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知識是無價的

久壽堂的名聲還沒有打起來，不過已經進入許多讀書人的耳朵里。

另外一邊，作為沿縣最大的書店背後的主人湯二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今天店裡沒有生意，以往的客人全都跑到久壽堂去了，連縣裡平日預訂的丫鬟，也沒了蹤跡。

湯二爺很生氣，在沿縣竟然敢有人挑戰他的地位，難道時間太久了，都忘記十年前那場火災了嗎？

久壽堂背後的老闆聽說是黃沙村的張久壽，也就是那個田家未來的廢材女婿，那個廢柴女婿湯二爺是聽說過的，無父無母，無依無靠，他怎麼會有銀子開一家店鋪。

「爹爹，你睡了嗎？」湯志興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我兒回來了嗎？」

湯二爺的娘子湯氏是一個身材肥胖的女人，湯氏不耐煩的翻了一個身子，床立馬吱哇響了一聲，湯二爺生怕床又像上一次那樣床板被壓壞了，不敢動的太厲害。

每每望著自家妻子肥胖的身材，特別是那女人**又極強，湯二爺身材瘦弱矮小，足足矮湯氏半個人頭，每次湯氏騎在湯二爺身上，湯二爺就感覺自己身上好像騎了一頭豬。

湯二爺忍不住一陣噁心，要不是他爹是德縣有名的造紙商人，湯二爺也不會娶她這麼個河東獅吼，只是可惜生米成了熟飯，湯氏又是妻管嚴，湯二爺倒也活的憋屈。

湯二爺隨便穿了一件外套，立馬就起身開門，湯志興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立馬就把桌子上面的茶水呼嚕一口灌進了肚子里，道：「爹爹，買來了！」

湯志興手裡拿著的正是久壽堂賣的雪易，湯二爺店裡一般要賣二兩銀子的，而且還要提前兩個月預訂。

湯二爺打開嶄新的雪易，摸著紙張，光滑柔軟，感嘆道：「這是上好的宣紙啊！只有官府才用的起，他們久壽堂怎麼會有，那該死的敗家子就不怕虧本嗎？多少錢？」

唐志興道：「爹爹，只要六百文錢！」

「你說什麼？」

湯二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可以確信自己明明聽到只要六百文錢，湯二爺肉疼的說道：「敗家子啊！黃沙村的敗家子，以前怎麼不知道他有那麼多銀子！」

正在熟睡的湯氏被父子倆的聲音吵醒，湯氏翻了一個身，就聽見湯二爺怒氣沖沖的發火，湯氏揉了揉深陷眼窩子的眼睛，說道：「不就是宣紙，我爹哪裡一大把！」

湯二爺不敢得罪湯氏，便道：「不是紙的問題，而是他只賣六百文錢！」

「六百文錢？他瘋了嗎？」

湯氏起身摸了摸紙張，不可思議道：「這種上等的紙，不計成本最少也要一文錢一張，不可能的！」

湯氏不相信自己耳朵，又問道自己傻兒子道：「我兒，你確定沒有算錯帳？不要被人家騙了！」

湯志興點頭欲哭無淚道：「娘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湯二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湯氏，他們兒子從來不撒謊，在湯二爺看來，整個沿縣的紙，都是從德縣進的，而德縣最大最好的紙便是湯氏的父親，現在久壽堂有了上好的宣紙，莫非是他老丈人偏心對自己有意見不成？藉此來打壓一下他。

湯氏明白湯二爺的意思，語氣陰冷道：「你放心，我會叫阿爹不賣給對方。阿爹也真是，有了上好的宣紙，怎麼不先賣給我們！」

一旁的湯志興又道：「娘親，我感覺這紙張好像不是外公那一種！但是又好像是外公的。」

湯志興的話點醒了湯二爺，湯二爺這才看見，紙張上面的字體沒有浸透白紙，彷彿是什麼東西刻上去的一樣，十分工整乾淨。

「我兒今天累了，你先回去休息。」

湯氏支開了湯志興，眼睛露出凶光道：「明天你先打聽，我敢肯定這就是阿爹的紙，阿爹不會賣給那小子的，只有一種情況，就是那小子偷來的！」

湯二爺點點頭，造紙術十分隱秘，哪怕湯二爺娶了湯氏，也不肯透露一點技術給湯二爺，生怕他曉得其中的秘密，以老不死的性格，絕對不會透露給別人的，一定是久壽堂偷得。

湯二爺冷冷道：「我先計劃一下，改些天就燒了他鋪子，叫他神氣幾天！」

湯氏道：「我明天送點銀子買通梁縣令，叫他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了，當做沒發生！」

……

「少爺，昨天買了五十本書咧，賺了二十五兩銀子！」白雪一邊算賬，一邊笑眯眯道。

張久壽望著桌子上面的碎銀子，並沒有像白雪一樣高興，二十五兩銀子對於他來說還是太少了，田家聽說一個月就凈利潤五百兩銀子，張久壽哪怕拼了命的造紙，最多一個月也才一百兩銀子，而且沿縣市場總有飽和的時候，到時候經濟來源又要斷了。

而且張久壽聽說城南來鬧事的地痞屍體在亂葬崗被人發現了，現場很慘，七八具屍體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好在沒有人發現不成樣子的王二兩人，還只以為是地痞，至此關於張久壽殺人的事情，成了永遠的秘密。

而也是這件事情，讓張久壽對成爺刮目相看起來，他和成爺之間的約定，至少不是說說而已。

「這一百文錢是賞給你的，你昨天讓客人看樣本購買的主意不錯，避免了店裡損失！另外的二十文錢是給你的白蘭。」

張久壽從錦囊裡面一百二十文錢，分別遞給了白蘭和白雪。

白雪髒兮兮的小手接過銀子還有些不知所措，她拿的比白蘭多，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道：「少爺，昨天大家都是做同樣的活，為什麼我就要多一點？」

白雪怕白蘭有意見，畢竟兩人情同姐妹，不想因為銀子也鬧矛盾。

其實，白蘭並沒有計較，她認為小姐拿的多，理所應當，對於她來說，二十文錢就已經是一筆天降橫財。

張久壽咧著嘴道：「知識是無價的，我原本還想給你更多呢！你個醜丫頭居然還識字，以後你就是店鋪里的掌柜，你可願意？」

白雪還是頭一次聽說知識是無價的，一聽見張久壽要提拔她為店裡的掌柜，一時間不知所措，眼珠子飽含淚水，就要流出來。

白蘭並沒有在意閑錢多少，她一直都相信，自己小姐將來一定會出人頭地，聽到自己小姐當了掌柜，立馬開心起來，道：「姐姐，你還愣著幹嘛，少爺問你話呢！」

白雪揉了揉眼睛，堅定道：「我願意！我一定會幫少爺打理好店鋪！」

張久壽覺得累了，就轉身離開，兩奴僕齊齊望著張久壽的背影，眉宇間傳遞信息，生了別樣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