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真巧！

「嚇屎我了！」

被打悶棍、扔小黑屋、摸到奇怪的東西，這些事本來就讓楊衛成神經緊繃。

再來個尖叫和飛踹，直接嚇得他寒毛直豎。扭啊扭，離那傢伙越遠越安全。

「是楊衛成？！」

黑暗中，那女人很詫異地看著地上蠕動的那條麵包蟲似的身影。

「你又是誰？」楊衛成一腦門冷汗。

「我，柳若凡！」女人對他沒認出自己的聲音感到懊惱。

楊衛成愣住：「柳總？！」

「還總什麼呀，都落魄成這樣了。」柳若凡在黑暗中悻悻然地說。

聲音居然那麼嫵媚動人。

楊衛成苦笑：「你怎麼在這裡？」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在這裡？」

「不造。」楊衛成肚餓心慌，「我說大姐，你幫我鬆綁唄。」

柳若凡又努力踢他一腳：「嗯，對，我手腳都很空，他們根本沒綁我。一會兒我給你解開繩子，再給你包點茴香餡的餃子？」

「那真好，我還沒吃過茴香餡餃子呢。」楊衛成強打精神，笑嘻嘻道。

「切！」柳若凡嫌棄地踢他一腳，這一次力道溫柔許多。

楊衛成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什麼怎麼進來的，說那麼難聽！」柳若凡道，「我……」

