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聖都卷 葉染京華:（24）少年成長
「穩住，讓你的魂核去推演器紋的變化，儘力去運轉無量天心訣。」
冰湖之上，葉軒漂浮在半空中周身閃爍著淡藍色的星光，一個龐大的靈陣在其周身緩緩凝聚成形散發著鋒利的罡氣。
拓跋墨戰沒有要求葉軒繼續修習御靈紋和感靈紋，而是直接帶著他參透了靈陣中最具有攻擊性的戰靈紋，這也是葉軒最為希望的學習的東西。越是強有力的攻擊手段他就越感興趣，尤其是那種爆裂的法門。
只不過他這一次低估了戰靈紋的難度，光是在八極鎖上感受那種類型的器紋就讓葉軒心力交瘁暈倒四五次。拓跋墨戰帶著他參透了許多器紋，越到後面器紋越難，距離葉軒從黑市上回來已經過去了三天，葉軒才看懂了十條戰靈陣器紋。
好在大皇子給的那個穿星刺靈陣只是一品靈陣，葉軒還勉強可以駕馭。
「凝！」
冰湖之上，葉軒周身星光越發燦爛，達到某種程度之後靈陣爆發出強烈的星光，一個以葉軒為中心的星盤凝聚成形。剎那間鋒利的罡氣將冰湖切割的四分五裂，狂風旋起寒雪飛揚。
「穩住，控制好神魂力的調配。」拓跋墨戰在一旁指導著眉頭緊皺，葉軒領悟的能力極快，但是用法總是過於激進，如果放到實戰上必然會出大亂子。
「是。」葉軒懸浮於靈陣之上神魂力瘋狂涌動，無量天心訣的加持讓他對器紋的變換察覺的更加敏銳，每一絲的神魂力他都能盡數掌控維持著這個對他來說已經算是龐大的靈陣。
「攻！」拓跋墨戰覺得時機成熟了單手結印，一條白色的麋鹿御空而行撞向靈陣中的葉軒。
「穿星刺！」葉軒低吼一聲徹底發動了這個滿是戰意的靈陣，頓時數十條星光在靈陣中成型匯聚成一條瑩白的虹芒刺了出去。空氣中的元氣已經全部被抽調乾淨，所有的力量都匯聚在了那道虹芒上。
麋鹿衝過來踏入靈陣的一剎那，虹芒如同刀戳豆腐一般輕而易舉的洞穿麋鹿將它的身體徹底破壞，化成滿天光點隨著雪花落下。
「嘭！」
虹芒刺出之後勢頭不減，空中飛過將整片冰湖的冰蓋一分為二，最後衝進了冰湖後面的密林中擊碎一塊山石后才消散。
「我的天啊.......」拓跋染坐在涼亭的炭火旁看得目瞪口呆，手中剝好的橘子也掉在了毯子上：「這威力已經趕上我的風靈術了。」這一擊的威力確實有些誇張，拓跋染感覺自己的風靈術第一式天落做不到這種程度。
「用完他就沒力氣了。」青魚微微一笑，果不其然，天空中的靈剛剛消散葉軒突然墜落被拓跋墨戰接住，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氣才緩過勁來蹲在路邊不停的乾嘔。
「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勉強，至少需要適應一段時間。」青魚已經煮好了茶，葉軒喝過之後才緩解不少。
「算是入門了，這無量天心訣能夠提升你的神魂力極限，多多修習。一會兒方雲會來教你武道，莫要懈怠。」
「是，師父。」
拓跋墨戰叮囑片刻后便和青魚走了，只留下了葉軒和拓跋染。
從黑市回來后拓跋染手裡沒了線索所有調查都陷入僵局，而葉軒這邊的空之森也還在收集消息暫時沒有送過來。葉軒並沒有和拓跋染提起空之森，有些情報必須要依靠殘酷的手段來獲取，葉軒不想讓血腥再讓已經是風口浪尖的拓跋染觸及。
「你那個靈陣好厲害啊，威力如此巨大。」拓跋染一見葉軒下來連忙端茶送水，彷彿把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完全翻轉了過來。
「哪有，放在實戰中很那駕馭，三天才成功一次。」葉軒搖了搖頭，戰靈陣過於損耗心神用一次整個人都會失去戰鬥力，而且很難成功不到萬不得已葉軒不敢嘗試。
「對了，今天落落來找過你。」緊接著拓跋染突然話鋒一轉，讓葉軒心中咯噔一下。
那天回來后拓跋染瞞著葉軒自己去找了陳落穎說了什麼他不從得知，但是不用腦子也知道是幹什麼去的。回來時拓跋染一臉陰沉一個上午都沒有搭理葉軒，若不是當時葉軒多買了幾個長命星燈把拓跋染哄開心了否則不知這丫頭要弄出什麼貓膩。
「說了什麼嗎？」葉軒故作鎮靜的繼續喝茶，鼻尖已經滲出了汗珠。
「沒說什麼只是讓我告訴你一聲。怎麼？想去找他嗎？」
