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針鋒相對

第十章 針鋒相對

入夜,宋忘塵如約出門,卻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俞漫的眼裡。宋忘塵此時靈力底微,就連身後有人跟著也未察覺。

他到松峰時,季暖正百無聊奈的翻著那本暮溪戒律。

她開口問道:「你來了」。語氣里有明顯的無奈,她現在也不知道該幹嘛,也只有先盡人事,聽天命了。

而跟著宋忘塵的俞漫,看到她竟到了宋忘塵房裡,不由的大驚。沒多久她就看見季暖在院中練劍,而宋忘塵就站在旁邊指導。

她不由心道:『想不到師尊剛說要收一名內室弟子,她竟攀上了宋忘塵這顆高枝』。心裡更是憤憤不平。

怪不得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原來她早已和宋忘塵暗通款曲。她不滿的後退了一步,腳下不知怎的踩斷了一截樹枝。

季暖停下動作開口喝道:「誰」?

宋忘塵卻並沒聽見,這具身體真的太普通了,絲毫沒有靈力。

俞漫見被宋忘塵發現了,拔腿就跑了。

「別管了,好好練功」。宋忘塵並不在意。

「可是,你不怕別人誤會我們…」,後面的話季暖說不出口。

宋忘塵不再做答,手上繼續動作道:「持劍者,需人劍合一…」

季暖學著他的動作開始練了起來,不一會兒便覺得精力充沛,似乎這些東西她早已融匯貫通。

她現在畢竟在宋忘塵身體里,宋忘塵自幼開始修行。他人結丹少則三五年,多則十來年,而他竟不到一年便已結丹。其天賦自是常人所不及,就連程錦也是自愧不如。

不知不覺已經三更了,兩人終於停了下來。宋忘塵竟也覺得在此處修行,進步神速,或許是因為他從小在此修行的緣故吧!

宋忘塵開口道:「今日先到這兒吧,你回去勤加練習,明日我會再教你術法,你儘快學會」。

「好,我儘力而為」。季暖只覺得很簡單,似乎比自己學跆拳道時還簡單。

宋忘塵見她如此聽話,不由也心覺寬慰許多,至少在他們換回身體前,他的名聲不至於毀於一旦。

季暖在宋忘塵走後又繼續練功,或許快點提高修為能早日換回身體。

宋忘塵回到梅峰時,天空已出現了魚肚白,沒辦法,他現在靈力太低,不能御劍,只得走回來。

此時,俞漫正站在院里練劍,她從松峰迴來就一直練到現在,她不願輸給別人。

見季暖回來,她停下手中動作嘲諷道:「喲,季師妹回來了,看來你與情郎處的不錯啊!」

「是你」?宋忘塵不悅的開口,是她跟蹤自己到了松峰。

「對,是我,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宋絕竟會看上你,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瞎了眼。」

宋忘塵怒道:「住口」,眼神變得陰森恐怖。

俞漫見她如此,竟有些心虛,就像他們在爬暮溪天階初遇時一樣。只是驕傲如她又怎會輕易認輸:「怎麼,做都做了,還怕別人說嗎?」

此時院中其他弟子也已經起床,聽到動靜都來到院中觀看。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

……

宋忘塵見這麼多人議論紛紛,索性不再開口,繼續向房間走去。

俞漫此時更加囂張起來:「季師妹,這兒這麼多人,不如你也帶大家去宋師兄那裡學學修行啊。」

眾人更加議論紛紛,還是孟顏輕輕拉了拉俞漫的衣袖,勸道:「師姐,別說了…」

俞漫甩開她的手,蹬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我親眼看到她去了松峰,還進了宋忘塵的房間。季師妹、難道我看錯了嗎?」

宋忘塵停下腳步,轉身緊握拳頭、怒目而視,似乎下一秒便要爆發。

「怎麼?想打架啊,我倒要看看你在宋忘塵那兒學了些什麼」。俞漫說著已做出一副應戰的架勢。

其他弟子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只有孟顏走到宋忘塵面前,勸慰道:「師妹,暮溪內不得打架鬥毆,此事若讓師尊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俞漫繼續攻擊道:「敢做不敢認的賤胚子……」

宋忘塵終於壓住火氣,任憑俞漫如何挑釁,轉身,頭也不回的進屋、關門。

俞漫卻甚是得意,只覺出了一口惡氣。

第二日一早,程筱柔正帶領眾師妹刻苦練功,只是,這一切看似平靜,實則俞漫並沒有打算放過季暖,她要把她趕走。

若宋忘塵想收弟子,那這個人只能是她,就算她根本不屑做他弟子,她也不容別人忽視自己。

「好了,今日就先到這裡,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吧」!程筱柔的聲音依舊溫柔如常。

眾人紛紛離去,俞漫走到程筱柔面前,開口道:「師姐,若梅峰弟子偷習他峰術法該當如何?」

程錦柔依舊溫和的答道:「暮溪並無規定我峰弟子不得修習他峰術法,可若是偷學,自當不允。」

俞漫聽出言外之意,季暖是宋忘塵親自教學,算不得偷習。

「師妹,為何有此疑問?」

「沒什麼,只是好奇罷了」。俞漫答后又問道:「聽聞宋忘塵師兄早前與妖獸大戰受了重傷,現在可好些?」

程筱柔聞言名顯愣了一下,隨即開口道:「師兄早已無礙,師妹可是與師兄相識?」

「不曾相識,不過我見季師妹昨日去過松峰,想來是去拜訪舊友吧」!俞漫說完便離開了。

拜訪舊友?程筱柔想起前日宋忘塵在大殿上替季暖說話,不由得想到:『難道他們早已相識?』

她搖了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師兄的秉性她是知道的。

程筱柔來到松峰時,季暖還在練劍,她看著他英武的身姿,心中更加愛慕。

季暖見她到來便停下手中動作,開口道:「師妹,你來了」。

季暖打心裡喜歡這個女孩,她溫柔善良,溫婉大方,關鍵每次來都會帶些好吃的來,雖然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給她準備的。

