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大理國的公主皇后 第118章·借刀殺人

我們前前後後地進入亭子，月形門其他的人則在亭子外面圍成一圈。我，高賤男，還有那個羅振瓊圍著石桌坐下，一副談判的樣子。高賤男看看我，回頭一臉凝重地對羅振瓊說：「實不相瞞，我們夫妻與慕容家關係匪淺。本來，我們是打算不再插手江湖之事，這次重涉江湖完全是為了要查清慕容四公子的死因…」高賤男說得語重心長，我則在一邊非常配合地使勁點頭。

羅振瓊看看高賤男，又看看我，臉色凝重，似乎在琢磨我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羅堂主說，貴幫少主是阮清語阮姑娘害死的，所以要找她報仇。但是她是慕容三公子的未婚妻，還是我夫人師公的親孫女，說起來與我們夫妻也是沾親帶故的，所以羅堂主單憑一面之詞，就要殺她報仇的話，我們必定會加以阻止。」

「高小侯…」

「但是。」高賤男會意地打斷他的話，接下去說。「如果她是殺害慕容魚躍的兇手的話，那麼，我們也不會放過她。」

羅振瓊的面色一緊，張了張口，想說什麼，隨即又沉默了。我看看高賤男，高賤男側過頭，朝我微微一點，用手心覆上我的手背，暖暖的。羅振瓊沉吟了半晌之後，起身說：「我明白小侯爺的意思了。雖然我很想殺了那個賤人為少主報仇，但是在沒有鐵證的情況下，我也不會隨便地將罪名攬到少主頭上，所以，在此希望小侯爺能給我三個月的時間。」

高賤男揚了揚眉頭，輕輕「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三個月，我去查清楚這件事情，不管是否真的是我家少主做的。我都將給出確實地證據。」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看著高賤男，但是高賤男並沒有接話。他過了一會，他又繼續說：「但作為交換，還希望到時候不管結果如何，小侯爺都請不要插手我們尋仇這件事情。」

高賤男盯著羅振瓊堅定的臉龐看了一會。肯定地輕頷首，說：「好，一言為定！」

「高小侯爺果然是爽快人！」羅振瓊有些喜出望外，立馬說。「那就這樣說定了，三個月後，還是在這裡，小侯爺等我的消息。」

高賤男點頭說：「如此，麻煩羅堂主了。」羅振瓊推辭了幾句，接著朝高賤男抱了下拳。就帶著他那些手下們，離開了。

等他們消失在視野中之後，我挨到高賤男身邊。擔心地問：「他會不會故意弄些證據為姓雲地脫罪啊？」

高賤男摟過我，輕笑著說：「為雲時序開罪。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處。」

我想了想。也對，雲時序死都死了。我們又不會向一個死人尋仇，他們似乎也沒那個必要費那麼大勁地為他編假證據脫罪！會意地點點頭，高賤男又說：「事情過去這麼久了，現在要追查這件事情，收集證據，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能把範圍縮小，能讓他身邊地人就近地去調查，至少比我們自己去要方便多了。」

我會意地點點頭，有人做白工當然好了。「那我們現在去

「你想去哪，就去哪，反正我們只要等著三個月後來這裡收證據就行。」高賤男摟著我的腰，覷著空，在我臉蛋上親了一下。咬著我的耳朵輕聲問：「嬌嬌，最近身上有沒有什麼不太一樣的感覺？」

「不一樣的感覺？」我看著他眨眨眼睛。

「就是身上忽冷忽熱，像是生病了，那種，有嗎？」高賤男看著我，為什麼我覺得他是一臉期待地看著我，這麼想讓我生病？

我撅撅嘴，不高興地說：「沒，我好著呢。」

高賤男臉色黯淡了下來，悶聲說：「那看來，你爹爹地葯膳也沒什麼作用嘛。」

我在他肩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下，警告說：「不許說我爹爹壞話。」

「哪敢，岳父大人的醫術可是天下第一。」高賤男打著哈哈說。雖然知道他是隨口敷衍，卻還是被他的表情逗得抿嘴一樂，用手指用力地戳了他的胸膛幾下。就又笑盈盈鑽到他的懷裡，正摟著他的脖子卿卿我我著，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瞥到外面小道上有一道人影飛也似地疾射而過。

