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出世
黃靈大陸
炎夏邊境,誅羽峰角
此時,一白衣少年正與一群赤身獸狼殊死搏鬥,不遠處那座雪白山峰,一垂眉老翁默默注視著下方一切,沉吟不語。
少年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陽光映襯下,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髮,散在耳邊,耳鑽發出幽藍的光芒,俊美卻稚嫩的面龐不得不使人暗暗驚嘆。
獸狼與少年與僵持不下,緊緊將其圍成一圈,未嘗貿然行動,少年沉默,目光卻始終不離那頭高大的獸狼首領。
待狼王一聲長嚎,獸狼突然朝少年奔襲而來,眼見群狼蔽日,即將撲身之際,少年一記凌空倒翻,及時躲了開來。
「擒王!」
就在群狼納然間,少年衝天飛起,化做一道飛虹,凌渡虛空之際,少年反手拔劍,一記倒臂揮月朝狼王劈砍而去,森寒的劍氣刺碎了西風,捲起了漫天紅葉。
可狼王豈是等閑之輩?劍氣席捲而來,狼王凌空一閃,化為辰辰虛影,周身突然泛起濃濃血光,驟然間,狼王幻影攜席捲八方之力如奔雷般撲來。
少年雙瞳緊縮,瞬即腳步一登,後退了七尺,背脊猛然貼上了一棵樹榦,終於躲開狼王強勢一攻。
「呼~好險!」
拂去額頭的汗珠,少年死死盯著獸狼首領,就在其不知所措時。
「徒兒,不可戀戰,你不是它的對手!」
一道悠遠的聲音傳了過來,少年望向遠方那座高峰,心想終於結束了。
眼見狼族首領虎視眈眈的靠向自己,少年毅然捏碎一道黃符,隨即消逝於茫茫天際中。
回到了誅羽峰,少年早已疲憊不堪。
「如此般於我非人的折磨,究竟意在何為?」墨嵐炅癱倒在木榻上,暗暗想道。
「不要怪為師,若你不能激發自我的潛能,最終只會和他人一樣,成為一介廢人。」就在墨嵐炅昏昏欲睡之際,一道空靈的聲音傳入腦海。
「是夢嗎?」
伴隨那道飄渺之音,墨嵐炅沉沉睡了過去。
墨嵐炅無父無母,自幼便跟隨師父在誅羽峰修鍊,每隔三五之日,就會受師父之令,前往山底的兇險之地與凶獸殊死搏鬥,方其陷入九死一生之境時,才將其召回,就這樣維持至今。
隨著武力的提升,墨嵐炅便會深入到更加兇險的蟲獸之地,這次遇到的獸狼就十分棘手。
獸狼速度極快,且喜好群居,所虧墨嵐炅身手靈敏,才得以絕境逢生。
墨嵐炅自幼天賦異稟,八歲便完成起靈,踏上了修行之路。
如今墨嵐炅已進階源魂二段,其身懷絕技,縱觀炎夏全境,同齡者中也難逢棋手,可墨嵐炅常年於這誅羽峰閉守不出,也難知此情。
往後三年,師父就其所短,闊談炎夏國歷史,授其所見。
三年修鍊,墨嵐炅一撇懵懂無知,並成功突破至源魂七段。
……
一日,墨嵐炅受師父之意,盤坐廳中,悟其所道。
「於你此般磨練,意在何為?」
「除了苦與累,感受不到它存在的意義。」墨嵐炅漠然到。
常年修鍊,早已疲憊不堪。
「深海之魚,明知前方危機四伏,為何還要奮力前游?高樹之鷹,明知腳下是萬丈深淵,為何還要展翅一躍?壤中之種,明知其外是寒風楚楚,為何還要奮力出芽?」師父捋胡問到。
「或是嘗求突破吧!」
「其何也為此冒險呢?」師父追問到。
墨嵐炅無言以對,默默低下了頭。
「道理很其實簡單,為了生存。」
「大自然之主宰,眾者皆同,不過滄海一粟,然方有生存之信念,補天浴日又何不能焉?」
見墨嵐炅一臉獃滯,師父捋胡一笑,不再多言。
……
此刻,墨嵐炅正獨行在距誅羽峰數十里的塱嶺鎮里,今日適逢每周一次的市集,小鎮上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墨嵐炅雖未曾出過遠門,可這小鎮卻時常前來閑逛。小鎮不大,但頗長,此刻可謂熱鬧非凡,小街物擺琳琅滿目,琴棋書畫引人不絕,閑養之人將其堵個水泄不通,只為行個熱鬧,農藝小吃飄香十里,讓人垂涎三尺。
