬,措手不及的是兩個人的表情。
「昨晚,謝謝你。」程尋抹了把淚,試圖打斷著沉默。
「我不算救你。」
霍燦想了想拉過一把椅子,直接坐到了她的旁邊,他看著程尋的粥並沒有吃下去多少,一股無名的惱火從不知名的地方湧上來。
「我問了醫生,今天你可以出院,只有好好養著,等幾天回來複查。」
他沉吟了一下,再次說道。
程尋不言語,低著頭不知想著什麼,如果說,昨天晚上當他開口的那一刻起,程尋心裡是實打實的對他充滿了感激,感激他當時算是救了她,但是現在在床上平靜下來內心深度去想,這個叫霍燦的男人和昨天晚上那個男人分明就是一夥的,深更半夜,躲在無人監控死角的巷子里,能談的絕對不是可以上的了檯面的明白事。關於那種事情以她的直覺,雖然未能料定是什麼,但背後所隱藏的,無非跟人有關。
這世上,只有是人,就會有跟人有關的事情。
簡單來說,這一次她無非就是跟著他,誤打誤撞找到進來了,還沒有聽到什麼關鍵詞,那個叫老A的男人就這麼狠的對她下死手,事後只要平靜下來想一想,與他有關的這個事情就不是什麼好事,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想到此程尋偏過頭抬眼看著那個坐在她床邊椅子視線定格在一處的男人,他始終永遠都是這樣,對什麼都是淡淡的冷漠,從程尋接觸他第一面開始,他一直就是這樣,這樣的人天生心就是冷的,程尋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她見過太多這種冷漠冷眼想看的人,只不過,她沒有見過像霍燦這樣的男人,他的冷淡是從骨子裡開始的,彷彿天生如此。
之所以跟著他,是她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這些事情只跟他們有關,這些年,程尋一路做暗線記者,一路都在打聽一些事情,究其根源,她才知道,原來世間還有古老的四大家族,其中一個,就是霍家。
這一路有些話,是她必須要問的,這些話埋在她的心底已經很久很久了,她不指望著這個男人什麼都告訴她,她只希望她問的,他能知道一點,哪怕只有一點。
程尋一直看著霍燦心裡想著更多,似乎是感覺有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霍燦的眼睛對上了程尋思考著的探究,兩人相互對視,一瞬間兩者都不願意先退下來,就這樣兩道目光僵持不下著,霍燦沒可察覺的皺了眉一下,隨即看向了別處。
靜默,整個上午的時間都是靜默狀態的,本來病房裡的病人就沒有住滿,除了程尋之外,隔壁床只有一對老夫妻,今天老夫妻一家已經出院了。靜靜的房間里除了醫生過來檢查,再無任何聲音。
「我想問你些問題。」最終沉默被打破,一切悄悄子然恢復著。
程尋看向霍燦,她知道一會她就要出院了,再不問也許就沒有機會了。
「說」
對方不想和她多扯些什麼,似乎也判斷到了她有一肚子的話要問。
「你知道天藏救援隊嗎?」程尋看向霍燦,眼神里不易察覺的多了些緊張。
「知道。」霍燦淡淡開口,簡單回答。
「兩年前,貴州溶洞有人探險失聯,那時候正是貴州的雨季,你知道那個新聞嗎?」程尋一字一句的說道,聲音落地,似乎心裡也落了。
「不知道。」霍燦略微的挑了挑眉,目光神色依舊淡淡。
「呵呵……」程尋看了他一眼,隨即笑了一下,可那笑容里滿滿都是苦笑。
「霍燦,你姓霍對吧?世間那麼多姓霍的人,難道都屬於霍家嗎?」程尋說道最後,聲音低了下去,近乎於自己的喃喃。
「我不知道屬於不屬於,這跟你的問的有關係?」霍燦這會子的耐心已經用完了,他站了起來,看著床上滿臉失色的女人。
「如果你要問天藏救援隊,我只能告訴你,他們已經解散了,霍家真正的天藏救援隊,已經沒有了。」
「如果你要問的是霍家,那我告訴你,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這趟跟著我,不就想知道霍家這麼簡單吧。」
霍燦瞥了她一眼,多餘的話,再無音信,那女人臉上的悲傷的倒是寫的很清楚,不過與他無關。
他沒有多餘的心思想著這個女人要什麼,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她做什麼,他有他的路要走,且路途遙遠,有沒有回頭路都尚不清楚。
那別人的人生又有何干係呢?
「霍燦!」
程尋突然開口叫住他準備要離開的腳步,她抬頭看著他,目光直挺挺的打過去,叫著對方沒有半點躲開的力氣。
「半年前,我無意撞見過一個人,他長的跟你的朋友一模一樣啊。」
程尋停頓住了,她盯著對方眼神的變化,出乎意料之中,這個男人的定力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高。
「世間要說真的有兩人一模一樣,我是可以相信的,畢竟不是叫雙生子嗎。」
程尋冷笑了一下,繼而說「可我問過源覺,他是家中獨生子,或者說世間的一個人有著兩種性格,兩面感覺,這樣更合乎於邏輯,你覺得呢?」
「你究竟想問什麼?」
霍燦想了想,那女人眼裡的恨意實在太過明顯了,令他心底的煩躁更加劇著。
「我以前有個夢想,是當新聞人,」程尋想了想,陷入了自己的回憶里,好多過往,都是那麼心酸,連著現在再次回憶熱淚盈眶,
「那時候太年輕,輟學了一段時間,去做探險,獵奇,我以前寫過一篇文章是古老的家族,在雲南大理的時候,我本來無意聽人講過的。」程尋每說一個字,霍燦心裡跟著每沉一下,她的確是知道些什麼,她也的確非巧合出現在他面前。
「那個家族是四大家族的霍氏,霍氏有個天藏救援隊,貴州事件里,死的是兩個人吧。」
程尋一字一句的說出來,言語之間帶著的彷彿是一種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