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與秦王互懟

「平身吧」。

「謝陛下」。

「寡人問你，寡人如此待你，你可對寡人心有怨言，寡人要聽你的心裡話」！

改變便是為了改變，一成不變終究只會無所改變。欲成大業，展宏圖，就需要一個不斷學習不斷改變的過程，冰凍三日，非一日之寒。

秦王下定決心改變，拋去一些世俗枷鎖，那麼就從聆聽眼前人心思開始。

然而事不遂人願，他顯然是低估了某人的「厚顏無恥」，直接被寧夏給氣個半死。

「回陛下，臣不敢妄言」。

「說！你的膽子不是一向都很大的嗎？怎麼現在卻不敢了呢？！」

靠，這不明擺著趕鴨子上架嘛，要說沒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白白讓你等兩個小時，你還不能問為什麼，換誰誰都有意見。

可這又能如何，我他娘的敢實話實說嘛？萬一人家一個不高興，就把我給砍了，說理的地方都找不到，哭都沒法哭。

還有啥叫「我的膽子一向很大」啊，你到底說清楚啊！莫不是因為我見你時不跪拜，還是我沒能及時進宮見你，你就覺得我不尊重你？

呵呵，笑死老夫了！死就死吧，大不了人死鳥朝上，干就完事了！

「好，既然陛下要臣說，那臣就不吐不快，不過，首先臣斗膽問陛下一個問題」。

破罐子破摔，老夫還沒怕過誰，這一個多月的膽戰心驚，勞資特么的受夠了，愛咋滴咋滴，靠！

「說」。

「請問陛下，剛才您話中何意？恕臣學識淺薄」。

寧夏的語氣變得強硬，給人不容置疑的感覺，龍台之上二人臉色不一。

安寺人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殺意，緊握的雙拳骨節處泛白，身體似乎是因為生氣而微微顫動。

再觀秦王，臉色由黑變白而後恢復正常，其實，他的心裡已經把怎麼處罰寧夏到放棄不計較想了個遍。

「哦？現在你知道了吧，就你剛才這種行為，放在其餘六國，你早就死上百次了」。

好吧，寧夏確實有些衝動，這人一衝動往往說話做事都不計較後果的。

不過，作為一個標準九零后的寧夏而言，自己真的不怕這些人鬼蛇神，就算對方是皇帝又如何，在他的骨子裡只有人人平等，就算惹得他不高興，那又怎樣？無非就是一死罷了！

死了，還一了百了，除了基友外，沒啥值得自己牽挂的了。後世沒有，現在只要他平安，其餘的，俺不care!

「對不起，還請陛下明說，臣不知何處惹得陛下不高興」。

一根筋，倔牛脾氣，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在死亡的邊緣越作越遠。

席地而坐於案幾后的秦王顯然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了，猛然起身，大聲質問寧夏「好！既然你想知道為何，那寡人問你，你見寡人為何不跪。早上寡人差安公公前去宣召，你為何遲遲不來，讓寡人足足等了你一個多時辰。其他的對寡人不敬，寡人都可以饒恕於你，但是這兩件事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寡人定斬不饒」！

自他13歲登基以來，從未有人敢如此頂撞於他，就算呂不韋到此也得給足他面子，你一個毛頭小子竟然也敢公然挑釁，真是膽大包天，豈有此理！

「靠，還特么真是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真特么的醉了，果然是封建社會」寧夏這回慫了，只能在心裡暗暗低語，貌似還真有一些問題出在自己身上。

「回陛下話，首先您也相信臣來自千年之後，對把？而臣要說的是，臣所處的環境叫文明社會，在臣的世界里人人平等，人們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雖然做著不同的工作。

國家的各級領導經常深入人民之中體察民情，傾聽老百姓的聲音，為老百姓創造出一個美好幸福安定的生活。

臣不向您行跪拜禮，自有臣的想法，但絕沒有不尊重您的意思。陛下可知道，在未來您有多少崇拜者嗎？大家都是打心裡敬佩您，是您完成了三皇五帝終其一生都無法完成的大業；是您奠定了我華夏大一統的局面，若沒有您，整個華夏不知戰亂紛爭到何時；若沒有您，可能我華夏都會被外邦蠶食，民不聊生，漢家兒郎可能都不復存在……

陛下，臣來到這個世界實屬無奈之舉，在臣的世界里，雖說沒有戰亂，人人都可以吃飽穿暖，不為一日三餐擔心，可人們生活得卻並不幸福，每天活在房子，車子，彩禮等各種壓力之下，實在活得很辛苦。

臣和陛下說這麼多，不是因為臣怕死，更不是因為臣想求饒。只是臣實在是過夠了擔驚受怕的日子。來這裡一個多月，每天都活在驚恐之中，每天都擔心陛下不相信臣所言，賜罪於臣。

這也是臣要與陛下說的第二件事，臣這一月以來幾乎沒有睡過一天好覺，今日事出有因，但臣不想為此開脫，錯了就是錯了。

此外，剛好今天有這個機會，臣就一股腦都說了吧，再不說，臣怕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陛下若想滅六國而一統天下，以陛下現在的狀態實屬有些艱難。臣希望陛下敞開胸懷接納天下英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多聽百姓的聲音，少看朝堂上戲弄人的把戲。

君為輕，民為重，社稷次之。得民心者，得天下。同樣的，君為舟，民為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臣的話說完了，要殺要剮任憑陛下處置，但臣希望陛下能賜臣個痛快，謝陛下！」

寧夏這一番話可謂是拳拳之心，幾乎摻雜了他對這個世界的所有感情。真誠，真實，不假，不誇張。

「哎，就這樣吧？所有的一切就在今天了結，裝了一個月，真的好累啊，終於可以卸下面具睡個好覺了」寧夏弓著身子，望著地板，臉上儘是釋然，還夾帶著一絲解脫。

看不到秦王表情如何，也不知道他將會作何打算，更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置自己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穿越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而寧夏卻沒有感覺到身體因長時間弓彎而帶來的酸痛，好像這次什麼感覺都沒了，也許這就是哀莫大於心死吧。

不過，他並不後悔，死了就解脫了，多好。

「平身吧，寡人不會殺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額……什麼情況？不殺了自己？幸福來得有些突然啊。

好死不如賴活著，螞蟻尚且偷生，更何況寧夏還有著一個悲慘的童年。

雖然活了這麼些年，確是讓他有些厭世，可還沒到自殺的地步。他又何嘗不想看看這一世繁華，創造一個太平盛世呢。

「陛下何意」？

「得民心者，得天下。君為舟，民為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是啊，寡人只知道打來打去，搶來搶去，卻忽略了百姓的疾苦……

所以，為了天下百姓，寡人一定要統一天下，開拓一個太平盛世！你有才，有能力，所以寡人暫時不想殺你。削去一半賞賜，就以此作為頂撞寡人的代價吧」！

真服了，就那麼一點錢，你又減去一半，我還剩個鎚子。

算了算了，反正都是你給的，撿回一條命也還算不錯，錢嘛，乃身外之物！

不過能這麼不痛不癢的放過自己，寧夏也確實該感恩了「謝陛下不殺之恩」。

「好了，以後見寡人，就用你那一套吧，寡人也不是眼裡容不得沙的人。

沒什麼事，就退下吧，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明天隨寡人出行，寡人要去見識你口中所說的民間疾苦」。

不愧為皇，想到就做，身體力行，待在這樣的老闆身邊，生活才具有挑戰性。

總得說來，這次的覲見結局還是好的，兩個人的關係並沒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相反秦王還做出了讓步，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改變。