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臨危受命

昏暗的舞台漸漸亮起，升騰而起的白霧裊裊，仙氣繚繞中高矮不一的方形木塊有序擺列，坐在木塊上的小仙女身姿娉婷，嘴角漾著淺淺淡淡卻足以治癒人心的微笑。

舞台下方的觀眾瞪大眼睛，勢要爭做第一個看見中心位是誰的人。

「傾盆大雨，離愁別緒。」

隨著渺渺的導入響起，追光打在夏曦光身上。

「是曦光！」

「真的是曦光！」

「太好哭了！」

夏曦光的粉絲忙著自我感動，好似自己獲得了勝利一般難掩激動心情，其他人看著這群癲狂的粉絲，小聲吐槽。

「怎麼是夏曦光？」

「果然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

旁邊人問道：「強在哪兒？」

「無恥！」

旁邊人得到答案，深以為然。

藍蘭蘭冒著退賽的風險蹭任珅靖的熱度，和夏曦光裝白蓮花零風險搶中心位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不一會兒，剛剛還激動無比的夏曦光粉絲眉頭皺緊。

怎麼藍蘭蘭一直在唱？

「藍蘭蘭太不要臉了吧？搶部分搶得喪心病狂！」

「難怪她肯讓中心位，曦光的部分都被她搶光了！」

「為了踐行自己對導師的承諾，曦光犧牲太大了！」

夏曦光的粉絲專心致志的罵，其他人卻發現了不對勁。

怎麼只有四個人？

「舞台上是不是少了個人？」

「對！五個人的舞台，怎麼只有四個人在表演？」

「吳夢！藍蘭蘭唱的是吳夢的部分！」

都不需要撕逼爭吵看誰聲音大，一目了然的真相就大白於天下。

藍蘭蘭沒有搶夏曦光的部分，夏曦光沒有為搶來的C位做出任何犧牲退讓。

議論聲紛紛，夏曦光的粉絲又找到了潑髒水的新思路。

「吳夢的部分為什麼全被藍蘭蘭佔了？」

「就是！即便吳夢上不了台，也該一人兩句平均分配！」

「藍蘭蘭真是心機婊，不和曦光搶中心位博觀眾好感，又佔據其他練習生兩倍的部分分量博出彩，簡直兩頭得利！」

伴隨著夏曦光粉絲咬牙切齒的吐槽，藍蘭蘭漂亮流暢的高音結束，接下來就是整首歌的副歌部分。

「我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再和你相遇——」

第一個高音就破掉，夏曦光臉漲得通紅，後面的音直接躲了。

夏曦光粉絲心疼得不行。

「心疼！」

「曦光儘力了！畢竟這是大前輩都不敢輕易嘗試的歌！」

「藍蘭蘭那個小婊砸，不搶中心位肯定是為了看曦光出醜！」

夏曦光粉絲的宗旨：一切都是藍蘭蘭的錯！

藍蘭蘭本人，在溫和的白光沐浴下，低垂著頭，如泣如訴，愁緒如絲如縷散開。

「雨後初霽，再次相遇，我要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最後一句，四人合唱。

「我一定要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悠悠和聲在會場里輕輕飄蕩，少女期待再次與少年相遇而不得的哀愁暈開，滿場陷入鼻酸的寂靜。

求而不得，最是心傷。

哀而不怨，最是動人。

燈光慢慢轉暗，表演結束。

沉浸在離愁別緒里的觀眾回過神，熱烈鼓掌，粉絲更是尖叫連連。

藍蘭蘭在暗色中走到中央，眸中盈著淚。

這就是她夢中的掌聲，為她而生的掌聲。

台下一片暗色中，燈牌的光亮得耀眼，藍蘭蘭死死盯著那個藍色的燈牌。

「藍蘭蘭，出道在望！」

有人為她而來，只為她而來。

鞠躬謝幕，感激不盡。

下了台，黃茵芷盯著藍蘭蘭看了好一會兒，「你哭了。」

藍蘭蘭笑起來，眸中亮光點點，「沒見過大場面，見諒。」

黃茵芷抱住藍蘭蘭，「你辛苦了。」

臨危受命，藍蘭蘭沒有出一絲紕漏。

反觀之……

黃茵芷的視線若有似無的在夏曦光身上掃過去，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夏曦光瞪過來，「你看什麼？」