……
走進南牆一角,傳來一陣低聲細語,墨嵐炅心生好奇,便暗暗湊在牆角。
「你們可曾聽過鎮南荒嶺,古洞一事?」一褐衣少年神秘道。
「我曾聽家父提起過,說那南嶺古洞乃塱嶺鎮數百年來的禁地,歷代曾有重兵把手,生人不得靠近!」
這時,一圓腰胖子上前道:「什麼破傳聞!我戰虎活了十幾年,從未聽家父說過此事!」
「虎哥息怒啊!小弟著實不敢騙您!只是傳聞那古洞深處,數百年來封印著恐怖的凶煞之物,歷代曾有不少武修想潛入一探究竟,竟無一生還!好在這凶物不曾出來害人,這麼多年倒也相安無事!」
……
眾少年於牆角處竊竊私語,時露憂慌之色。
「呸!我戰虎還就不信此邪!哥幾若膽兒大,今晚隨吾等走一遭,會會那邪地。」說道用力拍其鼓囔油肚,神情無比威凜。
「萬萬不可啊虎哥,此洞詭譎乃實情,您竟敢命都不要!」一旁黃衣少年插嘴道。
「給老子閉嘴!」
胖子面露慍色,一時周圍鴉雀無聲。
「沒膽兒的自行滾吧!戰家向來不交軟杮,如此廢柴我戰虎豈能交也!」
炎黃一脈自古以獨有靈根聞名黃靈大陸,炎夏作為上古炎黃一脈的起源地之一,自然以靈武為修鍊主體。
戰虎出身武靈世家,家父戰霄更是名震四方的煉狩期武修,放眼整個平城地界,都是實力強勁的存在!
然戰家族長戰郗、大長老戰閃及戰氏後嗣亦都沒有修為,至今仍一眾平俗之人。戰虎膀大腰圓,性格剛烈,仗其父之威,成日一副不可觸犯之色,塱嶺鎮少年皆以其為大。
見戰虎一臉怒氣,少年們都默不作聲,不知如何是好。
「如此甚好,那我們今晚就行動!」戰虎見狀,直言道。
幾位少年皆暗暗瞪著褐衣少年,要不是他多嘴,豈會鬧這一出!
「虎哥…咱們真得去那…」一馬臉少年插嘴道。
「嗯?」未等說完,戰虎一臉怒視,馬臉少年頓時不再出聲。
「那咱們…不妨先去武…武當鋪備些裝備,以防萬一…」
戰虎點點頭:「好主意!」
七八個身影在暉日下漸漸消失。
墨嵐炅跟隨師父修鍊多年,卻從未聽聞塱嶺鎮竟有此等詭謬之事,一番決擇后,墨嵐炅毅然跟上前去。
穿越擁擠人潮,墨嵐炅終於躋身於一家店鋪,門匾赫然立著「幻機鈁」三字。
鋪子不大,也很冷清,一些機攻制物整齊劃一擺放其中,在小鎮這已是十分高端的當鋪。機攻種類繁多,大到攻防利器,小到生活所需,很是全面。
墨嵐炅從容跟了進去,佯裝挑選物品。
「哎呦!這不是戰少公子嗎?能迎來您的大駕,小店蓬蓽生輝啊!」
見戰虎前來,店家一臉獻媚跑了過來,鋪子進出貨物,亦受戰氏家族的管控,店主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店家客氣了!我等自行挑選便可。」戰虎故作謙遜,卻蓋不住傲慢之色。
「得嘞!那您慢慢看,有什麼需求儘管說,小的定按您吩咐來!」
周圍入客見到戰虎,皆面露畏懼,紛紛出了當鋪。
「虎哥,既要攀爬洞道,定是少不了這墨狡神鉤的!」馬臉小弟扶了扶鏡框,指著一排鉤駑,戰虎使完眼色,方才將其取下。
褐衣少年見馬臉半天只拿了墨狡神鉤,暗自罵了句傻*,一連抱起數件機攻:
「虎哥!這些可也用得著啊!」
「嗯,你小子可以啊!黑蠍皮甲抗傷保命、裂星錘近身作戰,十隱鏢,遠襲的好寶貝!我說寶仔,機普圖沒少看啊!」
「虎哥過獎,若非跟隨虎哥您不斷學習,小弟仍一介凡廢之人!」寶仔謙遜道,卻暗中四處張望,想著還有什麼可以保命之物。
「不過…撈這麼多你小子倒是會用嗎?」低頭摸了摸腰包,戰虎有些心疼。
「虎…虎哥您儘管放心,這銅子咱定不能讓其白花!」
……
近一時辰后,幾位少年才攜著大包小包走了出去,墨嵐炅一陣無語,不過隨後也買了幾樣東西。
「各位公子慢走啊!」
戰氏家族欣然來訪,戰虎出手亦如此闊綽,店家豈能不興奮?