她實在不想告訴楊衛成，自己用人不當，雇了個小流氓當司機。

雖說金文不靠譜，但至少還沒膽子害人。這新司機倒好，今天直接把她拉到這裡來，給綁票了。

她支支吾吾，跟楊衛成說了個大概。

儘管她沒說司機是自己親自相中的，楊衛成還是猜得到。

「哎，眼下也不是笑話你的時候，不然我一定笑三天三夜，這一年就指著你這個笑話活了。」他說。

柳若凡一囧，不甘示弱地反擊：「別笑我，你自己呢？怎麼來的？」

「不是說了，被人敲悶棍啦！」楊衛成皺眉思索，「這事兒真蹊蹺，有針對性的。」

「看你錢多吧。」柳若凡冷笑。

「有你的多嗎，柳總。」楊衛成笑，「先別互掐了，來幫我把繩子弄開，手上的弄鬆一點就ok了。」

「你還會說英文？」柳若凡很驚訝。

「當然，我還會說島文、泰文呢。蒙巴菜狗馬達，阿里亞多狗大姨媽死，民那！」他煞有介事地賣弄一番。

柳若凡直接傻眼，愣了足足一分鐘，才道：「好、好吧，我要怎麼幫你解開繩子，我也被捆住了啊！」

「手指頭能動吧？來咱們背對背。對了，背對背的故事聽過沒？」

「沒有。」柳若凡搖頭。

「我給你講啊，來，一邊幹活一邊講。」楊衛成開始講鬼故事。

吭哧吭哧，倆人在黑暗中開始挪動。

講到關鍵處，柳若凡嚇得渾身僵直，又不敢大叫，只好拚命掐楊衛成。

楊衛成是側躺在地上，背對柳若凡的姿勢。並且手腳被反綁，蜷縮著好像一條蟲，無力反抗。

作孽呀！

「好好，不講了！」他投降。

蠕動十多分鐘，又消耗不少熱量才找對位置，和柳若凡背對背躺著。

被捆太久，血脈不通，他能感受到冰涼的手指在自己身上亂動，但就是找不準位置。

折騰半天，後背被她摸遍，繩頭卻沒找到。

「哎，這樣不行，要麼你用嘴吧……」楊衛成道。

柳若凡沒言語，他只覺得後背冰涼，毛骨悚然。

不久，腰椎處傳來錐刺痛感，原來她用薄而鋒利的指甲蓋，狠狠掐住楊衛成的痒痒肉，還擰了90度。

「噝，好狠啊！」楊衛成一腦門冷汗，還好忍住沒大聲叫喚。

「別亂說，別亂動！」柳若凡拿出霸道女總裁的范兒，的確霸氣。

好吧，我不亂動，楊衛成現在話都不敢亂說。

他忽然感覺到胳膊上有點濕潤和柔軟，順著他手臂往上遊走。

「反了，方向反了。」楊衛成耐著癢小聲提醒。

柳若凡停了一下，繼續找繩頭。

「哎，不是橫著，豎著……」

咔！

咬一口。

「唔！」楊衛成疼痛難耐，這股痛又刺激的他手指麻溜溜猶如錐扎針刺，那酸爽就不用描述了吧。

關鍵是，痛他還不敢叫出聲，只能咬著嘴唇閉著眼做小女兒狀。

「別動！」柳若凡兇巴巴地發出警告。

大約十多分鐘，她總算找到繩頭，吭哧吭哧努力半天，牙差點扯斷，這才解開一道扣。

「累死了！不來了，讓他們殺了我吧！」她氣喘吁吁躺倒在地。

楊衛成笑嘻嘻地轉動手腕，活動筋骨，細長的手指頭勾勾連連，將繩子一點一點解開。

忽然，那扇破爛不堪的門被推開，繼而門口射入一道刺眼的手電筒光。

楊衛成瞬間閉眼，假裝昏迷，手老老實實背著，其實繩子已經解開。

那道光束在楊衛成和柳若凡身上掃來掃去，各自停留了三十秒左右才收回去。

逆光看不清，倆人都下意識地閉上眼。

感到光束離開后，楊衛成馬上睜開眼。那人正關門，湊著最後一道縫，他看到一雙皮鞋，接著又看到一雙帆布鞋。

外面至少兩個人！

「頭大！」他暗道，「這兩個人怎麼就瞄準我和柳若凡了呢？」

突如其來的光束和男人，嚇得柳若凡瑟瑟發抖，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

楊衛成悄悄鬆脫手，活動了一下麻木的手指、腕關節，才去解開腳上的繩索，接著幫柳若凡鬆綁。

她愣了一下，一骨碌爬起來就跑。奈何穿著裙子，恰好被楊衛成跪著裙擺，哧，裙子撕個大口子。

柳若凡心裡那個氣呀，揚手就是一巴掌，朝楊衛成臉上扇過去。

啪！

楊衛成彷彿算準她會這麼干，一探手，穩穩地抓住她手腕，免遭耳光之災。

「幹嘛呀，恩將仇報？」楊衛成壓低嗓門。

「你這個流氓！」柳若凡已經被整件事搞到失去理智，渾身顫慄。

楊衛成猛然一拉，將她拉入自己懷中坐著，戲謔道：「真正的流氓是這樣的，我剛才又不是故意……」

食指輕輕一勾，抬起那尖尖的下巴。

「你把我裙子弄破了，我怎麼出去？」柳若凡貝齒緊咬，努力別過頭不看他。

「說的好像沒弄破你就能出去一樣。」楊衛成嗤笑。

鬆掉下巴，柳若凡剛鬆口氣，他卻故意用力抱緊她，頓時又嚇得柳若凡瑟瑟發抖。

「哈哈！」楊衛成暢快地笑，算抱剛才的一咬之仇。

鬆開手，他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肚子嘰里咕嚕叫著，頓時有些尷尬。

「你餓了？」柳若凡擦掉眼角的淚，仰著頭問。

楊衛成道：「準備覓食時被敲暈的，你說咧？早知道在醫院蹭口湯喝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一個油紙包被塞到楊衛成手裡，他打開紙包一摸，油汪汪的，聞著噴香，禁不住口水啦啦。

啊嗚咬一口，原來是香甜的馬蹄糕。雖說油煎已經放冷發硬，但這是卻是無比的美味。

三兩口吃下肚，楊衛成有了點力氣，展開頭腦風暴。

他仔細詢問柳若凡被綁架的經過，得知從頭到尾都只有司機一個人時，才放下心來。

一個計劃，在他腦海里逐漸成型。

「我們怎麼辦？」柳若凡坐在地上，局促地扯著破裂的裙角。

「我們如此這般。」楊衛成對她耳語。

她點點頭，暗道：「這小流氓，壞主意真多。」

卻說門外，劉木根目光陰冷，蹲在一塊石頭上抽煙。

頭頂月亮在煙雲中穿行，他在等待時機。

任務是要打斷楊衛成三條腿，按理說當時在巷子里就能完成，但他不喜歡那樣。

就像貓玩老鼠，他喜歡看到獵物驚慌失措而後絕望的樣子。

「木爺，那小娘們……」阿水湊上前，腆著臉道，「你先還是我先？」

「你就這點出息？」劉木根眼一瞪，阿水便嚇得一哆嗦，「先拿到錢，到時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我不要。」

「好、好。」阿水訕笑，心裡罵了句變態狗筆。

忽然，屋子裡傳來一聲慘厲尖叫，兩人都一哆嗦。

劉木根扔掉煙，提起一把尖刀衝進去，阿水愣了一下，緊隨其後。

咣當！

一腳踹開門，打開手電筒，劉木根看到地上散亂的繩索，那扇窄小的窗戶打開，窗扇正在輕輕搖擺。

楊衛成已經不見了，柳若凡正瑟瑟發抖，裙子破了，露出大片的白皙。

阿水跟進來，看到這一幕，兩眼冒出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