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選擇

凌楠站在原地，她一雙美目流轉，好奇的打量著穆寧。

「你很怕我？」凌楠向穆寧問道。

眼前之人逼迫穆玄一事歷歷在目，穆寧對凌楠生不出一絲好感。

「帕子你要還是不要？眼淚擦還是不擦？」

凌楠再一次將手帕遞到穆寧眼前。

穆寧當然不會接，若不是眼前之人，他也不會說出與穆玄斷絕父子關係的話來。

凌楠的雙眸始終沒有離開過穆寧，穆寧的重眸凌楠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凌楠並沒有因為穆寧有著一雙異於常人的眼睛而顯出任何嫌棄之色。

「我在臨走時，你爹曾跟我說過一句話，你想不想知道？」

「什麼話？」

凌楠話音方落，穆寧便迫不及待的連忙追問。

凌楠眼中顯出一絲狡捷，並對著穆寧揚了揚手中的帕子。

穆寧遲疑片刻，終是從凌楠手中拿過了手帕。

「你爹說，你們穆家並沒有得到過什麼神物！」

凌楠開口，這句話她只是以陳述的方式來說的。

「可是呢，我卻不信！」

穆寧錯愕，他實在搞不懂，也看不透凌楠的心思。

「你可知你現在的處境如何？」

凌楠見穆寧不語，便背負起雙手一副要為穆寧指點迷津的樣子。

穆寧站在原地依舊不語。

「不出三日呢，你的名字與你身懷神物一事就會傳遍整個北域！」

「屆時呢，你將會面臨無窮無盡的追殺。」

凌楠上前一步，這一步，幾乎就要與穆寧站在咫尺之間。

一陣夜風吹過，穆寧聞到了淡淡的清香。

穆寧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與一位女子獨處，更是第一次與一位女子站的如此靠近。

從凌楠身上飄來的淡淡清香，穆寧方一聞到便立時羞紅了臉來。

凌楠看到穆寧表情，捂住嘴唇「噗嗤」一笑，穆寧的臉便更加紅了。

「瞧不出，你還挺靦腆的嘛，我身上好聞嗎？」

「你..你成何體統，不知羞恥！」

穆寧連忙退出數步，與凌楠拉開了距離，穆寧突然發現，他更加看不透凌楠了。

「你知道，今日隨我同去的那些人都是什麼人嗎？」

「除了我凌雲閣之外，那些人幾乎代表了北域的各大宗門！」

不需凌楠提點，穆寧便已經猜到了。

雖然穆寧對北域知之甚少，可北域遼闊無邊，能出現凌雲閣，在出現其他宗門也是一件預料中的事情。

「你為什麼要與我說這些？你不是來搶奪我身上的神物的？」

穆寧不解，便開口詢問凌楠。

「當然是招攬啊，將你招入我凌雲閣，神物你自會雙手奉上，這樣也免去了本小姐與你動手不是？」

凌楠鼓動著一雙靈動的眼睛，饒有興趣的看著穆寧。

「原來，你存的是這門心思，你休想！」

方升出對凌楠的一絲好感，瞬間便被凌楠的這句話所泯滅。

黑白二炁縈繞在穆寧周身，穆寧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穆寧的拒絕，本就在凌楠的意料之中，只是讓凌楠沒想到的是，穆寧竟然拒絕的如此乾脆利索。

凌楠的心中出現了微妙的變化，身為凌雲閣三小姐的她，青年才俊自是見過不少，可她見到的那些所謂青年才俊、宗門天才們與眼前的穆寧相比的話，卻是好像少了什麼一般。

到底是什麼吸引著她前來，竟讓她與穆寧說這麼多的話？

不單單是招攬，還有其他，凌楠心中清楚，可她卻是說不上來。

「你倒是挺有骨氣。」

凌楠的這句話，換來的卻是穆寧的一聲冷哼。

穆寧越是如此，凌楠心中越是生氣，可是這種生氣卻偏偏又能被穆寧所表現出的倔強衝散。

他在堅持什麼？還是說他有足夠的自信能夠躲過整個北域宗門的追殺？

凌楠抿動嘴唇，靜靜的看著穆寧。

「你有三個選擇！」

夜風吹過，將凌楠肩上的髮絲帶起，穆寧注視著凌楠，他隱隱的感覺到凌楠後面所說之話，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第一，入雲峰山，成為雲峰山的弟子。」

凌楠淡淡的開口，說出了穆寧的第一個選擇。

看到穆寧眼中的疑惑，凌楠不等穆寧發問繼續說道：「雲峰山乃北域最強的存在，也是最殘酷的宗門。」

「雲峰山收徒，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二十歲之前突破至沉丹境！」

凌楠說到此處，眼中也是顯出了肅穆。

穆寧雖是第一次聽到雲峰山這個名字，凌楠的一番敘述更是讓穆寧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那若是在二十歲之前沒有突破至沉丹境呢？」

