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明教亂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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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明教一路下上，眾人走了半柱香左右，都發現自己的中毒跡象已經沒有了，方離讓他們坐下調息，不一會，韓冬率先起身，說道「真氣運行無異常」，又細看了方離一眼，驚呼道：「教主，你……你的臉色好差」。

眾人聽到韓冬的呼聲，都睜開眼睛看著方離，只見方離臉上的暗黑已經從眉心擴散到整個臉部，還有青筋突起，極是嚇人，不要說其他人，就算是知道內情的秦小柔看到丈夫的樣子，也是心急如焚。

韓冬一言不發，突然轉身想要離開。

「回來！」方離喝道：「你要去幹嘛！恩？」

「我去找丁老怪拿解藥」韓冬切聲回答道，五散人中的苦道人和鐵鷹王立馬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和你一塊去」

「誰都不用去」方離厲聲說道，他看了一眼韓冬和苦道人還有鐵鷹王，又環視眾人，見他們都是躍躍欲試，說道：「你們能防住丁春秋的毒嗎？我中的毒不嚴重，只需運功調試一下就可以逼出來，只是要花半個時辰而且不能被打擾，這樣，小柔替我護法，你們各自去周圍警戒」。說完就找了一塊平整些的石頭盤坐了下來，開始運功逼毒。

眾人各自對視，然後就無奈的散開了，為方離警戒起來。

方離選的這個地方和昆崙山的許多地方一樣，樹木高大幽深，地形在小範圍內也是高低起伏，說地無三尺平雖顯誇張，可卻讓人覺得貼切。此處跟開闊扯不上半點關係，高低起伏的小山丘，還有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古樹，絕對是隱蔽身形的好地方。

秦小柔正站在方離的身邊，她對自己丈夫的計劃完全知曉，雖然覺得很完美，可心裡難免七上八下。方離正坐在秦小柔的身旁，雙目緊閉，完全是一副全力運功逼毒的模樣，突然，方離左側前方的木從動了一下。

秦小柔聽到響聲，緩緩的轉過身去，暗自戒備，她知道事情就在今日了。果然，她感覺到了一陣呼嘯的勁風從她後面襲來，秦小柔抽劍輕引，卸去勁道，同時左掌疾拍，「不好」她雖然擊中了目標，心中不但沒有喜悅，反而是一種上當的懊惱。

秦小柔成功的擊中了目標，可她觸手所及卻是一片柔軟的皮毛，定睛一看，那是一隻兔子，她心中大急，因為她眼睛的餘光已經看到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撲向正在逼毒的方離。敵人很聰明，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在左側發出動靜，再從右側扔一隻兔子襲擊她，而敵人的真身則是擊向了方離。

明教的其他人就在旁邊，就算敵人能殺了方離，但是只要被秦小柔纏住，那麼等聽到聲響的明教高手趕到，他就絕對跑不了。可是敵人卻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只想立刻將無還手之力的方離擊斃。

那黑影撲向方離，近了，他能看清方離臉上的毛髮，很近了，他已經發現自己的掌風吹動方離頜下的鬍鬚，秦小柔已經被他引開了，根本就來不及救援，多年的願望就要實現，黑影只覺心中暢快。他知道其他人已經聽到響動，可他不在乎，他早就計劃好了，只要能殺了方離，以秦小柔和方離的感情，定會心神不屬，他就可以趁機逃匿，再裝作匆匆趕來的樣子。何況，就算暴露了，為了明教，他也不惜一死。

突然，黑影看見籠罩在自己掌風下的方離睜開了閉著雙眼，兩眼盯著自己，眼神有不屑，嘲笑，憐憫，惋惜，黑影心中一顫，方離多年的積威讓他幾乎想收回掌力，跪地求饒，可是一想到眼前的方離是一個正在運功逼毒，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他還是沒有收手，反而又在掌上加了幾分力。

方離果然沒有反抗，只是手掌在地上一拍，身子就像瞬間移動一樣向後縮了近一丈。黑影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方離還能動，喜的是方離剛才果然是在逼毒不能動武，否則以方離的乾坤大挪移，只怕在剛才自己猶豫間就能斃了自己。

黑影已經確定方離不能動武，他準備一鼓作氣殺了方離，腳下用力一踩，身子掠在空中，掌上布滿真氣，又一次印向了方離。可是，突然，他感覺腰間一陣劇痛，身體就在空中一頓，然後黑影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韓！冬！」

黑影在地上嘶聲力竭的喊道，身上的疼痛他不在乎，可是多年的願望在要實現之際被人打破讓他心灰。

「你用的刺殺伎倆我在三十年前就不用了」韓冬淡淡的說道。

「不可能！我來這前看了你的位置，你怎麼會來的這樣快！」地上翻滾的黑影語氣間充滿著不相信。

「我知道有人在觀察我，你走的時候我就跟著，本來我只能倉促出手擊退你，可是教主的那一退，剛好讓一切變得完美」韓冬淡淡的解釋，又道：「好一個難得糊塗醉死鬼，教主早就知道有人在搗鬼，讓我注意，只沒想到那人竟是你」。