黃茵芷收回視線，裝作沒聽見夏曦光的問話。

「黃茵芷，你別陰陽怪氣的行不行？」夏曦光自知失誤卻不肯認錯，「剛才台下反應那麼熱烈，難道你沒看見？我高音沒上去又沒影響舞台效果！」

黃茵芷將夏曦光當做空氣，壓根兒不搭理。

夏曦光的臉變成鐵青色，哼了一聲，大步離開。

——

漂亮小姑娘就是圈粉利器，一個個眼影抹著，腮紅打著，唇彩塗著，青春靚麗，笑起來像朵花兒似的，任誰見了都會心情變好。

節目表演完，練習生卸下了防備，神情更加輕鬆，言辭之間洋溢著青春活力。

攝像師過來拍廣告植入鏡頭，從業多年的專業人士，眼光十分毒辣，一群人里準確無誤的找到了練習生里顏值最出挑的幾個。

藍蘭蘭長得漂亮，夏曦光也不差，被鏡頭持續關注著，勉為其難的搭檔合作。

藍蘭蘭臨時加入，歌詞分配變了又變，練習時間非常緊，除了睡覺吃飯外的所有時間都在練習，藍蘭蘭和夏曦光還不知道她們心照不宣塑造的同公司姐妹情已經比破布還不堪。

夏曦光一直用高檔化妝品，贊助商的產品充其量只能算二線化妝品，拿著口紅皮笑肉不笑的搖晃，像是怕擔責似的笑不露齒。

藍蘭蘭就不同了，偏頭眨眼嘟著嘴一通天花亂墜的誇，廣告詞念得溜溜的。

這可是金主爸爸！

念台詞肯定有鏡頭！

為了鏡頭，藍蘭蘭也是拼了。

「輕姿口紅，完美妝容！」

「別樣的紅，別樣的心動，輕姿口紅經典款，百搭又好用！」

「輕姿口紅，與眾不同！」

廣告商代表就在後台，見藍蘭蘭吆喝賣力，對攝像師說道：「給她拍單獨鏡頭，不要旁邊那女的。」

夏曦光就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恨得牙痒痒。

本來就是塑料姐妹花，金主發話，藍蘭蘭立即甩掉夏曦光，霸佔單人鏡頭，屁顛兒屁顛兒的推銷其他單品。

「愛上輕姿睫毛膏，生活從此絢麗閃耀！」

「用了輕姿腮紅，你我情更濃！」

「輕姿粉底，總有一款適合你！」

贊助商代表笑得合不攏嘴。

主持人貫口完全是在搶時間，為了拼語速而拼語速，觀眾很可能只是聽個熱鬧，連品牌名字都沒聽清楚。

藍蘭蘭念廣告詞，凈挑帶有品牌名字且朗朗上口的廣告詞，無論後期剪輯哪一段，都能讓品牌名字更入人心。

瞥見藍蘭蘭笑靨如花的臉，夏曦光嫉妒之火熊熊燃燒。

從前只知道練習的獃頭鵝，短短時間內變為心機婊，藍蘭蘭離開節目的那段時間，誰給她補過課了嗎？

夏曦光再怎麼生氣，也改變不了藍蘭蘭和贊助商其樂融融交談的事實。

「小姑娘，有前途，我看好你！」

藍蘭蘭笑得像朵花兒似的，「我本來就經常用輕姿的化妝品，實實在在的良心推薦。」

藍蘭蘭每天不是在練習就是在練習的路上，錢包空得像餓了十天半個月的肚子一樣癟，哪兒有閑錢和閑工夫化妝。

只是節目開始前，所有練習生得到吩咐，鏡頭過來的時候要展示產品，藍蘭蘭特意看遍了贊助商放在演播廳的各種輕姿化妝品廣告牌，將每一句廣告詞牢記於心。

藍蘭蘭始終相信，機會掌握在有準備的人手裡。她不允許自己錯失良機。

藍蘭蘭和贊助商代表相談甚歡，旁人見了不免心生嫉妒。

「藍蘭蘭真會找準時機拍馬屁！」

「她回來該不會有內幕吧？」

「那還用說？節目本來沒有的復活環節，就復活了她一個人！」

「哎，出道名額又少一個了。」

幾個練習生偷偷摸摸議論，看向藍蘭蘭的眼神夾雜著嘲弄和不屑，又帶著兩分羨慕和嫉妒。

如果有成為內定出道成員的機會擺在她們面前，她們不可能拒絕，正是因為機會沒有落在自己頭上，而憤憤不平。

——

清場之後，練習生去候分室里等待結果。

議論聲，笑鬧聲，一瞬間消失，所有人臉上都無比凝重。

第一次pai名靠前的練習生怕順位往下掉，pai名靠後的練習生更是擔心自己會在這一輪被淘汰，加票對她們每一個人而言都無比重要。

藍蘭蘭緊張得吸氣呼吸無限循環。

好不容易得來的復活機會，她不想輕易失去。

藍蘭蘭全身神經都豎了起來，整個人十分min感的時候，手背緊緊抓住。

用盡全身力氣，藍蘭蘭才讓自己沒在鏡頭前失態。

抓藍蘭蘭手的人是李靜秋，李靜秋此時緊張得手心冒汗全身發抖，整個人幾乎靠在了身旁的藍蘭蘭身上。

藍蘭蘭：……

竟然有人把她當做依靠，世道已經艱難至此了？

沒等藍蘭蘭安慰李靜秋兩句，屏幕突然間亮起來。

藍蘭蘭：！！！

嚇死爹了！

內心波濤洶湧澎湃咆哮著，表面不動如松歲月靜好狀，藍蘭蘭嘴角漾著蒙娜麗莎的微笑，摟著李靜秋的肩膀輕聲道：「別緊張，結果都確定了。」

李靜秋緊張得睫毛不停的打顫，「老師髮捲子的時候，分數也是確定了，可我就是緊張。」

藍蘭蘭：……

她只是隨便安慰兩句，並不是真的知心姐姐，解決不了心理障礙！

好在節目組公布分數速度夠快，刷刷刷公布了后三的票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