葉軒聽后一陣頭大，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陳落落來找自己一定是有情報，有可能是空之森送來的消息，可葉軒又不想讓拓跋染知道空之森的存在。
拓跋染代表著嚴掌律法的刑部，而葉軒現在是整個聖都最大地下情報組織的主人。兩人一心可明面上又不能讓她知道，葉軒實在找不出折中的辦法。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供給都依賴於她要打擊的東西，拓跋染一定會為難。
「殿下讓去嗎？」
「讓，怎麼不讓！」
「......」
「陳家長女陳落穎已經二十一，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了。」拓跋染漫無目的的看著遠處的冰湖，若有所指的說了這麼一句，讓葉軒眼角抽了抽。
「也許買的情報到了，我會儘快回來。」
「你不回來，我不睡。」拓跋染喝完茶后賭氣似的走了，讓葉軒無可奈何。
......
「早晨有人來找我，讓我轉告你去空之森一趟，風婆說你要的情報很貴重必須親自前往。」陳落落約了葉軒在一個茶樓里見面，陳落穎並沒有來。
「多謝。」
「沒什麼，我就傳個話而已。」陳落落擺好了酒杯。
「對了，黑市上現在出現了一個人物叫做梟，據說和空之森有些關係葉兄可有了解？」冷不丁的，葉軒發現茶樓裡面的人已經盡數撤去，就連台上唱戲的戲子也銷聲匿跡。
神魂力散開發現此時的茶樓中，只有陳落落和葉軒二人。
「落落你倒是會開玩笑，我一直在絕翼宮我怎會知道。」葉軒搪塞道，發覺陳落落應該有其他的目的。
「葉兄，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陳落落突然將斟滿酒的酒杯重重擺在葉軒面前，目光凝實的盯著桌對面的葉軒。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夠染指空之森，我也不知道你和染公主到底要對抗什麼。」一剎那，陳落落的氣勢讓葉軒挑了挑眉。
「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姐牽扯進來，至於黑市上的種種我不希望她沾染，你懂我意思吧？」陳落落接近於低吼的看著葉軒，眼裡充滿了血絲。
那天回來后各路消息開始散布，「梟」橫空出世接管了空之森。而且黑市上還流傳著一張梟的模糊畫像，戴著那個陳落落熟悉的夜梟面具。
剛開始陳落落什麼都不知道，第二天去黑市瞎逛的時候在錢莊上發現自己個葉軒買的面具賬戶已經不見。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葉軒自己去消除的記錄順便把錢退還，二就是人為將他的賬戶隱藏或者修改。
就在那時梟橫空出世，空之森在葉軒進去后罕見的關閉長達四個時辰。
能夠修改黑市錢莊的勢力不是陳落落這種世家弟子能夠想象的，回來后陳落落越想越怕，於是乎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葉軒，就是梟。
「落落，你是不是喝多了？」葉軒微笑著看著呼吸已經開始紊亂的陳落落：「喝多了不怕你姐回去收拾你嗎？」
「葉兄，我沒醉。」
「但你亂著陣腳不是嗎？這種做法並不聰明。」葉軒搖了搖頭：「你應該調查過我吧，在不荒州查到了什麼了嗎？」
「沒有......」誠然，陳落落早些時候通過黑市的一些情報組織了解過葉軒，但情報模糊不清只知道他似乎殺過人。當昨天他再一次想要細心去查的時候所有消息全部抹除，乾淨的不正常。
這也更加肯定的陳落落的猜測，他去了四五家買賣情報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哪怕花再多的錢都沒有，甚至有一次被不認識的人跟蹤險些出了危險。
「黑影衛。」葉軒嘆了口氣，默念出了這三個字。下一刻，兩個披著黑袍的第三輪迴強者出現在陳落落身後用刀抵住了他的咽喉。
「你......」陳落落震驚的看著葉軒，他明明在門外請了強者坐鎮。恍惚間，他嗅到脖子上的刀刃有血的味道。難不成那些人都.......
