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河裡的古怪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古長青見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這才慢悠悠的靠近胡家溝。
要想查清水鬼被害的真相，最起碼得先知道她的身份。
小胡河就靠在胡家溝邊上，這女子死在河裡，說不準就是胡家溝的人，這件事古長青第一反應是想問問胡家溝的村長鬍長順。
但他也不確定這件事跟胡長順有沒有關聯，因此也沒有冒昧的直接去問。
他打算先去胡長順家打探一下口風。
胡長順家在胡家溝的村頭，古長青摸黑來到他家窗外。
只見屋內人影晃動，飯香撲鼻，一個女聲說道：「當家的，咱兒子有好幾天沒回家了，你明天是不是去峨眉山上問一問？」
「有什麼好問的？他在峨眉山上潛心學道，我們兩個最好不要輕易打擾，他日他成為道士，也算光耀門楣了。」
原來胡長順的兒子在峨眉山上學道，可是當初水鬼鬧事，他怎麼請不來峨眉山的道士呢？
古長青覺得這其中似乎另有隱情。
這時胡妻又道：「胡三晌午的時候過來，讓我問問你下月能不能打口井？」
胡長順聞言納悶道：「打井做什麼？小胡河裡的水不能吃？」
「你還不知道吧，昨日又有人喝了河裡的水，開始上吐下瀉了。」
胡長順沉默片刻，道：「河裡作怪的水鬼不是被收了嗎？」
「是啊，大家也想不通，這年月怪事太多了。」
古長青聽到這裡也頗為不解，水鬼都被自己收了，這小胡河還有問題？
他想了想，離開胡長順家，來到了小胡河邊上。
月光灑在河面上，有斑駁的光亮，古長青站在河邊，忽然覺得陰風陣陣。
他念了個道訣，手指在額頭一點，為自己開了天眼。
天眼是基本法術，不入品階，只需消耗四點法力。
此術可以使肉眼凡胎通靈，雙目能視陰邪之物。
他用天眼觀察小胡河，發現河裡一切如常，並沒有任何問題。
「奇怪了，河水沒有問題呀！」
古長青慢慢蹲下，雙手伸入河中，準備捧點水親自嘗一嘗。
就在此時，一道白色的影子從他眼前竄過，一下子沒入了水中，驚起陣陣漣漪。
古長青還沒看清是什麼的時候，忽然遠處傳來了叫聲。
「不好了，胡三家的婆娘落水了！」
「救命啊！」
古長青聽到聲音，卻是胡長順的妻子在叫喊。
他嚇了一跳。
剛剛是個人嗎？
古長青狐疑不定。
這時，胡長順已經來到了河邊，舉著一個火把，看見古長青頓時驚道：「是你？」
古長青聳了聳肩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沒瞧見嗎？有人落水了！」
古長青搖頭。
雖然剛才他的確是看見有一道白色的影子跳入了水中，但他可以確定那不是一個人，因為白色影子體型很小，約莫一隻雞鴨般大。
沒多久，胡家溝燈火通明，幾乎所有的村民都跑了出來。
一個男子趴在河邊痛哭，若不是好幾個壯漢拉著，恐怕他就要跳入河中去尋人了。
古長青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這男子名叫胡三，半個時辰之前與妻子在家中吃完飯後，他獨自一人來到胡長順家，詢問打井的事。
胡三還沒走進胡長順家門，就看到自己的妻子突然從身邊跑過。
他連忙叫住妻子，可妻子卻充耳不聞。
胡長順的妻子跟著跑出來，也想叫住她。
可邪門的是，胡三的妻子誰也不理，只顧著跑。
一路跑去，最後跳入了小胡河裡，再也沒了動靜。
古長青用天眼再次看向小胡河，忽然發現河面煞氣很重，隱隱有陰邪之物在水中蠢蠢欲動。
這情形跟他上次來小胡河看到的差不多。
換言之，這小胡河中又誕生了新的水鬼。
可是，古長青想不明白的是，他明明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落水，可為什麼胡三和胡長順夫妻二人卻堅持認為是胡三的妻子落水了呢？
小胡河深不見底，就算是胡家溝的人也很少下河。
不過，古長青卻覺得自己應該下水一趟，不管落水的是什麼，屍體總是有的，找到屍體或許能解開疑惑。
胡長順聽到古長青想下河，立即阻止。
「居士，這小胡河誰也不知道有多深，況且又是夜晚，還是等天亮再說吧。」
古長青想想也覺得不用急於一時，便作罷了。
他轉頭問道：「這河裡近段時間淹死過人嗎？」
這麼問，其實是旁敲側擊，他並沒有直接問上次那水鬼是否是最近淹死的。
胡長順搖搖頭道：「河裡淹死人那還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那最近村裡有沒有人什麼人失蹤呢？」
「沒聽說過。」
古長青暗自思量，如果真如胡長順所說，小胡河既沒有淹死人，村裡也沒有人失蹤，那水鬼是哪裡人呢？
又是怎麼在小胡河裡變成水鬼了呢？
「可惜了，還不是道士，要是有道籙倒是可以用那法術來追根溯源。」
在《上清道經》中有一門九品法術，名叫「追魂術」，對鬼魂使用此術可以查探死前的情景。
此術雖只是九品，但須得擁有道籙才能施展。
古長青所說的可惜就在於此。
胡長順對古長青道：「居士，你說是不是這河裡出現了古怪？先有水鬼作祟，後有生人落水，直到現在這河水都不能喝，這等怪事我是聞所未聞。」
古長青道：「我也說不清楚，一切還得我下水一趟。」
胡三的妻子落水之後，旁人都認為是活不成了，安撫了胡三之後，又都各自回家了，連屍體都不敢去打撈。
胡長順本意讓古長青去他家將就一晚，但古長青卻打算去胡三家裡借宿。
他總感覺落水的並不是胡三的妻子，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和眼睛。
也許去胡三家會有什麼發現。
胡三整個人都失去了活力，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最終還是古長青把他背回了家。
剛到胡三家門口，古長青就聞言一股血腥味，他連忙放下胡三，跑進院內。
眼前這一幕，讓他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