「廢掉炁源，收回炁典，逐出山門！」凌楠冷冷的說出這十二個字來，穆寧聽得一陣心驚。

「第二，獻出神物，加入我凌雲閣，我凌雲閣可護你周全，並給你提供最好的修鍊資源。」

凌楠並沒有給穆寧過多的考慮時間，在穆寧震驚於雲峰山之餘，說出了第二個選擇。

「當然，你方才已經拒絕過我了，這第二個選擇，你可以忽略！」

「第三！」

凌楠的眼中出現了猶豫，顯然她並不想將第三個選擇說出來。

「是什麼？」

穆寧抬起重眸看向凌楠。

「噬谷！」

「噬谷是北域最恐怖、最神秘的地方，你若是躲入噬谷，我想，不光是我凌雲閣與北域各大宗門，既是雲峰山裡的大能，也不敢進去追殺於你。」

「當然，你若是進入噬谷，你自己呢也是九死無生。」

「這是我能想到，對你來說最安全的三個去處。」

凌楠的一番話為穆寧開啟了一片新的藍圖，穆寧震驚於此的同時，也是深深的看向了凌楠。

他不解，他們二人根本就沒有過任何的交集，甚至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更是有著很深的恩怨參在其中。

可凌楠上面的那番話，卻看似是在為他指點一般。

眼前的凌楠，雖然眉宇間透著驕橫，可在這一刻，這個紫裙飄飄的少女，讓穆寧再次升出了對她的一絲好感。

「你為什麼要幫我？」穆寧輕輕的開口。

「幫你？」凌楠被穆寧的這句話逗笑了。

寧靜的夜色下，凌楠的這個微笑在不知不覺中留在了穆寧的心裡。

「你引開了我的護衛，我想要你身上的神物可又打不過你，北域那麼大，以其讓你亂跑，還不如本小姐給你指明幾條道路。」

「這樣，等本小姐集合了屬下，好去抓你啊！」

凌楠嘴角勾著微笑，一雙明眸忽閃著看向穆寧。

「你..我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

山林間傳來陣陣的腳步聲，打斷了穆寧與凌楠。

凌楠轉身向著林外走去。

「少年，你欠本小姐一個人情！」

凌楠的聲音回蕩在穆寧的耳中，穆寧見凌楠已走，便沒入了更茂密的山林中。

「雲峰山？既是前去，人家也未必會收我。」

「凌雲閣，想都別想！」

月色如墨，穆寧出現在了大青山的腳下。

前方是一條幽深的古道，穆寧沿著這條古道開始前行。

「爹，再見了！」

大青山深處的一潭碧水旁，一隻馱著綠色龜殼的烏龜慵懶的趴在一塊青石上，它只露出一雙綠豆般大的眼珠來，兩隻眼睛滴溜溜一通亂轉之後，最終定格在了某一個方位，這隻奇葩的烏龜盯著某一個地方看了很久很久。

很久之後，它便將整個身子縮進了綠色的龜殼內，龜殼一傾，一聲「嗵」的聲響，這隻奇葩烏龜便沉入了碧水之中。

這隻烏龜曾在大青山與穆寧邂逅過兩次，可是穆寧卻不曾與它邂逅過。

太陽從西邊升起，一個少年沿著一條廣闊的河畔而行，少年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落寞。

河畔的前方開始出現了人群，這些人群有老有少，他們沿著河畔奔跑，像是在逃亡一般。

穆寧停下了腳步，這一夜裡，穆寧都在趕路，哪裡偏僻便走哪裡，沿著古道，穿過幾片樹林，前方出現了一條江河，穆寧就沿著河畔繼續前行。

穆寧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總之離青泥鎮、離大青山越遠越好。

前方逃亡的人群離穆寧越來越近了，跑過穆寧身前時，他們更是連看都未看穆寧一眼。

一個小男孩被一個婦孺拉著，小男孩腳步踉蹌，摔倒在地，婦孺便拖著小男孩繼續奔跑，彷彿他們的前方正在有什麼追趕他們一般。

穆寧好奇向著前方望去，可前方除了鬱鬱蔥蔥的青草，樹木之外再無它物。

沿著河畔繼續前行，前方出現了一個很小的村落，這個村落只有十幾個茅草屋。

「剛才逃跑之人莫不是這個村子里的人？」

想到這裡，穆寧便向著這個小村落走去，臨近小村落之時，穆寧聽到陣陣的腳步聲。

腳步聲鏗鏘有力，穆寧一聽便能聽出這是修炁者的腳步聲。

「難道是山賊持強凌弱，搶奪村莊不成？」

穆寧彎下身子，悄悄的向著小村落移動，臨近一間草屋時，穆寧腳尖微一用力便躍上了這間草屋。

由於這個小村落並不大，穆寧一眼便能將村落盡收於眼內。

腳步聲躥動，一位身穿棕色衣衫的中年男子當先從一間草屋內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