「你自作聰明了。」葉軒帶上了那個夜梟面具，和畫像上的一模一樣。
「你確實挺聰明，思慮夠深。」葉軒讚許著：「只不過有些事情你還沒有經歷過，不知道怎麼處理。」
「就像你剛開始查到的我的信息我是個亡命徒，所以我們並不在乎我手上沾有多少。你今天不搞這麼一出也許你傳完話后你我就再無瓜葛，我對你姐也並無興趣。」
有的人是沒有少年時期的，只有童年和成年。其中的少年不過是一切美好的縮影，而葉軒早已經將那些時光拋棄披上了陰森的面具。陳落落終究是個孩子，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不錯。
只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葉軒對他們並無興趣。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從此以後跟公主一條路走到黑。第二，選一個遺物我給你娘送回去。」
「你不能殺我，我和我姐說過我是來找你的地點我都講清楚了。」陳落落頓時臉色慘白，他從葉軒身上感受到了貨真價實的殺意。
「那你覺得......這件茶樓，我能不能盤下來？」
「你......」陳落落徹底沒了底氣回想起來他不由得一陣後悔，自己到底是在幹什麼？
「梟的身份不能讓外人知道，除非你不是外人，否則你只能消失。」葉軒將酒杯推到了陳落落面前：「風暴早就已經開始，選對方向很重要。」美杜莎變成小蛇蛇信輕點酒杯，下了劇毒。
「你到底想幹什麼！」
「給你指路而已，就像你爺爺當年跟定雲澤皇帝一樣。」剎那間，陳落落呆在了原地，臉上再也沒有了血色。
「想賭一把嗎？」葉軒招了招手，黑影衛上前將一個新的面具呈給葉軒同時鬆開陳落落把他按到了桌邊。
「公主掌律法，而我掌情報，現在還差一個關鍵的地方。」葉軒隱有所指，陳明為兵部員外郎，大皇子的力量可以調動皇城內的。而皇城外的，陳落落自己送上了門。
「你瘋了，你要造反不成！」剛說完這句話陳落落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說過什麼嗎？」葉軒忍不住笑了，將面具推到陳落落面前：「二選一。」
擺在陳落落面前的，是一杯酒和一個面具，至於那杯酒喝下去會有什麼後果葉軒也說不準，美杜莎放了多少毒他沒有細問，反正結果都是一樣。
少年終是少年，沒有孩童的天真，也沒有成年的沉穩。有的只是不成熟的血氣和自作聰明的行為，少年意氣最為可貴。只可惜有的時候這個世界並不給他們太多成長的時間，有的時候是一夜，也有的時候只是做選擇的一剎那。
.....
入夜。
陳落落和葉軒走出茶樓，走下樓梯的時候，樓梯原本淡黃色的木材被鮮血完全浸透，屍體的肢體碎在樓梯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而葉軒只是平淡的掃了一眼，踩著染血的階梯和屍體走出茶樓。
陳落落猶豫了許久，最終閉著眼睛一點點摸下了樓梯。
進入黑市前，葉軒理了理陳落落臉上那面墨鴉面具：「從現在開始，你叫鴉。」
那天，葉軒十八歲陳落落也十八歲，而他們的少年卻早已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