腳步聲四起，明教眾人在瞬間趕到，見到地上的那黑影都是一愣，那黑影正是明教五散人之一的醉死鬼，看到這裡的情形眾人心中都有些明了，可卻都是不敢相信。

「王步青！你……你好！你竟敢襲擊教主！」這聲怒斥讓大家心顫，說話的是金蛇王王孟，他鬚髮噴張，語氣激動，滿臉的不敢相信。

眾人盡皆默然，大家都知道，難得糊塗醉死鬼的本名就是王步青，他是蛇王王孟的親弟弟！王孟一生，對教主方離忠心耿耿，方離在爭奪教主之位時得他助力甚多，甚至方離幾次險死還生都是王孟竭力相救，誰知道，如今他的親生弟弟竟然刺殺方離，他的心情怎麼能平靜。

「嘿嘿」王步青嘶啞著聲音笑了一句，然後他便躺在地上一言不發。

王孟老眼通紅，跪倒在方離面前，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說道：「教主，我……我」。

「好了，蛇王快請起來，我相信這事你不知情」方離站起身來，攙扶起王孟，又替他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此刻，方離臉上的黑氣已經盡去，大約是已經逼出了身上所中的毒。

方離又鬆開王孟，轉頭對王步青說：「你，為什麼想殺我？方離自問明教眾兄弟不薄，賞罰也算分明，你就是殺了我，換一個教主，能做的比我更好些？」

王步青只是在地上嘿嘿冷笑，並不回答。

方離見他不答，又說道：「你既不願說便算了，唉！看來，這次和丁春秋的事也是你策劃的了？方卓被你弄到什麼地方了？」

王步青這次倒是開口了，他說道：「方卓現在在哪？哼！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放心，我雖想殺你，卻沒對方卓下手，他下山歷練去了，我去他那的時候只看到一封書信，至於那牆上的暗器，是丁老怪的二徒弟乾的，目的就是想讓明教除了大徒弟，他好上位，我適逢其會，將計就計罷了」

方離聞言，微微一笑，說道：「沒想到我明教和丁春秋都讓一個不入流的貨色戲弄了，你既然不想說出為什麼殺我的原因，那我就不問了，可能真是我方離失道。」

蛇王王孟卻不肯罷休，厲聲喝問道：「王步青，你說啊，你為什麼要殺教主，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同黨，你給我說啊！」

「哥，哪有什麼同黨！」王步青慘笑道，接著又提高了聲音道：「我要殺方離的原因就是……」

眾人正等他的下文，卻發現王步青已經是沒了聲息，鐵鷹王趕緊上前一探，回頭對方離說道：「教主，醉死鬼這回事真死了」。

突然王孟上前抱著王步青的身體放聲大哭，眼淚衝出雙眼，衝到臉上的褶皺時又沿著褶皺轉向，真箇是老淚橫流，哭聲凄慘，眾人聽著都是心下黯然，想到「蛇王對教主忠心耿耿，可親弟弟卻暗算教主，最後還在蛇王的逼問下自盡，蛇王定以為是自己逼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

苦道人安慰道：「蛇王，你也不用太心傷，醉死鬼是自斷經脈而死，死的也不算痛苦，他可不是你逼……」說道這又頓住，明白自己不是安慰人的好人選。

王孟哭了一陣，聲音漸小了，又過了一會，他清了清已經哭的嘶啞的嗓子，抬起頭對方離說道：「教主，這麼多年來，屬下為明教還算得上是盡職盡責，後來教主把我提成四**王之首的金蛇王，屬下雖然知道自己是個沒才能的，更加不敢有絲毫懈怠」。

方離說道：「蛇王也不用謙虛，你多次救了方離的命，方離都記在心裡，再說蛇王的為人處世，明教上下哪個不服」。

鐵鷹王說道：「是啊是啊，蛇王，我以前不服唐傑的銀龍王，也不服秦丫頭的銅雀王，可對你金蛇王可是一直心服口服啊！」鐵鷹王曾經找唐傑和秦小柔比武的事情，明教許多人都知道，他是一點也不在乎，只是秦小柔孩子都大了，他還一直稱之為丫頭。

眾人紛紛稱是，勸王孟不要太傷心，只是蛇王王孟好似沒聽到眾人的話，繼續說道：「如今，我的親弟弟要殺教主，長兄如父，我有教導不嚴之罪」，眾人有接著繼續勸說，王孟不理，只是聲音帶上了些哭音「可他畢竟是我的親弟弟啊！我唯一的親人給我逼死了」。

「教主，屬下心灰意冷，我……請教主讓我歸隱了！」王孟澀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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