好眼熟的背影。我抬起頭，怔怔地那個人影消失在鬼谷的樹林里。

「怎麼了？」高賤男摟著我地腰，一邊問，一邊在唇角偷親了一個去。

「剛才那個人…」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從鬼谷的林子裡頭傳來「砰」地一聲巨響，緊接著就看到剛才飛奔過去地那個人灰頭土臉地逃竄了出來。「啪啪啪」七手八腳地將滿臉的沙塵和枯葉拍乾淨，然後憤怒地就地一蹦三尺高，指著林子裡面就揚聲怒罵起來：「夏之介你這個老妖怪，快放我徒弟出來！你個老不要臉地！勾引了我師妹不算，又教個無賴徒弟來勾引我地寶貝徒弟！這天底下最無恥、最下賤的就是你們姓夏地！渾帳王八蛋！還我徒弟！」

看他凶神惡煞地又蹦又跳，卻又不敢再進去半步的樣子，我終於可以確定了：沒錯，這個很白痴地在那裡罵街的，就是我師父那個老和尚。快一年沒見，這老頭還是這麼精神，臉色還愈發得紅潤了。不過想想也對，我走了，都沒人跟他搶東西吃，他吃得多，自然身體倍棒了。

不過，他為啥來這了？聽他剛才罵罵咧咧地，說什麼「寶貝徒弟」，我咋不知道我啥時候變成他的「寶貝」，也不想想當初是哪個渾蛋抬起腳丫子把我蹬下山的？於是，不屑地哼了一聲。

在那邊破口大罵的老和尚卻像是聽到了聲響似地，驀地回過頭往我們這邊看來，冷不防地就對上我的目光。我慌忙回過頭，將臉埋到高賤男懷裡。果然遠遠地就聽到了他遲疑地喊了聲「嬌嬌」，下一刻，那個聲音就像是倏地瞬移到了耳側，用肯定的語氣說：「你是嬌嬌，對不對？」

「不對！」我埋著臉不抬起來。「你認錯人了！」

「不對！你就是我徒弟嬌嬌！」老和尚執拗地說。下一刻居然就哽咽的聲音，像生離死別似地慟聲大喊：「嬌嬌徒弟！」然後居然就張大雙臂抱了過來，把我和高賤男兩個一起抱住。

「啊呀！」我跳了起來，七手八腳地把他推得遠遠地，不滿地瞪著他說。「師父你怎麼就這麼不明白事理呢？你剛做了那麼丟人的事情，我都故意裝作不認識你了，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

老和尚將一雙綠豆眼一瞪，憤怒地問：「為師我做了什麼丟人的事情了？」

「你剛才潑婦罵街似地在那裡又蹦又跳，說你徒弟被人搶了，還不丟人嗎？師父真是的，丟人的時候就會拉上我！」

「胡說！」老和尚怒了，跳了起來。「為師風光的時候，又何曾把你落下過？！」

丟了個白眼過去：「拜託，你老風光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你…你…」老和尚說不定過，愈發地惱羞成怒。「你這不肖徒，才下山多久，就目無尊長了？是不是姓夏的那渾蛋的徒弟教你的？我的徒弟，我的徒弟被教壞了…」說著，他就捶胸頓足地哭天搶地起來，哭了兩聲忽然像是這時才發現高賤男，「嚇」地一聲跳開，指著高賤男大聲責問：「是不是你，是你這渾小子教壞我徒弟的對不對？敢跟我搶徒弟，看我不打死你個渾帳東西！」

老和尚話音未落，就冷不防一拳當著高賤男的面上打了過去。高賤男退身避開，分辨說：「前輩，你誤會了…」老和尚卻不給他分辨的時候，當即搶上前去，橫掃一腿，毫不留情。高賤男躍身而起，老和尚又一招緊逼著過去，高賤男只能在欄杆上一借力，倒退著飛身到了亭外。

「師父！高賤男！」我連忙縱身緊奔了出去。想出招擋開他們，但每每我一近身，就提前被老和尚一掌逼退了回來。臭和尚，仗著我的功夫是他教的，就這樣欺負我！我怒了！回身在小象的屁屁上拍了一掌，大聲說：「小象，上！踩扁那個臭和尚！」

小象得令，一掀蹄子，就朝那邊狂奔了過去。

「哇——呀——這是什麼東西啊？！你個不肖徒！」老和尚慘叫一聲，終於收回攻向高賤男的招勢，撒腿尋了個方向胡亂地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