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冥月燭光 第三章 祖祭風波
白燭醒來的時候還是在那山洞之中,胸口的傷勢已經徹底痊癒,三色曼陀羅圖騰閃爍著妖異的幽光。白燭起身,整理好衣袍,徑直走出洞外。
此時霧氣已散,一輪熟悉的皎月依舊掛在半空,俯視著整個冥月大地。
白燭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伸了個懶腰。這一覺對別人來說只不過是數個時辰,而對他來說卻已經是度過了三年!
白燭目中有精芒閃爍,右手握拳,猛地轟擊在身旁的石壁之上。只聽一聲巨響,身前的山洞頓時崩塌成一堆碎石。而白燭則滿意的笑了笑,拂袖而去。
幽冥之祖有悍勇,溝通冥獄之時與其內無上存在達成協議,自此冥獄便允許幽冥族人進入其中修鍊冥力。
為了顯示二者之間合作關係牢不可破,冥獄特賜幽冥之祖四株冥界之花,分別是:三色曼陀羅、黃泉彼岸花、腐生水晶蘭以及邪惡罌粟花。
幽冥之祖將其帶回,供養在四處地方,也因此逐漸衍生出了四大冥府,分別是:暗月冥府、九幽冥府、無生冥府和六欲冥府。
四大冥府實力相當,只要能夠獲得任意一朵冥界之花的認可,便能加入相對應的冥府。也因此,這四大冥府幾乎囊括了整個幽冥族最有修冥天賦的一批弟子。人們也以成為這四大冥府弟子為榮。
除了四大冥府,冥月大陸上還有眾多的小型冥府,這些冥府實力孱弱,只能招收那些不被任何一朵冥界之花認可的族人。
而殤山部落,在年輕一輩中,僅有白燭、肖遠和林月霜三人成為了四大冥府的弟子。其中白燭和肖遠進入的是暗月冥府,而林月霜則被黃泉彼岸花認可,從而進入了九幽冥府。
殤山崎嶇,白燭一路繞行回到了部落。然而此刻部落眾人大都三五成群的結伴而行,似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白燭靠近了才聽明白事情原委,原來是肖遠和林月霜回來了,此刻正在祖廟前祭拜先祖。部落之人喜歡看熱鬧,這都急忙趕去欣賞兩位的英姿呢。
「我當什麼事呢,原來是肖遠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回來了,不去不去,免得髒了眼睛……」白燭暗罵一聲便轉身走開,他對肖遠之人只覺得噁心,自然是離得越遠越好。
當初白燭揚名暗月冥府之時,這肖遠一直跟在屁股身後一口一個「白燭哥」,要多熱情就有多熱情,在外人看起來這二人的感情好的就跟親兄弟一樣,肖遠也因此私底下謀了不少好處。白燭也懶得多問,都是一個部落出來的,能幫襯一些也無妨。
可人心難測,就在白燭修為難以突破,陷入有史以來最困難時期之時,同樣是這個肖遠,轉身便投靠了另一名天才弟子的麾下。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可偏偏在那名天才弟子過來欺辱自己的時候,出手相向的人中,便有肖遠此人!
「呸!我殤山部落竟養出了如此恩將仇報的小人!光是想想都覺得噁心……」白燭啐罵了一聲,走得更快了,他怕自己走得慢了會忍不住性子過去把那貨給打死。
路上遇到一胖一瘦兩婦人,正在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哎,虎子他娘,你聽說沒有,肖遠少爺現在已經通冥中期了,那一身修為可是了不得啊!」瘦婦人一臉自豪的說道,那模樣就好像在說自家孩子多厲害一樣。
「那當然了,人家可是被暗月冥府選上的天才,修為進境自然一日千里的。不過話說回來,林月霜小姐這次帶回來的公子真是玉樹臨風啊。聽說是她的准夫婿呢!」被叫做「虎子他娘」的胖婦人接著說道。
准夫婿?白燭突然停下了腳步,神情有些錯愕。按說,那個曾經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小丫頭現在也不過十五年華,居然都有夫婿了?
「胖嫂,你方才所說為真?可是霜兒親口所說?」白燭朝著胖婦人問道。
「喲,這不是咱們數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嗎?您怎麼還在這裡啊,你的霜兒妹妹現如今都要被人搶走了,你到是一點都不著急。喲,也對,瞧我這記性,您現在都已經被冥府趕回來了,自身都難保,哪裡還顧得上你的霜兒妹妹喲……」胖嫂有些刻薄的嘲諷道。
「叫你一聲胖嫂是看在祖輩交情的份兒上,若再管不住你這張臭嘴,小心哪天被人撕了!」白燭惡狠狠地瞪了胖嫂一眼,轉身朝著祖廟方向走去。
那小丫頭從小就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頭漫山遍野的瞎跑,總是喜歡「白哥哥白哥哥」的叫著。
只是這人心多變。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也不知數年不見的她,是否還是當初認識的那個人……
殤山部落本就不大,沒多會兒,白燭便臨近了祖廟。
殤山部落之人姓氏不一,每個姓氏都有自己的祠堂,這很多家祠堂皆是建在此地,久而久之,便統稱為祖廟了。
此刻在「肖家祠堂」和「林家祠堂」的屋外,圍繞了好幾層的人牆,白燭也不好硬往裡擠。
就在白燭躊躇不前之時,林家祠堂里突然傳出一聲少女的喝罵:「莫安峰,你休要胡言亂語!來時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月霜師妹,我可沒有胡言亂語,我對你可是真心真意的。今天當著林家先祖的面前,我發誓今生一定非你不娶,往後一定好生待你……你別動刀子啊……」
伴隨著一聲驚呼,一個白衣少年直接跳過祠堂的院牆,頗為狼狽的逃跑開來。緊接著,一個黃裙少女手裡拎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劍,羞憤難當地從祠堂正門沖了出來,追上去就是一頓亂砍。
「月霜師妹,你別生氣啊,我錯了還不行么?」
「我的小姑奶奶,你消消氣成不成?哎呀媽呀,出人命了……」
「來人啊,還有沒有人管了,林月霜謀殺親夫了!」
那白衣少年本是相貌英俊、儀錶堂堂,可此時這般模樣像極了潑皮無賴,毫無形象可言。
「莫安峰,這是我林家祠堂,你在祖宗面前胡言亂語輕薄於我,讓部落族人日後怎麼看待我!我恨死你了!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林月霜羞憤難當,說著說著竟哭出聲來。
白衣少年見狀,也不在嬉鬧,有些不知所措的支支吾吾起來:「月霜師妹,你別哭啊,你一哭我整顆心都慌了……」
莫安峰一邊說著一邊想上前安慰,可還沒走兩步,就被一道清瘦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霜兒說了,她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