見他們都已走遠,墨嵐炅順其所述之地,終於在天黑前孤身來到南荒之嶺,那口古洞附近。
南嶺距塱嶺鎮近四十里,一路空無一人,荒草雜生,凄涼不堪,墨嵐炅朝不遠處古洞望去,洞口不大,僅有數米寬。洞外鋪滿一圈圈石板,延伸數十米,每塊石板都刻著不同的暗紅色符號,有不少已經淡化,顯然有些年頭。周圍吹來陣陣陰風,攜卷一股異臭,見此詭譎之景,墨嵐炅不敢貿然靠近,圍著石板外圍四處打轉。
在洞口正北百米外,有一塊方形巨石,足有數米之高,石板一路直鋪至此,巨石上也刻著一些奇怪符文,石底一圈插著不少銅劍,早已生出厚厚的銹斑。
天色已暗,墨嵐炅來到巨石下,回想幾位少年說的話,不禁眉頭一皺,這洞底下究竟封印著何物。
一番冥思苦想后,墨嵐炅抿起一根稻草,斜靠在石背上,等待他們的到來。
傍晚十分,墨嵐炅正昏昏欲睡,隱約聽到一陣風吹草動聲,急忙側身一望,不遠處,幾個黑影在月夜下左右擺動,墨嵐炅摒聲凝氣,只見他們均著一襲黑甲,渾身遮的嚴嚴實實,但墨嵐炅還是從話語里聽出了熟悉的聲音。
「虎哥,前…前方便是那邪洞,我們怎麼辦?」
「咋…咋辦?准…準備準備下去唄!此地情況可不明朗,咱…咱不能墨跡。」
自踏入南嶺,一路蔓草荒煙,野狐悲鳴,戰虎等人早已毛森骨立,眼下傳聞的古洞就在前方不遠處,月色將石板照個雪亮,氣氛極為詭異。
看著一路的悲色,戰虎早有退卻之心,然覆水難收,只好硬著頭皮。
「虎哥,此…此地詭邪多凶,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陣陣陰風撲面而來,寶仔膽顫心驚道。
「回…回你個頭啊!你他娘的不要咒老子!對了寶仔,白…白天不就你最能嚷嚷了嗎?我看你由帶頭探路最合適不過了!」
「好…好主意啊虎哥!」
「咱哥…哥幾個當中,唯寶仔熟慮機普圖,晌午在幻機鈁可沒讓虎…虎哥您少掏腰包呢!」大伙兒朝寶仔譏言諷語,總算出了口氣。
「啊?虎…虎哥,我看還是……」
寶仔驚慌失措,轉眼看了看周圍的人,傳來的儘是狠毒之色。
「平日里那馬…馬屁沒少拍啊,怎的,現在慫了?趕緊收拾著給我們帶…帶路!」戰虎一腳踹了上去,將寶仔徑直踢飛兩米遠。
「是是…虎哥!」此刻掙扎早已無濟於事,寶仔哆嗦著爬了起來,心想只好硬著頭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