程筱柔放下手中餐盒,言道:「師兄,這是我親自做的糕點,你嘗嘗」

她記得師兄醒來那日,吃了葯膳后問她有沒有糖,以前師兄可從不吃糖,她雖然覺得師兄變化太大,但還是記下了,師兄現在喜甜。

季暖拿了一塊糕點輕咬了一口,只覺得入口香甜,唇齒留香,不由讚歎道:「師妹,手藝不錯」。言語間露出一絲微笑。

程筱柔卻呆住了,從小到大,她從未見師兄笑過,不管她如何接近他,他始終拒人千里之外。

而最近師兄對她態度大好,居然還笑了…

季暖見她模樣,也知道自己現在肯定不像宋忘塵,她連忙放下糕點板著臉道:「師妹,還有事」?言下之意便是讓她沒事可以走了,她要是不走,自己都要露餡兒了。

程筱柔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問道:「師兄可是認識季師妹?」

季暖也愣住了,難道她發現了什麼,連忙否認:「不曾相識」。

程筱柔聽到他的答案后滿意的離開了……

又到了晚上,宋忘塵依舊來到松峰教季暖修行,兩人在院中打坐,傳授術法。

季暖只覺得自己現在不用睡覺也不覺得累,兩人手掌相對時神識竟到了另一個空間。在這個空間里,她是她自己,不再是宋忘塵的身體了。

她看著宋忘塵,他也看著她,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她問道:「這是哪兒?」

「靈識空間」。

季暖轉了個圈,覺得周圍空氣清新,感覺心曠神怡,做自己真好。

宋忘塵見到她微笑的模樣,竟覺得心情大好,嘴角也勾起一抹淺笑。

「呵呵,你笑了,你竟然笑了」。季暖第一次見他笑,不由驚呼起來。

宋忘塵收起笑意,轉身不再看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從父母妖怪殺死後,他從未開心過,也只有在斬妖除魔時,心中才會欣慰些。

程錦救下他后,為他改名忘塵,希望他忘卻前塵,努力修行。只是他一直被仇恨左右,以殺盡天下妖魔為志,為此,他不與任何人親近,只覺得絕情絕義方能天下無敵。

季暖見他又恢復了往日神情,只覺無趣,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片刻寧靜。

他們現在可以在神識里以自己的面目相見,是不是離換回身體不遠了,季暖不禁在心中幻想著。

孟顏看著這一切有些不可置信,本來她早上聽俞漫說起時並不相信,直到她親眼看見季暖出了房門便跟了過來。

她真的沒想到宋忘塵如此冷傲的人,竟然真的在教季暖修行。

記得自己在東晉有一次偷跑出皇宮玩,在半路被一個妖怪抓了,還逼自己與它成親。是宋忘塵救了她,可他由始至終也沒看過自己一眼,更不曾留下姓名。

可她卻從此心慕於他,多方打聽才知道他的身份,可眼前,他竟與另外一個女子如此親密,她終是落寞的離開了。

一連數日,宋忘塵都在夜間與季暖一同修行,此時他覺得靈力增進許多,未曾想到兩人修行竟比自己修行快上許多。

直到一日晚上,宋忘塵覺得腹痛難忍,然後褲子上留下斑斑血跡,他不明所以,又不願與他人接觸,只得忍痛來到松峰。

季暖見他痛苦模樣,疑問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宋忘塵並不作答,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季暖看他捂著肚子,這才想起,這幾天不是她來大姨媽的日子嗎?她現在是男兒身,竟把此事忘了,只是她從前並不痛經呀。

看著他難受的樣子,心道:『怎麼辦?這個地方可沒有姨媽巾,古人是怎麼做的呢?』

她打開衣櫃,衣櫃中除了黑色的衣服就是白色的校服,隨手拿了件黑色的裡衣,她四處尋找也沒見到剪刀,竟用誅邪劍把它劃成了幾大塊。

「將就著用吧」!她把摺疊好的衣塊遞給宋忘塵,宋忘塵不明所以,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

「不會要我幫你吧」?這也太尷尬了,雖然是自己的身體,可現在的身體里是個大男人啊。

「用它墊著,難道你想明日所有人都看見你這幅模樣?」

宋忘塵似乎終於明白了,可依舊覺得不妥,他確實遵守諾言不曾看過她的身體,就連洗澡也是穿著裡衣上後山冷泉泡一泡,然後閉上眼睛換上其他衣物。可現在這樣,他真的措手不及了。

「好了,快去墊上」。季暖再不情願也無可奈何,看就看吧!已經那麼多天了,該見的不該見的不都見了嗎?

宋忘塵無奈接過衣塊,出去了……

宋忘塵回到梅峰時,俞漫剛好看到,她輕蔑的開口道:「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是不是被趕回來了?」

宋忘塵並不理會,徑直回屋去了…

季暖第二天一早,就準備了生薑紅糖水,只是宋忘塵卻沒來,她本來想送去梅峰的,可又怕壞了宋忘塵聲譽,終究只能作罷。

一連幾日,宋忘塵都沒來松峰,也沒去梅峰校場,他只覺得這個樣子根本不宜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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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兩世不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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