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不堪回首
巫衣正猶豫著要不要先跟褚風離去再說,李紫矜突然大笑道:」褚風,我為你放下自尊,為你懷著骨肉,你卻始終將我當做替身。眼下……「
褚風驀然回頭,瞪著李紫矜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李紫矜知道,他是在向自己表示妥協,希望她不要再說下去。
同時,李紫矜也明白,褚風之所以會妥協,無非是因為不想讓巫衣傷心難過。
也正是因為這樣,李紫矜反而更加惱怒。
再看向巫衣的時候,眼中不由自主帶了怒意。
巫衣被李紫矜瞧得極不自在,她不明白,何以李紫矜會對她有這樣大的敵意。
李紫矜笑了,笑容有掩藏不住的苦澀,」你問我想怎麼樣?那我告訴你,我想她死,死的越早越好。「
李紫矜說著這話的時候,微胖的手指正指著巫衣。
巫衣看著李紫矜,蹙眉道:「我不知道以你的品性,能否配得上我的一聲二嫂。不過,你既然懷了我二哥的骨肉,我自然會尊重你。只是,我不明白,我和你不過初次見面而已,何以你對我竟有這樣深的恨意?」
「你真的想知道嗎?」李紫矜笑的有些瘮人。
「如果你想說的話,我就會聽。」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此刻李紫矜早已被褚風的眼神千刀萬剮了。
褚風忍著怒火,對巫衣說道:「衣兒,他們這些人都有些瘋癲,莫要理會,我們走。」
褚風拉著巫衣的手,看也不看李紫矜一眼,就從她身旁擦肩而過。
巫衣見褚風似乎不願意她和李紫矜再說下去,雖對李紫矜還未出口的話有些好奇,但還是決定聽褚風的話。
就在巫衣將要踏出書房門檻的時候,李紫矜突然沖著巫衣的背影大聲說道:「褚衣,難道你至今還以為你大哥是不慎落水而亡,還是被你給剋死的?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為何自己會背上命硬克親之說?」
李紫矜每說出一個字,巫衣便覺得自己的心往下沉了幾分。
李紫矜話還未說完,巫衣的雙腳就像被定住了,再也移動不了。
褚風見狀,眼中露出驚恐之色,他牽著巫衣的手已經在不住地顫抖著。
」衣兒,你莫要聽她的,她……她是想挑撥離間,我……「褚風的心已經慌亂了。
」褚風,我都還沒說,你就先給我扣上挑撥離間這頂大帽,難道你認定我要說的事和你有關?「李紫矜譏諷道。
「李紫矜,我已經完全按你們說的去做了,你還想怎麼樣?」褚風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錯了,那不是我要你做的,是我父親和呼延澤布他們要求你那麼做。我想要的一直就很簡單,只想你心裡只有我一個人,可你從來都沒做到過。只要什麼事和褚衣一沾上關係,你就方寸大亂,眼裡心裡除了她一人以外,再也看不到別的人。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苦嗎?今天,我也要你身臨其境地感受一下被自己所愛的人忽視甚至仇視的滋味。」李紫矜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裡滿是怨毒。
巫衣被褚風拉著的那隻手,掌心已沁出了冷汗,她聲音有著難以掩飾的顫抖,「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紫矜冷笑兩聲,眼睛盯著褚風,緩緩地張著嘴唇,「你以為他真是你的親二哥?」
褚風聞言,就要上前阻止李紫矜再往下說,卻被巫衣輕輕一拉,只見巫衣微帶懇求地對褚風說道:「二哥,我…你讓她說完吧,我會自己判斷的。」
褚風看著巫衣的神情,一顆心也跟著碎了,握著巫衣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
巫衣察覺到這一反應,心慢慢變涼了。雖然李紫矜還未說出來,但她已經從褚風的反應里知道她所言必定都是真的,而且是她難以承受的。
巫衣突然猶豫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聽李紫矜說下去。
可是,李紫矜卻不給她反悔的機會了,因為李紫矜已經開始說出那些塵封的往事了。
「我不管你是褚衣,還是巫衣,你眼前這個男人都不是你的親二哥,他是連天雪和別人生的。你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嗎?就是那個為你批命格的白雲觀道長。」李紫矜看著巫衣難以相信的表情,看著褚風痛不欲生的樣子,她覺得很滿意。
所以,她不顧他們聽完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後會不會發瘋,她只是繼續冷笑著往下說,「褚代常年在外帶兵,連天雪寂寞難耐,便有了風流韻事。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偏偏被褚江和褚風無意中得知了。所以,你應該知道褚江是怎麼死的了吧?」
李紫矜說到這裡的時候,無情地嘲笑了巫衣一番。
然而,巫衣已經沒有心思去注意李紫矜的態度了,她只覺得自己雙腳有些虛浮,頭有些痛。
「褚江心地善良,他向來視褚風為自己的親弟弟,突然知道這樣的真相,自然很痛苦,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他知道真相一旦說出來,褚風將無顏面對世人,為了兄弟之情,他將這件事藏在心裡,沒對任何人說過。可連天雪他們不放心,所以才會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褚江推入那個結冰的水池,活活凍死了他。我不說你也知道,那個冬天有多冷,兇手就現在旁邊看著那個男孩被活活凍死,你覺得…」
李紫矜故意刺激巫衣,想要將她逼瘋。
巫衣聽著李紫矜的話,腦子裡不斷浮現出大哥褚江被撈起來時候的樣子,想起母親因此傷心過度早逝,想起自己顛沛流離的日子,她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一邊搖著頭,一邊歇斯底里地喊著「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褚風見狀,一顆心彷彿被人生生撕裂,他想要伸手去安慰巫衣,卻被她條件反射地避開了。
巫衣頹然坐倒在地上,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地說著:「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冷的池水,大哥死的時候不過才八歲,八歲…他們怎麼能這麼做…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